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生意那边,李观派人来报,店铺选址已经搞定,正在装修中。
陈炀打算亲自过去看看。
出门前,出于安全考虑,他先占卜了一下。
命宫中,陈炀的虚影投射在右侧的那个树桩年轮上,一缕缕紫色光芒扫描在他的身上。
很快,右侧的那个树桩上,写出了自己的运势分析。
【履霜,坚冰至。】
字迹有些凝重,内容有些晦涩。
陈炀眉头一跳,思索了片刻。
尼玛!
这是提示自己凛冬将至,需提高警惕?
还有完没完了?
想想自己穿越过来这段时间,简直进入的就是地狱模式啊。
睁眼醒来,被老婆灌毒药!
同学聚餐,被服务员泼滚油!
已经离婚了,还被老丈人请杀手追杀!
好不容易搬家了,又在后园挖出女尸!
……
陈炀有些无语。
接下来还不知要来些什么幺蛾子。
以自己可怜的人脉交际圈,得罪自己的白家、薛超,基本都清理干净了。
在这小小的寒鳞城,还有谁惦记着无名小卒的自己?
风摆柳的刺客,还是苟无命?
还是将太守老婆埋在这里的前任房主,姚基?
嘶!
尼玛,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无归清理了红绳绕蛊毒,肯定坏了姚基的好事,这笔账肯定是算在自己头上了。
那夜琴,堂堂风摆柳的花魁,被自己一夜击杀。风摆柳的能放过自己?
还有太守,一旦他知道他老婆的尸体被无归毁了,估计也得抓狂吧。
坏事了!
陈炀心急如焚,但一转眼,他又释然了。
“债多了不压身。家里有无归,爷何惧之有?哈哈哈哈!”
陈炀仰天一笑,豪迈出门。
有无归仙师做靠山,陈炀没在寒鳞城横着走,已经算低调了。
要让自己龟缩府内不出门,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阿福来报:“家主,有客来访。”
“谁啊?”陈炀疑惑道,“不会是李观吧?我正想去找他。”
阿福摇头:“来人自称叫雷建。”
“哦,”陈炀挑了挑眉,“快请!”
这几个同学有些义气,陈炀很感激他们。
正准备空了回请他们,没想到雷建竟自己主动来了。
雷建进来时,用扇子挡着鼻子,脸上绑着纱布。没被挡住的脸上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显然被什么人打了。
陈炀心中一沉,问道:“雷兄,你这是怎么了?”
雷建放下扇子,他的鼻子被人打得塌陷,包扎着纱布也掩盖不住满脸的浮肿。
雷建眼中含泪:“陈兄,你得救救孟小凡啊!他那晚去巡防营找人来帮你,结果被巡防营的打了,关大牢里去了。”
“什么?”陈炀一怔,心中咯噔一下。
孟小凡那天提剑来救他,这份恩情陈炀永记心里。孟小凡,是他为数不多当成了好朋友的。
“雷兄,你细细道来,具体怎么回事?”
雷建坐在椅子上,愤怒道:
“今天早上,孟小凡的妈妈来告诉我,小凡被抓牢里了。我去巡防营交涉时,又被那帮人打了一顿。
“好不容易见到了小凡一面,他告诉我前天夜里发生的事。他被你推出醉仙楼后,跑到南门的巡防营找人。结果,莫名其妙就被巡防营的人扣在大牢里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陈炀奇道:“这却是怪了。巡防营的人,为何会针对小凡?他不过是求助,又不犯法,如何便将人关了?”
雷建摇头道:“我也不知。”
“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孟小凡既然是因我入狱,我必救他。会骑马吗?”
“会。”
“那骑马过去吧,这样快一点。”
“好。”雷建点头。
无归道人在院中见到了雷建的伤势,叫道:“且慢。”
他飞跑过来,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篆,啪地盖在雷建的
脸上。
雷建吓了一跳,脸被捂住开不了口,挣扎着发出些奇怪的声音:“唔……唔……”
无归不理会他,一手托住雷建后脑,一手狠狠按在雷建脸上。
他的五指间有淡绿色的光晕流转,沁入雷建的肌肤深处。
雷建顿时感觉伤口不疼了,并且塌陷的鼻子渐渐隆起,脸上有一股饱胀感。
二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后,无归将手挪开。
雷建伸手摸了摸鼻子,惊道:
“咦,不疼了?老神仙,你这是治好了我?天啊,天啊!”
雷建惊喜连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机遇。
他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慌忙跪拜。
无归让开,淡淡一笑:“举手之劳罢了。”
转过身,无归脸色一沉,心中嘀咕道:“花费的时间有点长,看来手艺果然落下了。”
雷建拆去纱布,脸上伤势已经痊愈。伸手一揉,血痂脱落,鼻梁也更加高挺。
“真的是遇到神仙了!”雷建看着无归的背影感慨不绝。
“走吧。”陈炀催促。
马夫牵来两匹马,两人骑上直奔南门口的巡防营。
……
……
南门,巡防营衙署内。
孟小凡被绑缚双脚,倒吊在一根高高的柱子上。
粗糙的麻绳勒住双脚,勒破他的皮肤,鲜红的血从破损的伤口流出。
孟小凡奄奄一息,嘴唇龟裂,全身到处是鞭痕。
三天来,每隔两个时辰他会被放下来平躺半小时,喝一碗水。其它时候都被吊在柱子上。
孟小凡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就莫名奇妙被当做罪囚,挂在了被称之为“阎罗惧”的黑柱上惨遭折磨。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孟小凡恍恍惚惚意识到,自己恐怕坚持不下去了。
“我有罪,我有罪,什么罪我都招。”
“放我下来。”
“是我害了他。”
孟小凡喃喃自语着。哪怕立马就被砍头,他也愿意。
“嗤嗤
!”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离阎罗惧黑柱大约五米远的树荫下,那儿放着一张小木桌,桌旁坐着一老一少两个看守的狱卒。
两人正就着桌上的一碟卤菜,喝着小酒。
年老的那个瞥了一眼孟小凡,笑了一声。
年纪小的狱卒有些不忍,拿起一个粗瓷碗,倒了半碗凉水,准备端给孟小凡喝一口。
老狱卒喝住他:“小魏,回来,不值当。这事你最好别插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狱卒小魏疑惑道:“老方,这小子犯了什么罪,会受到如此重罚?”
老方摇摇头,抿一口酒:“不该问的不问,做好你手头的就好。在巡防营做事,你得眼睛知趣点。不该看的就看不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