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勇者胜!
要想手起刀落,将白家的人拿下,最好是将眼前这个恶心的黑袍解决。
擒贼先擒王,先震慑住人心才是关键。
好在,目前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真正实力。
想到这里,陈炀再次问老贝:
“敌人攻击到我体内的力量,是否算我的所有物?
“我能否在力量入体的瞬间,将它卖给你?”
哈哈哈哈!
若是这样可成,那自己就是真正的金刚不坏之躯了。
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我,除非我卖得太迟。
老贝无语道:
“不算。”
“不能。”
这时,白伶爬到父亲白敏中身边,低声道:“爹,他们就三个人,我们先下手为强。”
白敏中畏惧地看了黑袍苟无命一眼,点了点头:“拿下老太婆和陈棘,陈炀交给黑袍先生。”
白伶挥了挥手。
那十来个九炼铁卒,一声不发,四面朝陈棘和老太太靠近。
陈炀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他虽有一副保命的骸骨,可以提取“重瞳修士”的功力,但时效只有十五分钟。
如果十五分钟结束不了战斗,他就完蛋了。
“不行,骸骨只能用来对付黑袍苟无命。对付这些铁卒,必须另想办法。”
陈炀心中盘算道。
一个大胆的作战计划浮上心头。
【天降神兵】
也可以称之为“高空坠物”。
第一步,战斗前,将自己家里或地里的石头,卖给老贝。
第二步,立马从老贝处将卖出的石头买回来。
指定的交货地点,是敌人头顶的高空,高度视情况临时调整。
战斗之时,自己意念一动,
几十吨巨石从敌人头顶砸下。
就这几个九炼铁卒的实力,他们毕竟还是肉体凡胎,再强也强不过巨石。
而自己家寒鳞山那几百亩地,怪石、土方无数,正好派上用场。
眼看敌
人已经逼近,陈炀意念一动,立马吩咐老贝:
“将寒鳞山药田的巨石卖出,每块一吨重,卖出100块。”
“立即回购刚才卖出的巨石,交货地点为我眼前这十几人的头顶,距其头顶两米高处砸下。”
“立即执行,我眼睛看向谁,就砸谁。”
【是。】命宫中的老贝立即执行。
那十来个九炼铁卒,离陈家三人还有五米远。
为首一个高手,看到陈炀转头朝他看来,裂嘴一笑。
“笑你妹,老子一会先捏断你第三条腿。”高手狞笑道。
就在这时,他蓦然感到浓重的杀机从高空袭来。
“不好!”
这位高手一声惊呼,多年历练给他的直觉救了他一命。他贴地一滚,朝侧方让开。
轰!
一块桌子大小的巨石,刚好砸到他原来站立的位置。
“好险。”
但他来不及感叹了。
轰!
轰!
轰!
轰!
更多的巨石从头顶砸落。
这些巨石没有砸穿房屋屋顶,是直接出现在众人头顶的上空。
磨盘大,桌子大的巨石,天降冰雹一样瞄准了众人头顶砸落。
一时之间,屋子里鬼哭狼嚎。
有的被砸断了腿,有的被砸中腰,有的被当头砸中,立马一命呜呼。
十来个呼吸的时间,除了陈家三人,其余所有人都被巨石砸得东躲西藏。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
“天降巨石,这是老天的报应吗?”
“完了,这是天罚。我就不该跟着白敏中做这种缺德的事。”
“快逃吧,逃出去就好了。”
……
李梓桐、胡丹青、金圣伟等几位家主,方才被黑袍吓破了胆,早就溜在了墙角。
此时见天降巨石,惩罚众人,他们立马翻出窗外,逃之夭夭。
白敏中和白伶身手敏捷,他们身法灵动,巨石没砸中他们。
那些靠近陈棘
和老太太的,就比较惨了。
他们是第一批被巨石瞄准的,一来没防备,二来陈炀瞄的比较准。
大部分人不是断腿,就是断手。
十数个呼吸的时间后,整间屋子躺满了重伤残疾,哀嚎不断。
白敏中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喃喃道:“这真的是天罚吗?”
陈炀停下手来,内心平静而满足。
自己这个买卖的神通,竟然如此强大。
但他旋即皱眉:这些巨石,竟然奈何不了苟无命?!
苟无命,是一名境界二的重瞳修士。
重瞳修士,能在体外凝聚出外发的罡气。
那些砸向他的巨石,在靠近他身体一米范围内就被罡气弹开,根本伤不到他。
此时,黑袍苟无命终于从迷怔中冷静下来。
他那张破碎的脸上,针线缝口扭曲着。
他根本不在意白家众人的死活。
他的眼睛黑沉沉的,闪烁着兴奋的光,直勾勾看向陈炀:
“太好了。
“既然毒不死你,那就把你抓回宗门去吧。
“哈哈哈哈。
“特殊体质不缺你一人,毒不死的人倒是第一次见。”
苟无命一声狞笑,黑袍舞荡。
陈炀如同一片落叶坠入了狂风之中。
他被巨大的力量抛起,朝着黑袍飞去。
但陈炀不慌不乱,意念一动:
“骸骨前辈,是时候证明你价值的时候了。”
陈炀体内的骸骨绽放出一缕绿光。
陈炀的全身,立马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脑海中多了许多关于重瞳修士的知识。
一层青铜的暗沉光芒,从皮肤底层溢出。
腰身上有一圈晦涩深奥的铭文缓缓旋转。
此刻的他,俨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重瞳修士了。
是可以召唤命魂,在瞳孔中蓄养命魂的强大修士了。
陈炀左眼眨了一下。
左眼瞳孔中,一只青铜色巨雕的身影陡然变大。
他左手屈指成爪,
往前一挥。
翼展足有三米的青铜巨雕虚影,从陈炀的体内冲出,尖锐利爪撕向黑袍。
破!
