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阎江的讲述,众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马怀龙觉得真相太过压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宋文光的脸色很难看,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楚时与李逸仙的神色非常平静,目光却不时在宋文光的脸上划过,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决定。
明丝似笑非笑的看着潘启玉,眸中暗藏着两团怒火,因为顾忌着一直趴在潘启玉肩头睡觉的小黑,这才没有出声。
潘启玉无视了明丝的愤怒,轻轻拍了拍宋文光的肩膀:“咱们走吧,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你学姐有救了。”
宋文光神色复杂的看了潘启玉一眼,僵硬的点了点头,缓缓向着门口走去。
离开小超市前,苏梓昕忽然转身看向了阎江,神情中充满了困惑:“阎琪死了,为何身为父亲的你会这么轻松?”
“熬了这么多年,一切因果终于了结,我们当然会有解脱的感觉。”
“因果真的已经了结了吗?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根源,不就是因照顾儿子而过度忽视女儿的你们吗?”苏梓昕发出了灵魂一问。
不待面色难看的阎江说些什么,苏梓昕已然离开了超市。
早上六点半的舟市很凉爽,空气也十分清新,麻芝芝所在的舟市第一医院距离阎江的小超市不远,还不到十分钟,众人就走到了医院的大门口。
“辛苦你们陪我折腾了一整夜,我想先和学姐单独聊聊。”宋文光抬头看向众人道。
“那我们就先在医院附近吃个早饭,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吧。”楚时出声道。
与宋文光分开后,众人在费陵的带领下来到了附近一家比较出名的茶楼吃早茶。
在包间里坐下后,楚时摇头叹道:“调查了一整夜,想不到真相居然从一开始就被我们忽略了。”
李逸仙摇了摇手机,笑眯眯道:“直播一夜赚了五位数打赏,倒也不亏。”
“对咱们而言时间到底有多珍贵你心里不清楚吗,居然还好意思说不亏?”明丝十分无语。
“听你们几个的意思,这是知道真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苏梓昕率先提出了费陵和马怀龙心底的疑问。
楚时解释道:“古铭飞当年害的章曼容跳楼自杀,如今他也以同样的方式结束了生命。阎琪在八岁的时候亲手溺死了自己的弟弟,四天前她也溺死在了湖边。
如今看来,他们二人的死亡应该都是由自己的心魔导致,而不是我们之前以为的鬼物作祟,或是某位修行者的复仇。
心魔不过是一粒本就存在于他们心中的种子,原本并不能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可进入西郊的那间废弃工厂后,他们的心魔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并开始不断的成长壮大,最终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苏梓昕眉头微皱:“这样来看的话,自打室友阎琪死后,麻芝芝经常梦到阎琪想要杀她,应该也是心魔的作用。难道麻芝芝是觉得自己的漠然与室友的死亡有关,这才因为愧疚而产生了心魔?”
看着一脸天真的苏梓昕,潘启玉无奈一笑:“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总之,因为阎琪的死,麻芝芝产生了心魔。
又因为阎琪留下的日程记录本,麻芝芝一个人去了西郊的废弃工厂进行调查,导致了心魔的疯狂成长,这才在睡梦中产生了阎琪想要杀她的幻觉。”
听过潘启玉和楚时的解释,一旁的费陵与马怀龙恍然大悟。
明丝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默默喝着手中的茶水,没有说话。
李逸仙对着桌上的一碟碟茶点下筷如飞,同样并没有加入众人的讨论。
苏梓昕摸了摸下巴,沉吟道:“麻芝芝不是修行者,解决她的心魔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让小明施展幻术,帮她消除一下心中的愧疚应该就可以了吧。”
“不需要施展幻术这么麻烦,让她服下一颗清心丹就可以了。”明丝轻轻转着手中的茶杯。
“这么简单?”苏梓昕有些惊讶。
楚时也觉得有些无奈:“一颗丹药就能解决的事情,却因为我们没有考虑到心魔这种可能,像个没头苍蝇似的查了一晚上,这件事做的确实不太漂亮。”
“我倒觉得咱们这事儿办的挺漂亮的,不陪班长走这一遭,事情就没办法圆满解决,就算麻芝芝服下丹药后彻底康复了,以后也定然会出别的问题。”潘启玉笑道。
明丝和李逸仙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楚时微微点头:“那倒也是。”
苏梓昕没听懂潘启玉话里暗藏的玄机,看向潘启玉疑惑道:“话说那西郊的废弃工厂里到底有什么名堂啊?咱们昨晚去探查的时候不是觉得很适合修行吗?
而且我记得那里还有一群孩子在到处跑着玩,也没见他们出什么问题,怎么偏偏麻芝芝他们三个去过后就被放大了心魔?”
潘启玉微微一笑:“在成为修行者之前,为了确保我们日后能道心清明,长辈们都会要求我们先正衣冠,端品行,而后方能踏足修行,为了方便我们自省,大家小时候应当都接触过类似的事物。”
苏梓昕睁大了眼睛:“你说的是心鉴?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心鉴?”
心鉴是苏家天宝阁里售卖的一种法器,看起来像是一面精美的镜子,通常用来帮助尚未正式开始修行的少年少女们静心自省。
“西郊那座废弃工厂当然不可能是心鉴,它应该是一座阵法,只是与心鉴的作用相近而已。”楚时笑道。
苏梓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鉴只能让人看到自己的阴暗面,根本没办法让人的心魔成长壮大到能够杀死自己的地步,西郊废弃工厂的阵法应当是做了某种改进。”
见楚时与苏梓昕已然得出了西郊废弃工厂是一座阵法的结论,潘启玉有些无语。
昨晚驾驶着飞行舟靠近西郊废弃工厂的时候,潘启玉就已经看出,在那座废弃工厂之下,埋着一块巨大的心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