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里突然传出呼救声,那是洛塔的声音。
“有人吗!救救我!玛丽,你还在吗?救救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逐渐带上了颤音。
玛丽根本不敢靠近,也不敢去看一眼,她试图后退,但是她的身后就是门。
而这时候门后传来了敲打的声音,那个木头人似乎终于发现了玛丽进了这个屋子,于是他似乎进来。
玛丽惊恐无比,心里还带上了点怨恨。
死都死了,还来纠缠她做什么!一切都是洛塔自己命不好,才会落井身亡,怎么能怪她呢!
玛丽的眼神逐渐凶狠,她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一块石头,她双手抱起石头,逐渐走到了水井面前,她看到井里的洛塔在见到她的瞬间眼里露出了欣喜的光,但是紧接着这种喜悦便变成了恐惧。
她似乎开口:“不,你不能这样做,我就是......”
最后一个字她没机会说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石头砸了下去,刚好砸中了她的脸。
瞬间安静了。
玛丽开心不已,终于安静了。
但是等她再看向水井时,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她发现自己的脸变成了洛塔的脸。
玛丽吓到了,退后了两步,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她抬眼望去,那居然是她自己。
“果然是你个碧池告状!你就是想自己攀附上去,也不看看先生怎么可能看得上你!”玛丽的脸有些扭曲,眼里满是嫉妒和恨。
紧接着她便被自己推了一把。
长着洛塔脸的玛丽被推得一下子掉下了井里。
眼前的一幕似乎在重现当初的场景。
玛丽落到了水里,那水冷得惊人,让她的手脚瞬间失去了力气,但是为了活下去,玛丽还是努力挣扎着。
她喊着救命,如同当初的洛塔一般,却听到了飞快跑走的脚步声。
玛丽很清楚,自己会逃走,紧接着会和别人说看到了红眼睛的东西,他们会吓得不敢来打水,没人会发现自己掉下了井里,她会如同洛塔一般在冰冷的水里泡着,直到体力不支而死去。
玛丽绝望不已,她现在经历了洛塔发生的事情,
但是她仍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只是恨,恨别人,不知道恨什么,但是就是恨。
她还在喊着:“有人吗!救救我!玛丽,你还在吗?救救我!”
脚步声慢慢靠近,玛丽觉得自己有救了,紧着着她就看到了抱着石头的自己,满脸的凶狠。
她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做法,她把石头扔了下去,于是急匆匆说着:“不,你不能这样做,我就是......”那个“你”字没来得及说出口来,石头便已经砸到了她的脸上。
她自己做过的恶事还是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门打开了,一个木头人慢慢走了进来,它走到井边把水桶放了下去,玛丽满脸都是血,手碰到了水桶,紧紧拽住,木头人把她慢慢拉上去,却停在了水井口,玛丽勉强睁开了眼,便看到它用手术刀在割绳子。
玛丽伸手似乎去扒住水井口,却已经来不及了,瞬间她又掉了下去。
反复的希望和绝望让她眼睛里的光逐渐消失了。
井口的木头人突然开口说话了,那声音和玛丽的声音一样,“都是你自己命不好,怪不得别人。”
紧接着木头人就笑了起来。
惩罚这才算完全结束了,玛丽又回到了城堡大厅。
她感觉到一股剧痛,她睁不开眼,她能猜到自己的脸已经被石头砸得稀烂了。
玛丽忍不住尖叫出声,尖叫却突然戛然而止。
她又犯规了。
不过这次她没有转换位置,而是直接失声了。
城堡里恐惧在无言中加深。
本以为很快就会结束的第二轮救救没有结束,本以为会淘汰的三人没有一个人出声,反而是玛丽的尖叫声突然出现又消失。
本以为已经胸有成竹,已经掌握了规则的贵族再次发现,游戏的主导权不在他们身上,而是在邪神的身上。
他们都只是玩具,他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而不是他们想怎么玩儿。
除了城堡里,花园里还有四个孩子,杰克和阿芙拉也在这里,他们虽然疼痛不已,但是当时听到了多纳德要去找自己的孩子,于是在游戏第一轮结束时,阿芙拉便急着去找孩子
了。
她也不敢一个人去,便硬是拉着杰克一起。
杰克好歹也是缪德的父亲,虽然他为自己悲痛不已,但是还是惦记着儿子跟过去了。
但是到了花园,他们便沉默了。
那躺着喘气的是他们的孩子吗!为何会如此凄惨!
阿芙拉抱着他哭了起来,缪德虚弱的喊了一声妈妈。
紧接着便是第二轮游戏开始了。
所以第二轮游戏开始的时候,四个孩子坐在地上,阿芙拉抱着缪德坐在地上,杰克迅速躺在了地上。
而在角落里,其实还有一个人,那是园丁。
他躺在花丛里。
阿芙拉抱着杰克许久,手臂已经没有了力气,就像一个在扒在悬崖边的人,就算知道松手就会掉下去死掉,但是他仍然会控制不住松手,因为人体是有极限的。
阿芙拉的手往下垂落了几分。
缪德惊恐不已,因为这意味着不光他妈妈动了,他也动了。
果然,眼睛所见之处又变了地方。
这是一条供六人比赛的赛道,周围五个都是骑着木马的木头人,中间一个是趴在地上背上背着缪德的阿芙拉。
裁判木头人突然出现,他开始宣布规则。
“本次比赛是一场赛马比赛,第一名可以获得双人次免除惩罚的奖励,第二名获得单人次免除惩罚的奖励,第三名可以获得一人担下所有惩罚的奖励,至于第四名开始,则是惩罚加重,希望你们能加油获得本次比赛的胜利!比赛将在一分钟之后开始。”
“倒计时59秒......”
缪德的大脑瞬间调动起来,他知道多纳德仿佛不喜欢直接结束一切,而喜欢看着他们在其中挣扎。
于是他会留有让他们挣扎的道具或者说机会给他们。
缪德迅速看向周围,他发现六号赛道的木头人正在艰难爬上马,它似乎不太会骑马,缪德瞬间想到了什么,于是他试图和对方说话。
“喂,六号!”
阿芙拉是第一次进入这种惩罚方式,她还一脸茫然,但是她没办法站起来,她仿佛真的变成了马一般,只能后腿跪着,依靠四肢行走。
“儿
子,怎么回事?”阿芙拉惊恐不已。
“别慌,妈妈,我会带你完好无损的出去的。”缪德说。
六号转头看向缪德,“怎么了?”他问。
“你上不了马,是因为拿马太高了吧,我们两个换一个,我这匹马矮,你能上去。”
对方似乎真的在思考。
而阿芙拉则恐惧不已,“儿子,儿子,你不要抛下妈妈!”
缪德安慰她,“妈,你别怕,只要我得了第一名,我们就能获得两人次的免除惩罚,到时候我们都不会受罚,可以安全回去。”
“如果我和你一起,咱们肯定只能得最后一名,不如这样想办法获得胜利。”
“但是这些不是木马吗?”阿芙拉问。
她不觉得自己连木马都跑不过。
“妈妈,你之前没进来过,你不知道,这些木头人都可以跑得比人还快,木马一定也跑得很快!而且就算它跑得不快,我们分开胜算也高一些。”
阿芙拉最终还是被他说服了。
六号木头人也想好了,对着缪德点了点头,但是他有一个疑问:“但是你没办法骑马吧。”
“你把我捆在马背上就行了。”缪德说。
六号木头人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于是拿了一旁的绳子把缪德死死捆在木马上。
“倒计时10,9,8......1。”
游戏开始了。
木马瞬间一跃而出,只有阿芙拉再怎么努力的爬,也爬得很慢,距离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