苟无命身周漩涡状搅动的黑潮,被一下撕的粉碎。
“这……”
苟无命瞳孔一缩,身形急退到五米之外。
他原来所处的地面上,留下两道被雕爪撕裂的爪痕。
陈炀悬浮在空中,巨雕跟在苟无命身后穷追不舍。
数个回合之后,一只散溢着腐臭味道的黑色秃鹫,从苟无命的右眼中冲出。
两只大鸟犹如青黑两色的光团,从屋内飞冲而起,在陈家大宅的上空撕咬。
骸骨的威能只有十五分钟效用,陈炀必须速战速决。
不等雕鹫分出胜负,陈炀右手一招,陈棘手中那根细细的铁针就飞到了陈炀手中。
“血樱剑法!”
陈炀右手旋动。
片片血色樱花,从铁针尖端倾泻而出。
此时,屋里的烛台东歪西倒,白色的月光从破碎的屋顶照进来。
在这种幽暗凄清的夜色里,鲜红的血樱绽放在众人的头顶,片片洒落。
这一瞬间,剑拔弩张的众人忘记了生死,一个个张大了嘴巴,陶醉在这凄美梦幻的幻境里。
只是那血樱落处,沾衣即腐。
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躲闪不及,被血樱落到身上,不一会便肌消骨熔,浑身溃烂。
苟无命眼里第一次露出忌惮之色。
弱鸡一样的陈家大郎,何时拥有了凌驾于他之上的实力?
在一片密集的花雨洒落时,苟无命黑袍鼓荡,右掌全力一击。
一只磨盘大小的枯骨手掌虚影,迎着血色花雨而上。
花雨落在虚影上,苍白的枯骨手掌被腐蚀,洞穿,瞬间残破消解。
而地上,已没了苟无命的黑袍。
“咦,逃了?”
陈炀怀疑有诈,释放神念。
感应之下,那黑袍已逃出千米之外。
陈炀目光投向白家诸人。
脸色灰败的白敏中,
失神落魄跪在地上,口里兀自喃喃道:“败了,败了。”
黑袍这样强大的人物都败了,他们还有什么胜算呢?
美若梨花,一身丧衣的白伶,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那些断腿断手的家丁护卫,死伤惨重,狼狈逃到屋外。
白家彻底败了。
......
翌日。日上三竿。
秋日阳光穿透残破的屋瓦,照射在陈炀身上。
嘎吱。
房门开启。
一老一少两个身影走了进来。
老的佝偻着背,拄着鸠杖,正是年事已高的老太太。
小的走路听不到声音,站在哪儿都没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正是陈炀的弟弟陈棘。
两人进屋后,走到床边,老太太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陈炀的脸。
陈棘亮亮的眼睛忽闪忽闪,他伸出手指放在陈炀鼻孔处,感受了一会,说道:“还活着。”
老太太放心下来:“那就好。大郎就是心大,家里发生这么大事,他也睡得这么沉。”
陈棘道:“奶奶,你有没有觉得哥哥变了?”
老太太想了想:“年轻人嘛,总有些是外人看不明白的。”
“为什么哥哥喝了那戮神散不会死?”
“你觉得我知道?”
“奶奶不想弄明白?”陈棘奇道。
老太太道:“糊涂是福。大郎也有他自己的秘密。总之,这是个好事。”
陈棘叹道:“咱们陈家太弱小了。其它家都是合族而居,一个家族上千人住在一起,出了事可以一起扛。咱们陈家为什么都是独门独户,一点都不团结。”
老太太笑笑。
她从书桌上抓过一把毛笔来,分成两堆,每堆各有十支笔。
老太太指着左边一堆笔,问道:“你看,这是什么?”
“笔。”
老太太拿起一支笔,咔嚓,折断。
又拿起一支笔,咔嚓,折断。
如是十次,将笔全都折断。
陈棘笑道:“奶奶,我知
道这个故事。一箭易折,十箭难断。”
老太太冷冷一笑,一把抓起右边的十支笔。
咔嚓!
十支笔一下被全都折断了。
陈棘咋舌。
老太太眉眼弯弯一笑,问道:“是十支容易折啊,还是聚在一起容易折?”
陈棘闷闷道:“聚在一起容易折。”
老太太笑道:“终于开窍了。我们陈家,才不把家族的命运寄托在哪一个人的身上。
“各人为自己的命负责,勇猛精进,整个家族才有未来。
“聚在一起,说好听了是报团取暖,说不好听是互相麻痹。有事了再聚一起,才是治家的良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