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
众人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些女人身上。
如果将她们因没了舌头而凹陷的脸颊稍稍填补的丰润一些，眼睛里注入些神采，再去掉那满身的负面气息的话……
“她们是十年前那起工厂凶案的受害者。”楚时沉声道。
“凶案？”苏梓昕有些疑惑，“十年前，西郊工厂不是只死了一个人吗？”
“那个受害者死后还不到一个礼拜，整栋楼里的女工都在一夜间失踪了，因为她们都留下了辞职报告，这件事就被舟市压了下来，没有再上报。”楚时沉声道。
“等等……之前忙着直播，十年前那件事儿我没怎么留意，先简单给我讲讲吧。”李逸仙出声道。
之前费陵准备的卷宗中，的确有着关于十年前那场凶案的记录，不过上面的记载也十分简略。
西郊的废弃工厂曾经是一座机械加工厂。
机械加工厂里的工作很辛苦，需要充足的体力支撑，因此绝大多数工人都是男性，个别在工厂里工作的女工做的也都是诸如会计、质检等不需体力的细致工作。
古铭飞和阎琪生前约会的那栋楼，正是工厂专门为女工准备的宿舍楼。
因为工厂的女工极少，这间宿舍楼只有一个单元，一梯两户，一共五层的宿舍楼一共有十户。
在工厂里工作的女工们都很年轻，也没有家室，她们大都两人一间，凶案发生时，整栋宿舍楼里一共住了18个女工，受害者正是一个人住在501的庄姝。
这个案子很简单，庄姝是厂里有名的美女，据说和许多男人都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凶手是一个她的追求者，名叫强广，据说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这才趁夜潜入了女工们的宿舍楼，杀害了庄姝。
据说因为凶手强广下手不够利落，遭受了重创的庄姝还从宿舍里跑了出来，一直撑到了一楼的单元门口才彻底咽气。
卷宗里还附着了几张凶案现场的照片，庄姝的房间里，以及整栋女工宿舍的楼道里都充斥着大量的血迹，楼道的墙上以及其他女工宿舍的门上也满是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至于受害者庄姝遗体的照片……
她的身上一片血肉模糊，已经完全看不清面容了，就连身体上也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只看照片，就能感受到凶手强广对于庄姝那疯狂的恨意。
强广似乎是疯魔了，行凶后，他根本没有逃跑，抱着庄姝的尸体一直坐到了天亮，最终被察觉到此处有血腥味的修行者巡警抓了个正着。
强广的案子是典型的故意杀人，加之其手段残忍，具有很差的社会影响，案子判得很快，强广在看守所里还没住满一个月，就被执行了死刑。
或许是因为这件血案太过恐怖残忍，庄姝死后，住在宿舍楼里的其他十七名女工都说自己遇到了很多怪事，觉得那庄姝似乎化作了怨魂，一直在厂子里胡闹。
为了稳住女工们的情绪，不影响厂里的生产计划，案发三天后，厂长特地出钱请了位修行者，在女工宿舍楼里做了场驱鬼的法事。
或许是厂长为了省钱，请的修行者来历不正本事不够，这场法事似乎没管用，两天后的清晨，那些女工集体玩起了失踪，宿舍里只留下了她们的辞职信。
虽然事情有些蹊跷，可厂长怕担责任，也怕警方查出什么问题会关停工厂，影响自己的生意，就没有声张此事。
再后来，舟市警方陆续接到了这些女工家属的失踪报案，察觉到了此事的问题，也派出了调查小组来工厂寻找线索，却并没有什么收获。
后来到了年底，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舟市干脆直接将此事压了下来，没有再上报。
听过楚时的讲述，潘启玉似乎摸到了一点此事的脉络，但有些关键的地方却还是非常模糊，让人想不出其中的原委。
楚时皱眉道：“眼前这十七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正是当年工厂失踪的十七位女工，这样分析下来，当年庄姝的死应该与这十七个女工脱不了干系。
当年强广杀害庄姝时，庄姝曾从房间里逃出来过，她一定会向宿舍楼里的其他人求救，楼道里的血迹和各宿舍门板上的血印也证明了这一点，可最终发现庄姝尸体的，却是察觉到血腥气后前来探查的修行者巡警。
那晚凶案发生的时候，这些女工们不可能都在安稳睡觉，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和呼救声，她们应该知道庄姝遭遇了危险，不过因为胆怯，她们并没有给庄姝开门，甚至不敢帮忙拨打一个报警电话。
但我不明白的是，庄姝案的真凶强广早就被执行了死刑，就算是想要为庄姝报仇，秘境的主人也该将强广的魂魄拘来此处一并折磨，甚至折磨的更狠些，没道理只揪住这十七个只是见死不救的女工不放。”
潘启玉指了指女工们干瘪的嘴巴，沉吟道：“这件事情应该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这些女工都被割去了舌头，说明她们的过错应该与口舌脱不了干系。
卷宗上对庄姝的描述，是个长得好看，但与不少男人都有着不清不楚关系的女子，我猜这个描述正是出于那些女工之口。
或许庄姝并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女工们出于嫉妒才悄悄传出了这种风言风语，而那一直恋慕庄姝的强广正是因为听信了这些风言风语，内心受到了刺激，这才出手杀害了她。”
楚时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在秘境主人的眼中，这些出于嫉妒而诽谤庄姝，并且对她见死不救的女工要比强广更为可恶？”
潘启玉点了点头，指向了沙滩上的点点荧光：“老李中午捞出来的珠子里面，包着一点点残破的魂魄，应该就是受害者庄姝的魂魄。”
苏梓昕不解道：“庄姝的魂魄被秘境主人装点成了一颗颗璀璨的珠子，这十七个女工却被割了舌头，跪在沙滩上不停的挖着珠子，的确符合了秘境主人让她们赎罪的心思。
可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这十七个女工害死了庄姝，将她们杀了就是，秘境主人到底是有多大的恨意，才会选择将她们拉入这里，连续折磨了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