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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一百零三章(1 / 1)

脚落到一半的时候, 沈秋庭想了想,又把脚收了回来。

林琅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小师叔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秋庭侧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忽然笑了一声:“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所谓魔神,究竟是神还是魔?”

林琅的脸色阴沉了一瞬间,又很快套上了人模狗样的外皮, 天真无邪道:“无论是神还是魔, 只要力量足够强, 又有什么分别?”

沈秋庭看他装模作样就牙疼,索性不再跟他说话, 重新抬脚踏进了门槛。

踏入门槛的一瞬间,他手中捏着的石雕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红光, 随后整个石雕都化为了红色的星点。

门后并不是实地,而是一片昏暗的虚空。

沈秋庭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猝不及防之下,眼前一黑,整个人摔了下去。

大门重新关得严丝合缝。

*

沈秋庭进去之后, 林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小凳子坐在了门口, 安安静静地看着面前一整片摇曳的两星花海。

周晓芸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身边靠后的位置,恰到好处地递了一杯热茶过去。

林琅接过来看了一眼,喝都没喝一口, 随手连杯子带水一起扔了出去。

看起来十足十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周晓芸看见他的动作, 没说什么, 只是头更低了些,尽量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这个主上的性子也摸到了几分, 就像现在,他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好。

林琅坐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这里除了两星花就没有别的了吗?”

周晓芸思忖了一下,谨慎地回答道:“两星花所在之处,本来就是寸草不生的。”

林琅像是有些意兴阑珊地闭上了眼睛:“看腻了,找个时间都铲了换些别的种上来吧。”

他依稀想起来,这些玩意儿应该是他许多年之前种的,没想到已经长了这么一大片了,看着的确让人厌烦得紧。

是时候换一换了。

周晓芸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大门,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林琅闭了一会儿眼睛,就在周晓芸以为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你方才是在看我小师叔吗?”

周晓芸吓了一跳,如果不是没有身体几乎就要冒出冷汗来了。

她尽量用四平八稳的声音回应道:“属下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林琅忽然嗤笑了一声,“好看的东西多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魂魄多漂亮啊,比这些死气沉沉的花要漂亮多了。

所以他不舍得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毁了,他要让这个美丽的魂魄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永远留在自己的神魂中。

*

另一边,一行人进入秘境之后很快就聚集到了一起。

祁思南挨个清点过一遍,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有人见过大师兄吗?”

众人四下看了看,果然没有发现沈秋庭的身影。

裴子均疑心是祁思南不小心说错话了,迟疑地问道:“那个,师父,大师伯他……”

不是早就死了吗?

祁思南顾不上在场唯一一个不知情的徒弟,叹了口气:“回去再跟你说。”

白观尘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人,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我去找人。”

这秘境中危机重重,沈秋庭一个人要是出了什么事……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回来!”祁思南连忙扯住了人,提醒道,“秘境太大了,这样去找根本找不到。大师兄人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

现在只是丢了一个人,要是白观尘就这么去找人了,那可就是一丢丢两个了。

秘境中危机四伏,共同行动总比单打独斗要安全得多。

白观尘勉强扯回了一点理智,站住了。

祁思南一看有门,继续劝道:“二师兄,你先冷静些。”

白观尘闭了闭眼睛,慢慢平复了因为慌乱而剧烈的心跳声。

小师弟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

所有人都在这里,偏偏沈秋庭失踪了,其中一定有什么关窍。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虽然归根结底当年沈秋庭不过是生不逢时被卷进了这场浩劫,但若那魔神认定了他,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

还没等他想出找人的法子,地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咚、咚、咚。”

一阵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不多时,一只小山大小的妖兽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妖兽通体赤色,圆头尖嘴,一根细长的脖子连着敦实粗壮的身体,看起来怪异又可怖。

它看见不远处的一行人,嘴一张,吐出了一大口赤红色的火焰。

火焰顺着地面一路淌过来,所过之处所有的草木全都化为了灰烬。

陆乘跑得慢,一个不慎身上沾上了一点火星,火星迅速在他身上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大团火焰。

