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竹兰还在感慨,“姚哲余才成亲多久啊,这么快就当爹了,按照今个大夫诊脉的日子,刚成亲就怀了啊!”
周书仁咳嗽一声,“的确够努力的,这是想早些要孩子,好让沈县主留在津州。”
竹兰,“看样子,最近姚侯府催沈县主回去。”
“应该是了,今年见到世子的家眷了,觉得如何?”
竹兰笑着,“世子的家眷,几位小姐年纪小高傲了些,世子娘子岁数不小了,很和蔼,对我还挺照顾的。”
周书仁放心了,他就怕世子的家眷瞧不起竹兰,没难为就好,说到底,他的官职还是小,他很不喜欢竹兰明明身子没好,却没有拒绝的理由前去。
竹兰感受到了周书仁的情绪,亲了下周书仁的脸,“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刚来的时候,她连见董伊伊的资格都没有呢,瞧瞧现在。
周书仁笑着,“时辰不早了,睡吧。”
“嗯。”
次日,礼州府城,城门刚开了没多久,周老大一行就进了城,直奔着杨府而去。
周老大掀开车帘子看着礼州城的街上,外族的商人比走的时候多了许多,“还挺怀念的。”
昌智浑身不舒服,“终于到了。”
本来早该到的,中途遇到了大雨,山路走不了了,停了好几日。
周老大催着车夫快一些,他也不知道外婆如何了,他就怕看不到最后一面啊。
马车到了杨府,周老大一下马车就愣住了,“大舅,你怎么在门口。”
杨竹木愣了下,“还真说对了啊,你外婆今个难得清醒说你们回来了,让我在门口等着。”
周老大心里咯噔一下,“外婆还好吗?”
杨竹木见到两个外甥,却没看到妹妹,眼里的失望一点都没掩藏,“你娘没回来?”
昌智回了话,“娘接到信就急火攻心的病了。”
杨竹木惊了下,“你外婆说别给你娘写信,我偷偷写的,早知道不写了,你娘没事吧?”
周老大道:“娘以前就大病过,养了几年又生了弟弟,身子看着没事亏空的厉害,其实娘没急的生病,娘也经不起长途跋涉,舅,娘不是不想回来,娘是没法回来。”
这一路,他和昌智的身子骨多好啊,折腾的中途还病了了,他还万幸,娘没回来呢!
杨竹木示意两个外甥进院子,“你们两个一起来,你外婆也没什么遗憾了。”
昌智紧绷着嘴角,“我们带了不少上好的药草,外婆一定会好的。”
杨竹木摆摆手,自从小儿子去世了,他对生老病死看开了许多,“没用了,大夫也说就这几天了。”
周老大和昌智二人的到来,小厮已经传到了后院了,等一进后院,院子里站了不少人。
周老大和昌智进去看了外婆,二人心里难受,外婆干瘦干瘦的,生病的日子一定遭了不少的罪。
孙氏颤抖着手,“过来,跟我讲讲你们在津州的日子。”
昌智眼底复杂,外婆有遗憾的,他看到了,又担心的看着外公,外公精神头也不高,心里提着。
两日后的津州夜晚,竹兰许久没做梦了,一直都是沾枕头就睡着,一觉到天亮,可今个却做了梦。
竹兰在梦里感觉有人在看她,惊慌的坐起来,仔细一看站在炕边的是爹娘,愣住了,屋子里的摆设是卧室,“娘,爹?”
两人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在笑,竹兰疑惑的很,还想说什么,爹娘的身影淡了。
竹兰想要抓住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抓到,感觉有人说着什么,仔细听猛的睁开眼睛,看到周书仁担忧的目光,“我是怎么了?”
周书仁长出一口气,“你哭了许久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做梦梦到什么了?”
竹兰心里发空发沉,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记得最后要睁开眼睛恍惚间听到娘说,他们走了,让她好好的,还说能看到她没遗憾了,“爹娘去世了。”
周书仁愣了下,他听过不少这样的事,临走托梦什么的,搂紧了竹兰,“爹娘也是不放心你。”
竹兰心里更难受了啊,她并不是他们的亲闺女,可却这么惦记她,她都不清楚,现代的父母只对她出事的反应,明明是亲爸妈,她去融不进去爸妈的家,始终是外人一个,哪怕爸妈对她不错,可她就显得是多余的一个,“我,我难受。”
周书仁感觉胸前的里衣湿了,哎了一声,杨家二老去世,他心里也难受啊,可听着竹兰哇哇大哭,心里更难受了,这些日子竹兰心里愧疚,一直都压在心里,现在哭出来也好。
竹兰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了的时候,周书仁正在看书,不过从室内的亮度,估计**点了,坐起身眼睛有些睁不开,“你没去衙门?”
周书仁放下书,拿起手帕,“别睁开眼睛,用手帕敷下眼睛。”
竹兰的确难受,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周书仁道:“今个请假了,我在家里陪你。”
竹兰握着周书仁干瘦的手,心里踏实,“嗯。”
礼州府,周老大和昌智跪在垫子上烧纸,他们二人代替的是爹娘,两人心里不仅难受,还担忧,担忧怎么回去和娘说,这回不仅外婆走了,外公也跟着一起去了,一下子没了两位,娘怎么受得住。
今个杨府来了不少人,昌智感觉到有人看他们,一动不动的跪着,他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但是他愤怒,今个是外婆去世的日子,他们来的心不诚,垂着眼帘眼底讽刺。
周老大看着弟弟抓紧了手,皱了下眉头,“昌智?”
昌智松开手没回应,继续烧纸钱,这两日在礼州,他见识的真不少,都拿他当傻子看,以为他好糊弄呢,他只是不愿意想又不是没脑子,随后沉默了,爹和三哥为了周家一直处在权力圈子,一定也很累吧。
杨竹木长子应着宾客,等下午了,杨竹木看着两个外甥,还是很欣慰的,他还担忧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