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弹钢琴的?而且还弹得这么好?
能把这首曲子弹到这种程度,没有个十年八年的,下不来。”安易问朱晓迪。
朱晓迪笑着摇了摇头“我从小学习钢琴,考上音乐学院后,就辍学了。
你说讽刺吗?我最会的东西不想做,最想做的东西,没去做。”
“你不会为了去学酿酒,才不弹钢琴了吧?”安易惊讶地问。
“没错...我从音乐学院退学,进入了专业学院学习酿酒。”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对酒这么痴迷吗?”临川问道。
朱晓迪在钢琴上随便弹了几个音符,然后起身走到安易与临川身旁。
她找了一块空地,坐了下来。
录音室几乎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昏黄的灯光烘托着偏向金色与红色的内饰。
让围坐在一起的三人,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安全感和彼此信任的感觉。
“你知道我钢琴为什么弹得这么好吗?”
朱晓迪用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然后苦笑了一下。
“因为我只要弹错一个音,我爸爸就会揍我一顿。
他每天回到家的时候都是喝醉的,那个时间我正好刚刚做完作业、吃完饭。
然后他就会开始要求我练琴,我真是那种哭着练的孩子。”
然后朱晓迪看向安易“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只喜欢女孩子了吗?
因为我恨男人!有一段时间,只要男孩子碰到我,就觉得恶心。
我妈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逼着我吃了好长时间的药。
虽然我的童年过得像地狱一般,但是我一直好奇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爸爸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喝酒。
不瞒你们说,我从十四岁去到寄宿学校就开始偷偷喝酒了。
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喝醉了就能忘记那些痛苦的破事儿。
随着我钢琴弹得越来越好,我也学会了使用音乐治疗自己。
我没有像我爸爸那样,成为一个只会喝酒逃避现实的傻*。
所以我还是没弄懂,酒为什么那么让人上瘾。
于是我开始买书自己研究,把所有关于酒的书都看了一个遍。
可笑的是,我竟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酒这种东西。
屠龙少年终成龙哈~”朱晓迪说到这里,自嘲着笑了起来。
“我开始自己试着酿各种酒,米酒、啤酒、葡萄酒、甚至白酒...
我发现,酿酒的过程中那些少则几个小时、长则数月的等待,
让我成为了一个带着期望活着的人,心里的期望多了以后,就会渐渐忘记痛苦。
钢琴只是让我暂时地宣泄痛苦,而酿酒能让我在时间中忘记痛苦。
就是这么简单,如果我不酿酒,我就活在一种被回忆折磨的、持续的痛苦里。”
朱晓迪说完,抬起头看了看安易,又看向临川。
“你呢?”朱晓迪看着录音室问道“你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临川笑了笑“不应该让安易哥先说吗?”他试着推辞道。
“我们两个早就知根知底了,就算是投票,也是你先说啊。”朱晓迪说道。
“好吧,好吧...”临川无奈地说“咱们也算是通过音乐进行了神交,
而且我也确实喜欢你们,希望能和你们成为朋友。
我之所以帮别人做店铺代运营,纯粹是因为闲的,并且对我来说足够简单。
我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经济学专业,帮你算个账什么的,就像是做小学数学题一样简单。
要不是因为我爸爸总是乱搞一些项目,我现在应该是金融界的人了。
但是我父亲把里面的人都得罪光了,钱挣了不少,但是从国内也待不下去了。
于是和我妈直接跑去了国外,当然他们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但比违法还要恶劣!
你明白的,资本家的心都不是黑的,纯粹就是从魔鬼身上移植过来的。
因为我从国外待了很长时间,我很讨厌国外不想去,我爸就给了我一些钱,和十几处房产。
反正就是我这辈子什么
都不用干,再找几个女朋友,生几个孩子,这些钱也花不完。
我把各个房产都游历了一遍,不知为何唯独喜欢这里,所以就留了下来。”
临川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当你把这么多钱存在银行里,你就是天天花,钱都还在变多。
人生很快就不再拥有什么追求,你明白吗?所以我就开始追求一些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比如——技能。我喜欢听歌,于是开始自己在网上找最好的老师,在线教我各种乐器。
开始学习歌曲制作,自己制作歌曲。我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临川说完摊了摊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那你呢?”临川问安易“你为什么突然搬到这里来了?”
“我从爷爷那里继承了这里的一套房子,就搬过来了。”安易说道。
“我看你有个女儿,她的母亲去哪了?没有一起来吗?”临川又问。
安易沉默了一下,朱晓迪看向安易,她知道安易不想再一遍遍重复自己妻子去世的事情。
于是她对安易微笑了一下说道“看来另有隐情啊!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了。”
“哈哈。”临川笑了起来“看来我们都是穷途末路才来到了这里。”
临川突然站起身“不如我们成立一个乐队吧,就叫losers——失败者们。
你们觉得怎么样?”临川问道。
“无所谓啊,反正都是玩嘛。”朱晓迪起身,语气随意地说了一句。
“那就这么定了,过两天我再找你们,来帮我录点东西,哈哈。”临川说道。
“对了,我和朱晓迪准备做一间酒馆。
想问问你,除了运营上面的帮助,有兴趣来做歌手吗?”安易坐在地毯上问道。
“你都没听过我唱歌呢,就敢找我做歌手?”临川笑着说。
“在短时间的学习里,小号可以吹成这样,我觉得唱歌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临川突然一拍手“呐!这就叫专业!”他指着安易对朱晓迪喊道。
“
切!”朱晓迪不屑地转身,继续在房间内走动着看着每一件乐器。
朱晓迪来到录音隔间外的那张书桌前,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一瓶威士忌。
“你不是说你不喝酒吗?”朱晓迪拿起那瓶酒问临川。
“确实不太喝,我只是非常喜欢这瓶酒的气味。
我每次做东西需要静下心来的时候,就会闻一闻。”
说着,临川拿过朱晓迪手上的酒瓶,拔下瓶塞用力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看着朱晓迪“你不是懂酒吗?你能告诉我这瓶酒为什么有这样的气味吗?”
朱晓迪摇了摇头“我真是服了你了...”
“怎么了?又要告诉我这瓶酒多么值钱是吗?你怎么...”临川说着无奈地停了下来。
“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挺可爱的。
没想到外面那些酒都没能打动你,这一瓶酒竟然打动了你。”
朱晓迪说着,将那瓶酒从临川手上拿过来看了看。
“快说吧,别憋着了,到底多少钱。”临川说道。
“大概卖二百五十块左右,确实挺适合你。”
朱晓迪说着,将那瓶有着泥煤味道的拉弗格十年单一麦芽威士忌塞到了临川手上。
然后她带着不屑的笑容摇了摇头,继续仔细地看起来屋子里的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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