他蹦跶了半天也没找到法子灭火,只能干脆利落地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扔到了一边。

这火焰的威力似乎有些过于强了。

白观尘也跟着后退了一步。

他已经认出了这只妖兽。

这是……天玄秘境里层的那只火系妖兽。

秘境本质上来说是一个不完全的小世界,只有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才会跟大世界交汇,交汇的节点就是所谓的秘境入口。而秘境与秘境之间隔着不同的时空,几乎没有联通的可能。

可原本在天玄秘境中的妖兽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要么就是这个秘境在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下跟天玄秘境联通了,要么就是两个秘境本来就是一个世界,只是不同的面跟九州产生了不同的交汇节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可能在天玄秘境开启的那一次,沈秋庭就已经被盯上了。

那眼下沈秋庭的处境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想到这里,白观尘没了继续跟妖兽纠缠的耐心,一剑直接刺向了妖兽的头颅。

剑尖穿透了妖兽的眼睛,鲜血从它的眼眶中蜿蜒流了下来。

妖兽吃痛,痛吼了一声,开始发狂般地四处喷火。

祁思南修为不及妖兽,只能狼狈地四处躲避,抽空担忧地看了白观尘一眼:“二师兄,有把握吗?”

白观尘并不是冒进的人,可是他这一次进攻,明显过于急切了。

就像是……急着想去做什么事情一样。

白观尘没有回应,只是嘱咐了一句:“退后!”便又提剑迎了上去。

妖兽失了眼睛,也没有了准确的攻击对象,被白观尘找到了破绽,在脖子上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几次下来,妖兽已经是遍体鳞伤,半死不活地瘫在了地上。

祁思南眼见已经差不多了,正想拔剑过去帮忙补刀,却被白观尘拦下了。

“别动。”白观尘解释了一句,“这只妖兽留着,有用。”

沈秋庭曾跟他提起过天玄秘境中的逆位五行封印阵法,他不确定天玄秘境中的逆位五行阵在这里是不是依旧存在,保险起见,这只妖兽还不能死,否则阵法出了破绽,放出点什么东西来就不好了。

眼下形势微妙,还是能小心就小心一些为妙。

祁思南对其中的关窍并不清楚,却还是凭着对白观尘的信任停了手,退到了一边。

白观尘将事情简单交待了一番,道:“你们先去找师父。”

祁思南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连忙问道:“二师兄,你要去哪里?”

白观尘言简意赅道:“找人。”

眼看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祁思南头疼不已,刚想张嘴继续劝,就被白观尘打断了:“我已经有线索了。”

白观尘和沈秋庭待在一起的时间比所有人加起来都长,他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是想起了什么有几分把握的。

祁思南心里知道劝不动了,却还是忍不住絮叨了几句:“找到大师兄就早点来找我们。秘境内不能传音,我会沿途做些标记。”

白观尘点了点头:“好,我走了。”

他正要往另一个方向离开,沈花醉忽然拦住了他:“我跟你一起去。”

白观尘皱了皱眉:“你去做什么?”

沈花醉道:“那是我亲哥,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去了也帮不上忙。”白观尘头一次对沈花醉摆出了冷脸,一字一句道,“我会带他回来。”

说完,他也不管沈花醉的反应,径自御剑离开了。

这次的事情恐怕不止是此界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敢说全身而退,更别提其他人了。

沈花醉站在原地,咬了咬牙,恨声道:“你最好把他带回来。”

她转过身去,吩咐祁思南:“继续走,看看有没有师父留下来的线索。”

*

沈秋庭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跌入了一个新的空间。

这是一条木质的长廊,像是新制成的,还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

长廊似乎是封闭的,周围既没有门也没有窗。

恰好是视线能够模模糊糊看清的程度。

借着这点光,沈秋庭似乎能看见长廊向两边延伸开,仿佛没有尽头。

他摸不准眼前的一切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存在的,只能先谨慎地选了一个方向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秋庭几乎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都要耗空了,长廊才终于起了一点变化。

在右手边的位置出现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沈秋庭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番这扇突然出现的门。

