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公的人,不一定要足智多谋,但一定要有决断力。在臣子提出多个建议的时候,能够迅速挑出正确的那一个并加以执行,就算是一名合格的领导者。
对于伍召来说他占了巨大的便宜,因为他知道司马光比西门庆智力高。在没有其他建议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师定军山。
抵达定军山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伍召无耻地将2000多俘虏的衣甲部扒下,命冯子材统率的2000多健卒穿了,高举吴懿的旗号;又将吴懿送了绑,命张保、乐正司一左一右“保护”着他在前面,毫不费力地斩杀了前来迎接的守将王四。一番一边倒地屠杀后,定军山换上了先锋伍召的旗帜,歼敌余,俘虏900余,其余尽皆逃散。自军长途行军毕竟疲惫,阵亡300余。
一夜行军加激战,将士们都疲惫不堪。伍召让冯子材安排岗哨之后下令将士们轮班休息,但自己却还不能睡下。在于司马光等人商议一番后,伍召亲自提笔,写下报捷书:
师君大人:借师君之威,召幸不辱使命。经一夜苦斗,定军山已下,前往剑阁之路已成坦途,然麾下健儿疲惫不堪再战。军情如火,望师君速发大军直抵剑阁,以防敌人有备。谊经半日休整之后,将收天荡山之粮以资师君大军之用。先锋伍召拜上!
“你觉得能够奏效吗?”伍召看了看自己的毛笔字,觉得有些丑陋,一边交给司马光让他誊写一遍,一边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暂且一试吧!如果张鲁大军不动,仅凭我们一万多人马是无法调动成都之兵来援的。”
伍召不管了:“就交给你了,司马兄。我实在是困顿得不行了,先去吴懿营房歇息去。吃饭时叫我!”
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吃饭时司马光也是睡眼稀松地来叫他,却怎么也叫不醒。
无奈,一直等到日头偏西伍召才感觉睡饱了,肚子里咕咕叫得震天响才勉强爬起来。
洗漱完毕,已经是晚上了。火头营送上饭菜,伍召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听司马光等人的汇报。
“俘虏大约有2000愿降,另有1600余人态度顽固。吴懿仍在押,不曾审问。”
伍召点点头:“嗯。他毕竟是定军山主将,我等下亲自问他。张鲁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西门庆一脸不屑:“还没动静。有我们替他冲锋卖命,他怎肯自己上前打硬仗?”
伍召放下碗筷:“得想个什么办法,提升一下他的积极性。我们人数太少。”
邓飞在伍召身后插嘴:“要么,我们故意败两场?”
伍召一时间不觉得计策怎么样,但是下意识地觉得邓飞智力不高,提的建议不一定靠谱,沉吟未决。
西门庆冷笑一声:“嘿嘿,我若是张鲁,接到败报之后正好以动摇军心之罪斩了校尉大人,轻松接收定军山及两万人马。邓飞,好好做你的护卫首领,不要乱说话。”
邓飞脸也跟眼睛一样涨红了,不再像火焰狻猊,反而有几分像火麒麟。伍召心里有些不快:西门庆这家伙立功较多,有些嚣张起来了。于是偏头问他:“西门兄,你有何妙计么?”
西门庆没意识到有何不对:“暂时没有。不过要将成都的守军引出,并不一定非要依靠张鲁的10万人。将那1600不肯投降的敌人押到剑阁之前,当着守军之面虐杀之。蜀中必然震动,起大军来报仇。”
伍召皱眉:“故意行残忍之事引起对方仇视,若是对方力出兵攻来,张鲁坐视不理,我军不一定能正面对抗蜀中大军。风险太大,即使能胜也要付出很大代价。不可。”
司马光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此事还得依靠任先生的易容神技。那张鲁与刘璋本有杀母屠弟之仇,这张鲁如今一来是希望削弱我军兵力,二来是想要保存实力,故此驱使我军在前苦战,他却按兵不动。但是试想,如果刘璋将其母、弟首级送到他面前,他还能淡定如初么?”
伍召眼睛亮了:“你是说,让任先生给某两个人易容成张鲁母亲、弟弟的样子,然后砍下头给张鲁送去?不过任先生没见过张鲁母亲弟弟,怎么才能整得像?”
司马光也有些心虚地道:“吴懿有可能见过。我们先劝降吴懿,然后根据他的描述进行易容。之后涂上血污,应该可以一试。”
伍召渭然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们在俘虏里面物色一下手上有我军血债又不愿投降的人吧。把吴懿带上来。”
吴懿被关押了一夜,精神头还挺足。
伍召一挥手:“左右,给吴将军松了绑吧!另外,看座。”
吴懿毫不抗拒地跪坐下来,低下头默默无言。
伍召见状心中有底了,慢条斯理地说道:“老州牧刘焉刚刚去世,刘璋就杀人母弟,逼反张师君,以致如今大军压境,西川危在旦夕。吴将军,你丢了定军山,断送数千将士性命,刘璋未必不杀你。如此昏聩之主,恐非效忠的好对象啊!”
吴懿不卑不亢:“吴懿世代效忠益州牧,家眷也都在成都。益州牧要降罪,我吴懿毫无怨言,但投降却是万万不能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师君10多万大军压境,又是哀兵,成都过不了太久也必定会被攻下。吴将军若能弃暗投明助我军诈开剑阁,只要我大军迅速攻下蜀地,不仅有可能救得将军家小,益州光复之后将军本人也不失封侯之位,不知意下如何?”
吴懿依旧油盐不进:“男子汉大丈夫,绝不可拿家人冒险。要杀吴懿,不过一刀之事;要想吴懿投降,那是千难万难。倒是校尉大人年轻气盛,莫要做了他人手中之刀。他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结局未必就强过吴懿了。”
伍召呆了一呆,老狐狸不好对付。算了干脆摊开了说:“好,吴将军也是聪明人,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一介小小校尉而已,谅你也无法真心降服于我,那我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要么放。召与将军近日无冤往日无仇,杀将军无非是为了拿将军人头去请功。将军若替召办一件事,召有了别的机会立下功劳,立刻就放了将军,如何?”
吴懿闻言抬起头来:“何事?”
“将军身为刘焉亲信大将,想必在成都的时间不少。张鲁的母亲弟弟在成都为质,将军应该见过吧?请将军向召描述一下他们的长相,召找人画下来。此事完成,就放将军回成都。”
吴懿一愣,复而苦笑:“张鲁母、弟虽然在成都为质,但二人崇信五斗米道,自然在道观居住,不在州牧府。懿虽多到成都,但身为州牧麾下大将,自然不敬道士,是以从来不入道观。让大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