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晚上,六点半。
宁归晚穿着一件白色驼绒大衣出现在宁家别墅。
宁家没落之后,原本那些交好的人个个审时度势,与这边都淡了来往,但是宁宏华不想让女儿被人看轻,硬是厚着脸皮把熟识的那些人一个个邀请了个遍,到底还是有一些顾念旧情的,宁溶悦自己也长袖善舞交了好些不错的朋友。
总体看,还算热闹。
宁宏华甚至还邀请了两家媒体,私下打点过,明天的报道肯定会往好了写。
他一把年纪,可以不在乎那些虚名荣誉,可是宁溶悦不一样,她年轻有能力,也有野心,更何况自家亲生女儿又亏欠她,算是弥补吧。
……
宁归晚的出现,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因为女孩过于美丽的容颜,也因为她狼藉的名声,更因为她和宁家的种种矛盾。
一看见她,宁轻菡脸色顿时不好,紧张地看了看身边的权相濡,只见权相濡从宁归晚出现的那刻开始,双眼就胶着在她身上,气得想掀桌。
权相濡已经告诫过她很多次,对宁归晚客气点,但此时怒火燃烧着她的理智,口气很冲地道:“你来干什么?”
宁归晚从容走过来,粉面含春,红唇微勾着,“我来给你姐姐庆生啊,怎么?她没告诉你,她打电话邀请我了吗?”
宁轻菡转头去看宁溶悦。
宁溶悦温柔友好地笑笑,“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给我面子,毕竟你以前……来了就好,快,过来跟爸说说话,你不在家这段时间,爸其实挺挂念你的……”
只要跟宁溶悦交好的,就没有不知道宁归晚的歹毒心肠。
宁溶悦话说一半,却立马让人回忆起眼前这么美丽女人是何等的蛇蝎,果然,在宁溶悦和事佬一般的言语之后,不知道谁接了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溶悦,你处处为人着想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这道声音刚落,另一道声音跟着响起:“她就这样,要不然能被人欺负这么惨?”
“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一时间议论纷纷
。
说话的都是与宁溶悦关系不错的年轻女孩。
“你们别这么说,小晚怎么样都是我妹妹。”宁溶悦的神情,善解人意极了。
宁归晚点点头,从善如流,走到宁宏华身边,看着他笑了笑,叫了声:“爸。”
宁宏华这段时间苍老了不少,刚回国时见他还是意气风发的中年儒雅男人。
宁宏华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宁溶悦目光在别墅大门口停留了片刻,像是不经意地问:“小晚,你一个人来的?”
“你想让谁跟我来呢?”送酒的侍者从旁边走过,宁归晚伸手拿了杯香槟,漫不经心反问。
宁溶悦仍是笑:“我听轻菡说,你交男朋友了,我以为你会带回来给爸看看呢。”
宁归晚看着她,目光深深,“等有机会的吧。”
“姐,你跟这种人废话什么呀!”宁轻菡见权相濡坐到角落地喝闷酒,真是有满肚子火没处发泄,“她这种恶毒又不知检点的女人,谁会看得上她?就算跟她有什么,也是玩玩罢了。”
“轻菡!”云舒听见女儿这么没遮拦的话,饶是脾气再好,也皱起了眉。
“我又没说错……”
宁轻菡不服,只是话音未落,别墅门口忽然闯进来一个人。
一个妆容半残的中年女人,头发乱糟糟,进来之后视线在大厅里扫了一圈,看见宁溶悦,像是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稻草,“大小姐!救命啊大小姐!”
她一下子扑倒在宁溶悦脚边,“大小姐你要救我啊!我是因为你才变成这么样子的!”
宁溶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些懵,本能地皱着眉:“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她有些生气,不过也没发难,端着千金小姐的优雅姿态,转头吩咐旁边的佣人,声音却透着冷意,“问一下门卫那边怎么回事?怎么随便放陌生人进来。”
一听这话,那中年妇人顿时抬起脸,剥开挡脸的乱发,“大小姐,是我啊!何芳啊!我以前是在这当佣人的,你怎么能不记得呢?”
看清楚那张脸,宁溶悦眼底都是震惊。
但很快,她又压下怦怦乱跳的心脏,“何姨啊,你先起来,你是不是遇到难处了?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的,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她想先把人弄下去,不管什么事,私底下解决最好。
何芳像是没听懂她的话,眼里也没有别人的存在,只紧紧抱住宁溶悦的腿:“大小姐,我当年在这干得好好的,是你让我撒谎陷害三小姐,又给我一笔钱让我远离申城,我才变成现在这样,要不然我现在还是宁家的佣人,还过得好好的,大小姐你不能不管我!”
宁溶悦是个聪明人,哪里不知道此番是被人算计了。
她下意识去看宁归晚,却见宁归晚手握香槟杯,已经坐到了沙发里,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难怪宁归晚这么痛快答应过来,以前,她可是邀请不到宁归晚的。
“何姨。”宁溶悦压下心底的惊涛,一面思索如何应对此番困境,一面安抚情绪激动得何芳,“你先起来,我说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帮你……”
何芳却不听她的,哭着又去抱宁宏华的腿,“先生,对不起,我不该撒谎,那保胎药明明是大小姐换成堕胎药的,我昧着良心说是三小姐做的,老天要惩罚我,大小姐给我的那笔钱……”
“何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宁溶悦满脸委屈的愤怒,“以前我待你不薄,你听了谁的指使来陷害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有证据!”何芳抹了把眼泪,从口袋你掏出手机,“当年你去二小姐房里换药,被我撞见,后来你到我房间来找我,让我陷害给三小姐,人命关天,我当时害怕,就把你跟我说的都录下了。”
她把手机递给宁宏华,“先生要是不信,听一下就知道了。”
宁宏华听到现在,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他目光看向宁归晚。
心里并不相信何芳说的话,他认为,这是宁归晚搞的鬼。
她存心要这个家不得安宁是不是?
他倒是要听听看,她到底能弄出什么样的证据!
只是,他抬手刚要去接过手机,宁溶悦忽地冲过来,一把抢了过去
。
宁宏华一怔,诧异地转头去看宁溶悦。
却见她脸色惨白,表情茫茫然,紧紧捏住那只手机,像是很怕别人听到手机里的证据,又像是冲动之下做了什么冲动的事后,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宁归晚优雅地抿了一口香槟酒,嘴角缓缓勾出一抹笑。
其实哪有什么证据,不过是心里有鬼,格外心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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