门的材质与长廊完全一致,上面没有窗户,也任何装饰,只有一个小小的金色门环,上面镂空雕刻着满满的两星花。

沈秋庭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花纹很感兴趣,掏了一把匕首出来,在门环周围比划了一番,想要把门环挖出来。

这木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他挖了半天也只是在门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白痕。

沈秋庭摸了摸鼻子,把匕首收了起来,犹豫着要不要拔剑把门给劈开。

进去是不可能进去的,他这个人惜命得很,对这种未知的危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长廊看着他磨磨唧唧良久,像是终于对他的行为不堪忍受了,门“吱呀”一声主动打开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一把把沈秋庭推了进去。

沈秋庭被迫进了房间,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方才那一番动作……究竟是这长廊有自己的意识呢,还是这整个环境都由某个人的意识操纵呢?

如果是后一种的话,眼前的一切应该都不是真实的。

说实话,他对进来前林琅说的话半个字都不信。无论是秘境核心还是所谓的钥匙,在找到确切答案之前,他都持保留意见。

试探完了长廊,沈秋庭才有空打量这间突然出现的房间。

房间内很空,空到有些让人不安,只在房间中心的位置立着一面一人高的琉璃镜,在空阔的环境中安静地散发着微茫。

沈秋庭走到镜子前,伸手摸了一把琉璃镜的镜面。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周围的环境就换了副模样。

沈秋庭站在一座幽静庭院的中央,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突然出现的阳光。

阳光正好,庭院中绽着大片大片叫不出名字来的花,看着正是明媚的一派春光。

“怎么在这里?”

他还没想明白自己来了个什么地方,忽然从后头冒出一个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秋庭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索性装聋作哑。

好在来人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嘀咕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呆啊。”便松开了他的肩膀。

沈秋庭装作不经意地偏头看了一眼来人。

他看起来年岁不大,有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青涩感,满脸笑容看起来十分爽朗。

他周身的仙灵之气分外充裕,看上去最少也是炼虚修为。

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哪怕是最出色的天才也不可能做到。

沈秋庭不动声色地提高了警惕。

来人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都忘了,今日我来寻你是想叫你去灵韵那里。灵韵近些日子新得了一只白泽灵兽,那颜色漂亮得紧,今日正好大家都有空,一起过去看看。”

他想了想,又道:“你那条蛇还在不在?不如一起带过去玩玩?”

沈秋庭听见这句话,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那里缠着一条一指宽的赤色小蛇,蛇的身体盘成一个圆圆的环,带着蛇类特有的冰冷触感。

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注视,小蛇懒洋洋地抬了抬身子,仰起头吐了吐信子。

沈秋庭愣了一下,三两下将蛇从手腕上扯了下来,从身上随便摸了个袋子扔了进去。

他已经弄明白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他进入了林琅的心魔幻境。

旁边的青年见他的动作,纳闷地问了一句:“你平日里不是最宝贝这条蛇吗?怎么今天……”

沈秋庭虚情假意地笑了笑,隔着袋子用捏爆蛇头的力道抚摸了一把袋子里的蛇,随口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今天想要给它换个地方罢了。”

他无不遗憾地想着,要是这不是幻境就好了,他方才就可以直接把祸患扼杀在摇篮里了。

青年挠了挠头,半信半疑地接受了他的说法,也不管别的,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道:“行了别磨蹭了,再磨蹭灵韵又要说道了,他那婆婆妈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上古时期仙灵充沛,连带着修真界也因为修士们没有修行上的烦恼分外祥和,相互之间的聚会宴饮都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

沈秋庭一路被拉扯着,跟着青年转过几道回廊,就看见了一场热闹的宴会。

宴会设在临水的亭子中,隐隐传来悦耳的丝竹声响,轻飘的衣袂在灵花灵草中穿行,看上去热闹而不喧嚣。

浓郁的仙灵之气几乎已经化为了液态,在水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恍惚间让人以为是来到了仙乡。

或者这里本来就是仙乡。

上古时期的修士说是修士,其实就是天生天养的神。

踏进亭子的那一刻,沈秋庭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点古怪的迷惑。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来着?

