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菁和覃夏搀扶住陈炀,三人退回到后园。
“陈姐姐,你没事吧?”
“我不要紧。”
陈炀振作起精神。
命魂大伤,神魂受损,但陈炀毕竟是重瞳境强者,浑身如铁,这点伤势不足以影响行动力。
瞳孔内,笑之妖和丧之妖遭受重击,几乎丧失行动能力。
乞丐青年则似乎透支了能力,已经晕厥。
“刚才那恶灵的实力,简直强大得可怕。连自己的三个命魂,都差点折在了它手上。”
陈炀原以为自己的命魂简直是重瞳境无敌。
现在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命魂再厉害,其能力也是有边界的。
笑之妖丧之妖的能力,看起来神奇无比,但她们能影响的范围是有上限的。
只能在重瞳境强者的能力范围内施展能力。
要是碰上更高级的铭文主祭,她们就无力施加影响了。
方才那黑衣人,明明看起来也是重瞳境,但其能力已经超出了陈炀的认知范围。
“只能怪自己见识浅薄,孤陋寡闻吧。”
陈炀叹息着,带着身后两个女子,在走廊中穿梭。
每隔一段时间,陈炀就将遮掩气息的枯木收回,放到老贝的树洞中。
当有人靠近时,再将枯木佩戴在头上,防止枯木吸干佩戴者的生机。
既然出不去,那就只能找个地方藏起来。
等待着虎挚营的救援。
根据噩梦的警示,这个时候的红衣女尸,应该还在某个房间梳妆。
陈炀拿出倪鑫给的太守府建筑布局图,逐一找出二十七口水井所在的位置。
三人来到后园靠近浅水居的一口水井。
陈炀梦中看到,慕容菁掉入了这口水井,被红衣女尸用石头压在了里面。
“陈姐姐,我们为什么要来水井边啊?”覃夏害怕问道。
“这里藏着秘密啊。”陈炀随口支吾了一句。
陈炀手里变出一跟燃烧的火炬,朝黑黝黝的井口
一照。
水井很深,井水水面距离井口约有十来米。
里面黑乎乎地看不清楚。
火把抛下井中,照亮幽深的深井。
陈炀眼睛瞪大,看到黑乎乎的水面,一张苍白的脸浮在水面,眼睛正直勾勾看着自己。
这是一张漂亮女子的脸。
从穿着看,应该是太守府的某个侍女。
女子不知在井水中浸泡了多少天,她的身上密密麻麻缠满了细长的红色丝线。
在两人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女子眼睛动了动。
她举起双手,立即有无数红丝朝上飞来。
“退!”
陈炀早有防备,双手一张,抱着两个美女急退数十米。
于此同时。
寒鳞山上的巨石,枯荣树上的枯木,混合在一起轰然坠下。
一瞬间就将深深的水井填满。
巨石、碎石塞满水井,可以阻挡女尸出来,枯木则会吸干她的生机。
哪怕她最终挣脱出来,至少也可以延迟女尸同时出来暴动的时间。
想到这里,陈炀将建筑布局图交给老贝。
在数息之后,太守府内的二十七口水井全都被用巨石和枯木填满。
闷不死它们,至少也可以破坏一部分红衣女尸的布局,给自救多点时间。
陈炀记得,在噩梦中,当这二十七具女尸和红衣女尸一起出现的时候,太守府彻底沦陷。
陈炀和覃夏在一间密室中,被红色丝线吞噬。
想到这一幕,陈炀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对了,怎么忘了一个人?”
陈炀想起来,真正的太守已变成一个枯瘦的老人,此时正躺在某个房间里。
“先去救下真正的太守吧。”
太守知晓府中发生的一切,若能救下他,对于今夜脱困会有不少帮助。
但太守是铭文主祭级别的强者,他都受困于此,自己又能怎么帮助他?
陈炀咬着牙,硬着头皮朝前闯。
明明知道在涉及这些上层的斗争中,自己
完全是个宝宝。
但此刻的他,能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吗?
依据梦中的路径,配合着覃夏的指印,三人很快来到一间房前。
“应该就是这里吧。”
陈炀推门。
嘎吱!
屋门缓缓推开,扑鼻而来一阵奇怪的恶臭。
这是混合了霉菌和屎尿汗臭的味道。
屋子狭长,最阴湿的里间有一张小床。
一个枯瘦的老人,正如梦中所见,浑身枯槁地躺在床上。
听到开门声,老人缓慢扭过头,黯淡的眼神看了过来。
陈炀走近两步,看到老人的手脚被人用黑铁钉子固定住。
钉子从膝盖、手肘的位置穿过,将老人四肢钉在了木板床上。
老人目光从陈炀、慕容菁脸上扫过。
当目光落在覃夏身上时,老人黯淡的眼神蓦然微微亮起。
他的嘴唇翕动着,嘶哑喊出一个字:“夏……”
覃夏身子一晃,如遭雷击。
哪怕老人变得形容枯槁,面目全非,这一瞬间覃夏依然认出了老者。
“爹爹,是你吗?”
“为什么会这样?”
“爹爹,女儿无能,竟然没发现爹爹出事了。”
覃夏泪涌而出,扑到老人床前。
老人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摸摸女儿的头,可是他的四肢都被钉子固定住了。
陈炀用窥命之眼看了老人,确定这确实是太守覃梦阳。
作为铭文主祭级别的强者,覃梦阳应该是不容易被敌人控制住的。
可是他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身上中了二十余种奇毒,还有红绳绕蛊毒。
陈炀猜测,敌人应该是控制太守夫人后,通过枕边人给太守下毒。
防不胜防的阴毒诡计之下,太守悄无声息惨遭了敌人的毒手。
“这家人真是太惨了。”
陈炀吐槽一下,开始琢磨着怎么救治太守。
太守身体遭钉阵困住,浑身气息干枯,元力耗竭。
陈炀先施展“九阳
守心阵”,将他体内的蛊毒抽出。
然后用吸血的方式,全身大换血,将他所中的奇毒剔除了出去。
用嘴吸血的方式,看起来诡异,但陈炀也没办法。
他要通过卖出的方式,将毒血卖给老贝,让老贝将毒剔除后,再将干净的血赎回来,重新灌入太守的体内。
但陈炀只能买卖属于自己的东西,太守的血却不属于陈炀。
怎么办呢?
只能偷换概念,采取折中的方式。
通过吸入的方式,让太守的血进入自己体内。
吸入的血,可以算是陈炀狩猎得来的,物权上属于陈炀,所以可以同老贝进行交易。
“哧溜……哧溜……兮兮……咕咕咕咕……”
屋子里安静极了。
只听得见陈炀大声吸吮,大口吞咽鲜血的声音。
太守浑身气血干枯,血液黏稠黝黑,吸得极其费力。
味道还有些腥。
陈炀强自忍耐着。
毕竟治病救人嘛,能忍就忍了。
慕容菁捂住眼睛,扭过头去。
覃夏看着陈炀趴在自己父亲脖子上,满头大汗吸血,心里充满了怪诞的感觉。
感动吗?
恐惧吗?
有些说不出来。
她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