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扇忽然飞入客厅的扭曲防盗门,坐在餐桌前的晁修杰似乎并不惊讶,甚至连面上的笑容都未敛去,目光平静的看向了大门的方向。
几个身着迎风府制式法袍的青年走了进来,目光冷峻的看着晁修杰。
为首的一位青年拍了拍小腿上的浮尘,仔细的打量了晁修杰一会儿,冷声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准备,我们就不跟你废话了,说说吧,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晁修杰露出了一个十分夸张的惊讶表情,看向迎风府众人讥嘲道:“不对啊,按照咱们舟市的惯例,你们不是应该先把我抓起来,大刑伺候一遍,然后再替我写下认罪书,最后给我安排一个畏罪自杀的结局吗?”
为首那青年微微眯眼:“你既然是个明白人,就更应该清楚,干了这么大的事儿,死反而变成了一件难事,若你能老实交代,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舒服些的死法。”
晁修杰神色之中的嘲讽意味更浓了几分:“呦,看来你们这次是真想查案子了,难得见你们这么敬业,被炸死的倒霉鬼里该不会有你们的家人吧?”
为首那青年的神色依旧不变,可他身后那几位迎风府弟子双目中却尽皆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似是想将晁修杰生吞活剥一般。
为首那青年发出一声冷笑,看向晁修杰幽幽道:“天兆轩里参与玄丹拍卖会的三十七人都殁了,可早上在天兆轩里上班的那四个工作人员倒是都剩下了一口气。
我不相信此事会是一个巧合,你若将他们也一并杀了,我倒敬你是一条汉子,可你眼下这幅又当又立的样子实在让人觉得恶心,不想那四人生不如死对你恨之入骨,还是早些交代吧。”
“交代?我背后那人根本没有遮掩的意思,答案就摆在那里,你们难道看不见吗?”晁修杰嘴角挑起,嗤笑道:“莫非你们不敢去触他的霉头,想让我再编个子虚乌有的背后之人出来顶罪?”
“你背后只有楚时一人吗?那个能炼玄丹的苏梓昕呢?马氏实业的马怀龙呢?上周五跟楚时一起去了舟市的那几个藤中学生呢?”为首那青年冷声质问道。
“和我联系的只有楚时一人,至于其他人与此事有没有关联,你不妨亲自问问楚时。”晁修杰讥诮道。
“放心,不止楚时,其他几个学生我们也会一并抓起来,好好问个清楚,毕竟用刑这种事儿我们都是专业的。”
见晁修杰的神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为首那青年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用不着替他们担心,他们将受到的招待,你过会儿可以先尝一遍。”
说罢,为首那青年对着身旁的众人扬了扬下巴:“带走。”
……
天兆轩的那场爆炸在舟市高层与迎风府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可藤中却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潘启玉、苏梓昕几人再次聚到了一起,准备去校门口吃食材升级版的炸串。
虽说六人看起来都是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可内心真正对此抱有期待的,却只有苏梓昕和潘启玉两人。
苏梓昕是真心期待着炸串技艺极佳的晁老板拥有着料理高级食材的能力,继而可以在自己的帮助下去安平城发展,彻底改变人生际遇。
潘启玉却在期待着晁修杰在给苏梓昕泼脏水找麻烦这项计划上取得一些实质性的进展,为了让苏梓昕在遇到危险时能充分的体会到绝望的感觉,潘启玉特地没让小黑过来。
楚时、明丝和李逸仙三人一早就看出了晁修杰这人有问题,心中都清楚今晚极有可能便是那晁修杰收网的时刻,若他这会儿真如往常一般准备着给众人炸串,恐怕那炸串里早已下满了毒。
马怀龙倒是没有其他人那么复杂的想法,只是单纯觉得凭楚时家里的条件拿不出什么像样的食材,这才没抱什么期待。
众人来到校门口后,一眼便看到了晁修杰的那辆电动餐车,然而餐车里却空空荡荡,不止没有串好的各种食材,就连晁老板的影子都看不到。
楚时眨了眨眼睛,气笑道:“早上还跟我煞有介事的打了两句机锋,想不到竟是个雷声大雨点儿小的,骗了我两箱食材后,居然就这么弃车跑了,可惜了我那条沉溪鱼。”
潘启玉散出一缕神识扫过电动餐车,微微一笑:“先别急着下结论,省的冤枉了晁老板,没准儿他是临时有事又联系不上我们,为了给我们留个信,这才把餐车停在咱们学校门口。”
一旁的马怀龙也跟着笑道:“我也觉得你想多了时哥,这电动餐车这么新,怎么也得值个万把块钱,你那点儿野味哪能抵得上这辆车的价值。”
楚时笑了笑,率先走到了电动餐车旁,弹指抬起了一道微风,将电动餐车的门从内部打开,弯身钻了进去。
电动餐车里的空间比较狭小,明丝几人并没有跟随楚时一同进去,只是静静等在餐车外,以神识观察着车内的情况。
楚时在餐车里四下打量了一番,很快就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异样。
这是一个用来装餐巾纸的抽屉,一个巴掌大的暗红色木盒有些突兀的躺在一叠叠白色的纸巾上,丝丝缕缕的腥味正不断的从木盒里向外飘散。
楚时打开木盒,里面是一跟暗红色的手指,人的中指。
看到这根手指,等在餐车外的众人迅速钻了进来。
李逸仙将鼻子凑到中指前闻了闻:“晁老板的。”
明丝仔细的看了会儿盒子里的那根中指,冷笑道:“手指里的肉被搞出了无数锯齿状的撕裂伤口,却没有伤及任何一根神经,真是好手段。”
“什么意思啊?”苏梓昕不解道。
明丝微微一笑:“手指上的神经非常丰富,锯齿状的撕裂伤口对痛觉的刺激极为强烈,这根手指还连在它主人身上的时候,它的主人应该非常疼。
既然使出了这样的手段,必然怀着极其浓烈的仇恨,想来伤的未必只是这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