水面上的雾气好像在一瞬间更浓重了些。

沈秋庭在亭子边上茫茫然站了一会儿,眼神重新有了微弱的焦距,像是笼了一层雾。

是了,他本来就应该在这里,他是魔神,他不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他不再迟疑,紧跟着青年走进了亭子。

宴会的主人并没有坐在热闹的人群中,而是独自一人坐在了水边上,正懒懒散散地往水面上撒着鱼食。

从沈秋庭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得见灵韵一个偏瘦的背影。

而用来做宴会由头的小白泽就趴在灵韵的膝盖上,正闭着眼睛熟睡。

那是只幼年形态的白泽,看起来像是一只不大的白猫,乖乖巧巧趴在人膝头熟睡的样子看起来可爱得紧。

沈秋庭盯着那个背影看了一会儿,忽然产生了一点莫名其妙的似曾相识感。

两个人都在一片山头上,虽然关系算不上多好,却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着也用不上似曾相识这个词。

虽然是这么想的,他却不受控制地向着灵韵的方向走了过去。

带他过来的那个青年看见他的方向,喊了他一声:“哎,你到哪里去?”

见沈秋庭不搭理他,青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么回事啊,他平时跟灵韵不是挺不对付的吗?”

旁边人听见青年的嘀咕,忍不住道:“你既然知道两个人不对付,怎么还非要把小魔神拉过来?”

青年挠了挠头,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这不是……一心只想着那小神兽稀罕,忘了这回事儿了嘛。”

这青年是附近出了名的二愣子,能干出这种事来不奇怪,众人调侃了一番也就各找各的乐子去了。

沈秋庭对身后的吵闹一无所知,他径直走到灵韵身边坐下,看着灵韵一把把地往水里撒鱼食。

各式各样的鱼在半清半浊的水中游来游去,看得人眼花缭乱。

沈秋庭看了没一会儿就失去了耐心。

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从岸边捡了几颗小石子丢进了鱼群中,看见鱼群受到惊吓四散奔逃,他脸上才露出了些满意的神色。

灵韵偏头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尽管不太喜欢沈秋庭的做派,灵韵却依旧客客气气的:“观鱼本来就是观它自有舒展的姿态,仙友以石子惊扰反倒不美。”

沈秋庭恶劣地笑了笑,像是一个恶毒得光明正大的熊孩子:“可是我喜欢啊。”

话一出口,沈秋庭就感觉到了浓浓的不自在感。

似乎这并不应该是他会说的话,但却确确实实从他口中说出来了。

紧接着,他又取了一颗石子扔进了水中。

这次的石子上附了攻击,几条鱼避闪不及,当场就被砸得翻起了白肚皮。

鲜血从死掉的鱼的伤口中流了出来,在水中晕染开。

浓郁的仙灵之气中夹杂了淡淡的血腥味。

灵韵像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他看见水中漂浮着的还未散去的鱼血,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你我既修仙道,还是少遭杀孽为好。”

留下这句话,他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小白泽因为这一番动作惊醒了过来,不知所措地紧紧抓住了主人的袍角。

白泽是天生的神兽,生来便知世间万物,对善恶更是格外敏感。

它黑漆漆的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到沈秋庭的身上,忽然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它小声叫了一声,重新缩回了主人身边。

沈秋庭没管这只小神兽的动作,还在回想方才灵韵站起来的那一刻。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脑子里挣扎。方才有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居然闪过了灵韵坐在轮椅上的画面。

眼看着灵韵越走越远,他忽然脱口问了一句:“你的腿是不是出过问题?”

因为方才的行为,灵韵对他的印象实在算不上好,答话也没有了一贯的温和:“并没有,你记错了。”

沈秋庭心中越发古怪,却怎么也抓不住其中的关窍。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灵韵已经离开了。

忽然,他觉得脚被一个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

是那只方才一直窝在灵韵身边的小白泽。

白色皮毛的小兽站在他脚边仰起脖子来看着他,一边警惕地瞪圆了眼睛,一边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类,好像身体里的灵魂被分成了善恶两部分一样。

沈秋庭闲得无聊,见这小兽凑过来,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条细细的小蛇。

他将小蛇的七寸捏在手里,提溜起来在白泽面前晃了晃,问道:“吃不吃?”

