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灿难得准点打卡上班,结果一推门就看见了言冰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茶,看着书。
费灿当下就愣了一下,但是左右的摆设都对,显然走错屋子的是言冰云。
“少爷,哦,不。应该是小言大人了。小言大人莫不是昨晚喝花酒喝多了,还没醒吧,怎么走错地方了?”
言冰云答非所问:“见过滕梓荆了。”
肯定句。
“您当的是四处的官吧?”
一处坐镇京都,京都城内的暗探自然也是一处的人;京都之外的才是四处的能力范围。
“他放不下妻儿,离京之前定然会找人托付。而我昨日把画给他了,所以他必定找的是你。”
“所以你大早上是来告诉我你有多聪明吗?”费灿继续皮笑肉不笑。
言冰云当然没这么无聊。
他从一旁左手侧拎出了一个小笼子。
“打开看看。”
费灿相当嫌弃,但是手又很诚实,掀开来看了看。
这一看,眼睛都亮了!!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都捂住了嘴,跳起来原地转了一圈。一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样子,手无足措,手舞足蹈。
笼子里是一只毛茸茸的胖达!!!!
活的!!!!!!
“给我的?!”费灿激动的语无伦次,眼睛都绽放着从未有过的光芒,倒让言冰云都有点后悔了。
他伸手拉住想要扑过去的费灿,惹的对方相当不满:“干嘛呀,不是送我的吗?!你想反悔?”
“是它生性凶猛……”
“怎么可能,胖达最萌了!哎呀,你不懂。”
言冰云确实不懂。别的姑娘都喜欢养猫咪,最多就是狮子狗,而费灿却是想养一只熊。
几个月前他听到的时候也被震惊了。但是费灿本就不同一般女子,于是他还是差人去寻了。而且,找一只年幼的,可控制的,让她开心几天也无妨。
这熊是半月前送过来的,似乎是还没断奶的,相当幼小,他瞧见的时候,也忍不住撸了两把,因为长相着实可爱。但他还特地找人调,教了几天,毕竟是野生的,再小,也带着兽性。
但现在他更费
解,“胖达”是什么?新取的名字吗?还有这和“萌”有什么关系。但看着费灿的样子,大致也很有觉悟,这姑娘现在是没空理自己的。
费灿当然没空理言冰云了,
这可是胖达!!!!!!她像是抱小孩一样抱着它,在它毛茸茸的皮毛上蹭了又蹭,感叹着有生之年她居然也能成功撸到一只熊猫,简直人生圆满了。
费灿一边感叹封建王朝的达官显贵真的是只有他们这种平民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一边毫不手软的盘胖达。并且越撸越上头的。
头一回当铲屎官的费灿,极其兴奋,想给自己的主子取个名字。而且自己的主子还非凡品,自然是不能随便取一个的。
但是一时间又拿不定主意,于是她还问了问言冰云有没有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建议。早就忘了刚刚自己还是对对方一副爱答不理,阴阳怪气的样子。
在一旁对她这种就差流口水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的言冰云又微微蹙眉。为人处世越来越稳健和雷厉风行的小言大人难得带着些不确定的口吻反问:“不是……叫胖达……吗?”
沉迷撸胖达不可自拔的费灿也顿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发现之前她喊了一句“胖达最萌了”。想来言冰云也是不知道“萌”为何会被用在这里的。不过,他能把“胖达”一词有一个主语的精准定位,已然是很不容易了。如果不是因为各种曲折解释不清楚,她真的要好好夸夸言冰云了。
忽然,费灿福灵心至,双手支着胖达的胳肢窝,把脑袋架在胖达的脑袋上,冲着言冰云笑得相当乖巧:“你喊一下它的名字。”
费灿笑得太乖巧,太人畜无害了,到了言冰云眼里,就变得不怀好意起来。
“我就是看看它会不会答应,看看它喜不喜欢。”
言冰云还是抿着嘴,脸上明晃晃写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别有用心。
费灿鼓了鼓腮帮子,皱了皱鼻子:“小言哥哥~”
委屈巴巴的小脸和憨态可掬的胖达脸凑在一起,越发可怜兮兮。
言冰云冷眼瞧了一眼,闭眼沉息,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费灿伸手,扯了扯言冰
云的衣袖。
半晌之后,败下阵来,面不改色:“胖达。”
言冰云的这声胖达,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费灿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噗——”的一声花枝乱颤。
很好,就是这个名字!
