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头颅还是活的, 它还在叫器,“谁破坏了本阿赞的好事。”
两个倒霉孩子,惊悚又好奇问道:“巫大师这又是什么鬼?”
巫琏道:“丝罗瓶。”
“丝罗瓶是啥?”
“丝罗瓶也叫飞头降, 南洋阿赞练到一定程度时, 头颅会和身体分开, 飞到其他地方吃魂魄或者吃人。”巫琏质问那个头颅道:“是你吃了那几个天师的魂魄?”
头颅下面不是什么头发, 而是一根长长恶心的肠子, 它扭着脑袋想挣脱青铜剑脱身而出。肠子红肿又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油脂, 正在蠕动着,跟一跟肉唧唧的蚯蚓似的试图挣扎。
只可惜青铜剑插进墙壁中太深,头颅根本就挣脱不开, 只是桀桀发出笑声,“小子你最好现在放开我, 要不然等下有你好果子吃。”
巫琏侧脸冷厉附上一层冰渣,气场拉满。他指尖微动, 青铜剑的煞气如刀刃,割开头颅那张脸外层阴灵之力维护的皮肤。原本坚不可摧连几名天师都葬身与他手, 现在却被青铜剑的煞气从血肉里面开始慢慢浸透。
那头颅被煞气灼烧, 大脑深处也被煞气侵染,恨不得现在就飞出来吃了巫琏。
“放我下来, 我可以给你好处。”
头颅开始诱哄,低低的, 带着一股‘圣洁’,渴望力量亦渴望权利金钱的人, 怕是早就低头臣服,供养般献祭给魔鬼。
就像那群天师一般,他们是猎鬼天师, 不怕邪祟也不怕鬼怪。只为腰间的天师玉牌,追随崇高力量,不断接任务来提升自己的玉牌等级,才会被扰乱心智。
巫琏歪头着,“好处?可以啊,先给我一个亿。”
“美钞。”
“一个亿!还要美钞!!”头颅气得七窍生烟,“你怎么不去抢!”
巫琏摊摊手,“那没有办法了,你只能沦为我剑灵的食物了。况且南洋的降头师无缘无故来华夏,难道不是另有有图?”
那头颅没好气说道:“我来华夏旅游不行吗?”
宗珹随口一句,“降头师可经过华夏特殊监管部同意了?”
那头颅冷笑道:“当然。”
宗珹冷冷道:“不经过我的同意,放你们进入华夏的,这人还有些胆子。”
“你是谁?竟敢如此嚣张。”头颅一直背对着巫琏他们,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脸。
等巫琏把他从墙壁中拔-出来,扣在地上。
青铜剑的煞气破除了老道改变容颜的邪术,众人看清了他原本的面貌,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老头一双眼睛阴沉沉扫过众人,定格在宗珹的面貌上,眼里划过一丝俱意,“宗、宗珹!”
宗珹看清头颅的原本面貌道:“阿赞比那,你来华夏干什么。”
阿赞比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着不怎么熟练的中文说道:“宗珹别来无恙啊,我听说你受伤了,真是太好了呢。哈哈哈哈哈.....呃呃。”
巫琏转了一下青铜剑把柄,搅着他的脑髓,阿赞比那脸部痛苦的扭曲着,连说话都难。
巫琏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阿赞比那吭哧吭哧了几声,阴沉沉盯着巫琏。
刹那间,阴气暴涨,刚刚的唱戏声转瞬消失。头颅在青铜剑中高速旋转,想要自救。青铜剑的煞气太强,阿赞比那的能量被它吸收很快,他再不自救,恐怕就要被这把青铜剑给全部吞了。
忍着肉疼,阿赞比那才挣脱青铜剑的束缚,他能感受到眼前在青铜剑的持有者,能力并不亚于自己,甚至比自己更高。
他自己肯定现在逃不了,所以就找到巫琏身后的楚怀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长长的坚硬,吸血肠子一圈又一圈将楚怀亦的喉咙死死缠绕。
“不准动,再动我就吃了他!”
这群华夏天师,最大的弱点就是护着普通人,明明自己可以随意所欲发挥自己的能力,成为人上人受所有人敬仰。却偏偏一副圣父心,甘愿地下头颅救一群和自己无关的贱民。
阿赞比那似乎已经看到,巫琏哀求自己放过这个人的表情,他眼神轻蔑又嘲讽说道:“华夏天师劝你们最好不要动,要不然这个人的耳朵就要少一只哦。”
楚怀亦吓傻了,他似乎能感觉到,那黏腻恶心的触感在自己耳朵上划过,喉咙间的那根肠子发出的腥臭,更是差点熏了他。
巫琏轻挽了一个剑花,看了他一眼,轻嗤一声,“就你?”
阿赞比那心头猛地涌起一阵心悸,感觉到强迫性的压力,趁机想逃时。一抹青影扫过他的而过。
“啊——”
巫琏转身挽起一个剑花,剑尖上的血低落地上砸起了一个血花。
一只半月形的东西,从阿赞比那的头颅里面掉落出来。
仔细一看那半月形的物件,正是阿赞比那的耳朵。
丝罗瓶是整个人的神识依附在头颅里面,所以丝罗瓶整个头颅除了灵魂,还有降头师的大半部分神识。
而巫琏削掉阿赞比那一只耳朵,更确切说是削掉他的神识部分,这种疼可不仅仅是肉-体的疼,更多的是灵魂上的疼痛。
“我要杀你了&¥#@%&.........”