小白泽警惕地看了他一会儿,试探着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还在活蹦乱跳的赤蛇。

赤蛇被舔了一口,顿时挣扎得更欢了,几乎在半空中挣扎出了残影。

沈秋庭依稀记得这蛇好像是自己养的宠物,虽然他并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养这么一个丑东西,却还是本着基本的道德将蛇收了起来。

小白泽没了玩物,对沈秋庭的兴趣大减,慢吞吞地转过了屁股,打算离开这里。

沈秋庭忽然觉得脑中一片恍惚,等再回过神来,他手中就多了一根三寸长的银针。

一个古怪的声音驱使着他向前走了一步,他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突如其来的恶意,将手中的银针插到了小白泽柔软的皮毛中。

在银针针尖即将刺破小白泽皮肉的瞬间,沈秋庭忽然松了手。

银针滚落到了地上。

他眼中蒙着的雾渐渐散开,终于重新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沈秋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脸色难看起来。

他方才差一点就真的把自己当成魔神本人了。

林琅费尽心思搞出这些事情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随着他的清醒,原本只存在于水中的薄雾升腾起来,渐渐遮住了整个幻境。

幻境即将在他眼前消失的前一瞬间,亭子中忽然走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虽然隔着浓浓的一层雾气,沈秋庭却仍觉得人影在看着他。

是方才幻境中的“灵韵”。

沈秋庭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别的缘由,灵韵跟燕尽欢实在是太像了,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随着幻境完全被浓雾笼罩,沈秋庭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

他毫不迟疑地穿过了那面镜子,重新回到了最开始出现的房间中。

沈秋庭打量了一番,见房间里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便重新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依旧是那条熟悉的木质长廊。只是去幻境中溜达了一圈的功夫,长廊上的光线似乎黯淡了一些,像是正在从黄昏过渡到深沉的夜。

沈秋庭检查了一下乾坤袋里的几颗夜明珠和一沓明火符,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墙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他很清楚,林琅就是想要困住他,无论他走多远,这条长廊怕是都不会有尽头。

要是再来几个像方才一样的幻境,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次次都能及时清醒过来,更不能保证把林琅的经历都经历一遍之后他是不是还能保有完整的神智。

他不敢赌,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按兵不动,虽然不一定有用,但也总比一直往前走强。

林琅很显然并不想放过他。

才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长廊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木质的墙壁像是风吹过的水波一样荡漾起来,很快就把靠在墙上的沈秋庭吞没了进去。

沈秋庭牙疼得很,却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放弃挣扎被身后的力量拖进了墙壁中。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候,是在一片冰天雪地里。

脚下的雪已经没过了脚面,天上的雪却依旧在无休无止地下着,让人的视线都跟着模糊起来。

他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厚,风雪顺着脖子灌进来,带来一阵刺骨的冷意。

旁边有几个仙人经过,两方人擦肩而过,各自转过了弯去。

沈秋庭听着那几个仙人像是在转角之后停了下来,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之后,几个人开始说起了闲话。

其中一个抱怨道:“好端端的仙山,怎么突然这么冷?我在这里修行多少年了,就没有见过冬天!”

另一个人搓了搓手,也跟着抱怨了一句:“谁说不是呢。嗐,这见了鬼的天气。”

“兴许还真是见了鬼呢,”旁边一个人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个被捡回来的……灵韵仙君卜了一卦……不祥,不祥啊。”

这人说话颠三倒四语焉不详的,沈秋庭站在墙后听了一会儿,才隐约摸出些门道来。

原来在魔神大开杀戒之前,就已经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沈秋庭害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失去了对自己身份的认知,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在自己的手腕上写了一圈自己的名字,才装作路过的样子走了出去。

一见到他出来,三个说闲话的人纷纷住了嘴,笑容自然地冲着他打起了招呼:“魔神大人,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沈秋庭也跟着扬起了笑容,只是那笑容说不出得邪气:“当然是——来取你们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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