纵然意料到了费灿居心叵测,但是也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会笑成这样。也还算费灿有点人性,在言冰云的底线边缘及时刹车,问明了他的来意。
她当然不相信言冰云只是来给她送一只胖达的。
言冰云也收回了别的情绪,不再纠结费灿一直以来都会有的怪异之后,直奔来意:“试药。”
鉴查院的特务都会定期服用迷药之类的药物,来提升自己的抗药性,防止在任务之中翻船。言冰云这样的,本身是不用的,但是架不住他对自己狠呀。那简直就是一个狼人。
一直以来,费灿都是靠着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公报私仇。
但是……
“三天前不是刚试过吗?过犹不及的。”
“这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可还记得那天你出宫时,那辆马车。”言冰云问。
费灿当然记得了,当时言冰云还盯着看了好久,她还以为言冰云春心萌动,甚是应景地唱了歌呢。但是这话,现在她不能说,毕竟刚收了贿赂的。于是,她咳了一声,很装模作样地问他是否有什么不妥。
费灿居然这么上道。言冰云颇为诧异,但是转而又很是欣慰,有一种费灿终于长大了的满足。
“她是琉晶河畔新来的花魁。”
费灿等着下文,但是言冰云半天没反应,于是主动问了问:“……所以呢?”
费灿问地真诚,言冰云看得难过——费灿还是个傻的。
“她是北齐人。”
费灿举着胖达的爪子,一脸不可思议:“所以你请你们四处的人去喝花酒,合着还是个幌子,你是去……言冰云啊言冰云,我还以为你这个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晓得还有风花雪月了,结果你居然还是去工作!!你可真是……007啊!”
费灿的这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也让言冰云的脸色,
变了又变,难以言喻。陡然生出一些无力感。甚至都不知道是该先气愤费灿当真是半点没有工作的心思,还是应该先心疼心疼自己。但瞧费灿的样子,终究也只是问了“零零七”是何意。
“就是,废寝忘食,热爱工作,无私奉献的意思。”费灿说的真诚。
言冰云自我翻译了一下,大致就是费灿对他一贯的冷嘲热讽。
看出来了言冰云一脸我信你有鬼的表情,费灿摸了摸鼻子,颇为尴尬,转移话题。
这回,费灿脑子转的很快——出事那天,是她进宫的日子。而且她是大摇大摆进的皇宫,事发地是出宫回鉴查院的必经之路。只要事先在一旁的小巷子里等着,守株待兔就能等到她。
每回进宫,她身上的各类毒药是都不能被带进去的。之前那些侍卫好奇,不听她的劝非要动一下,结果差点闹出人命。从那之后,费灿自己也觉得不安全,如果真的是无缘无故死个人,那她良心也难安。于是,索性进宫的话就直接把瓶瓶罐罐都在鉴查院卸掉。
所以,如果那天鉴查院的情报不及时,言冰云不能及时赶到,而她没有毒药在手,就她的三脚猫功夫和勉强能翻墙的轻功,遇上那匹发狂的马,不死也伤啊!
劫后余生的费灿相当委屈,脸皱的就像是怀里那只胖达一样:“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就是一条咸鱼,我招谁惹谁了?!怎么都这么看得起我!!”
言冰云又被噎了一下。
不知是应该感叹费灿居然如此有自知之明,还是应该冲她冷笑你也知道啊,亦或者是提醒她别自作多情,人家的美人计是用在他身上的。
“不行,不争馒头争口气!”费灿把胖达往言冰云怀里一塞,就跑到了自己的柜子前,寻找起瓶瓶罐罐起来。
宫里的两位大佬她惹不起,但是现在连一个北齐的暗探都敢欺负她了吗,真当她是软柿子吗!
她也是有后盾的!!!!
言冰云抱着胖达,瞧着费灿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讪笑:“你打算怎么争?”
“我不行!”费灿头都没抬,诚实的很。
言冰云甚至都没来得及对这句大实
话作出相应的表情,就又听见费灿相当自豪的喊了一句:“但是我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