这可不气得已经在说自家的本地语言了。
巫琏拿着剑继续刺向阿赞比那的头颅,眼看就要把它劈成两半了。阿赞比那狼狈的滚了一下,躲过致命一击,但是他那根长长的肠子已经被巫琏削掉大半部分。
阿赞比那又是一声惨叫,巫琏继续削,几下削掉他所有的‘枝干’现在真的只剩下个光秃秃的头颅了。
巫琏拿着青铜剑,以千斤重量压在阿赞比那的头颅上,“那几个天师的灵魂要么现在吐出来,要么我杀了你,我再把他们弄出来。”
阿赞比那兴风作浪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崩溃大叫,“你究竟是谁?告诉我你的名字!”
巫琏手腕一抬,青铜剑自动回到他的手心,“凭你?也配。交出来。”
阿赞比那有一次被煞气侵入大脑,受不了的惨叫,“停、停下,我交,我交。”
阿赞比那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几个天师的灵魂,现在被他放出来,所有人的表情呆愣愣的。
巫琏将天师灵魂收在铜钱里面,给宗珹。
宗珹看着巫琏,温声道了一句谢谢。
巫琏快言快语道:“都说不用,你这个人真啰嗦。”多给我一点钱不就行了。
显然宗珹已经想到巫琏话外音了,轻笑了一声,将铜钱放进口袋里面。
“大师,楚怀亦晕过了!”周毅紧张说道。
巫琏解决了楚怀亦的邪气,问宗珹,“这个老头有用没?没用就杀了吧。”
宗珹说道:“交给上头,去和南洋交换等级东西,当然还有一部分奖励,就他也能得到几百万的奖赏。”
提到钱这个词,巫琏的眼睛冒着绿光,咂砸舌。
看不出来一个老头还能值这么多钱,那这趟也没有白跑。
巫琏十分赞同留他一命,等出去让宗珹交给上面的人,他用青铜剑八成巅峰级别的煞气侵入朝阿赞比脑袋里面,暂时晕过去了。
恰巧唱戏声又出现了,巫琏让周毅在这里照顾楚怀亦,自己跟着宗珹出去瞧瞧。
外面完全来了个大变样,只见周围古朴的灯笼高高挂起,天井旁边高高搭起来一座戏台。而台上的人,哀怨婉转,一出精彩绝伦的窦娥冤正在台上上演。
只是台下坐着十几个的人,空洞的眼神,惨白着一张脸,活像是丧葬仪式上的死人。
他们就是消失不见的杨虎和他的几个助理,以及跟着周毅一起来的几个人。
“现在好了,人都找全了。”巫琏说道。
台上的戏曲正唱到高-潮部分,“大人,如今是三伏天道,若窦娥委实冤枉,身死之后,天降三尺瑞雪,遮掩了窦娥尸首........直待雪飞三月,抗旱三年呵.......”
唱戏者,身段纤细婀娜,一转身一回头,之间的一颦一笑充满了哀伤。只不过看喉结处,就能看出来是个男人。
几分钟后,一场精彩绝伦的《窦娥冤》落幕,那名独角站在台上,等他脸上浓浓的妆容慢慢淡去,右脸渐渐露出一张清秀书生脸,左脸却是烧伤狰狞。
他停下来,看见了巫琏两人,朝他们优雅的行礼。
只有世家公子才能一举一动做得如此优雅,如果不是身上滚滚如浓墨般的怨气,很难让人把他跟一只百年的厉鬼身份挂钩。
气质不俗让巫琏想到,肖笑谈及到那个民国世家,最年轻的当家之主,玉衣。
果然,只听他道:“在下,玉衣,字兰芝。乃是玉家当家人,欢迎两位大人听在下的戏。”
“玉公子?”
玉衣轻轻一笑,身上的戏服早就换成了一件绣着兰花的月牙袍子,配上那枚出尘的笑。
公子无双,陌上如玉。
“大人不用在意这些虚礼,叫我兰芝便好。”
巫琏意味深长道:“看来玉公子早就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了。”
“惭愧,兰芝生前常常和天师道长们打交道,自然很熟悉天师身上的气息。尤其是这位大人。”玉衣看向巫琏说道。
他创造的界越之中,陡然间有一股强势的神识覆盖整个界越,阳火特旺盛,差点灼烧灭尽他的阴魂。
既然人家把话都挑明了,巫琏也就开门见山,就坐在观众席上问道:“夙愿未完,甘愿成厉鬼。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建造这所界越幻境,能让天师不察觉,恐怕只有地仙可以办到。”
“什么都瞒不过大人。”玉衣叹气微微一笑,“我生前是一名人间走无常。”
作者有话要说: 阿赞比那:&¥#@%&.........(楠氏翻译:妈的,这操蛋的世界,老子不就是来华夏吃饭吗。呜呜华夏的人不是人,尤其那个叫巫琏的人QAQ)
PS:这是我见过最倒霉的丝罗瓶。
补充文中的唱词,是取自《窦娥冤》戏曲。
丝罗瓶是东南亚一带有某种降头术,修炼成功后,降头师会将自己的头连肠带脏器,一齐脱离腹腔,接着腾空而出,名为”丝罗瓶。(取自百度)
今天不晓得能不能收到大家的营养液灌溉晋江受受的大白萝卜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