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曾许白首约(1 / 1)

芬芳园里,姹紫嫣红的,一番盛况。

瞧着如此美景,清乐兴致大发,差了玉喜去取花篮子,自己独自一人入了华丛中,采花折柳。

左边是一片多彩的玫瑰,右边是芍药的盛放,前方是勿忘我的粉紫,清乐各折了一些。

片刻手掌便放满了五颜六色花枝,清乐低头轻嗅,芬芳扑鼻,令人心情舒畅了起来。

娇嫩的花瓣令清乐不禁抬手轻抚着,“咝!”不经意间指尖被玫瑰刺了一下,洁白细腻的肌肤上流淌着一点点的红色,夺目得很。

清乐的眉头刚蹙起,指尖敷上一张了白丝绸,抬头间,却是个男子站在自己跟前了。

“你…!”清乐一时间唤不出对方的名讳。

来人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冒犯,连忙退后一步,拱手作辑,??“俊华见过郡主!”来人却是秦俊华。

清乐怔了一下,而后展眸睨笑,“原是秦将军啊!清乐眼拙,竟不识将军到来,实在失礼。”

婉言轻笑间态度自然,轻描淡写的揭过秦俊华越轨的举动,缓和了两人的尴尬。

清乐余光扫向秦俊华衣角便少了一角,目光闪了闪。

“将军是来寻父王的,怎的没个下人领着你呢?”对方的出现虽叫清乐意外,但来者是客,身为主人的她自要以礼待客的。

秦俊华抬起面孔,端得是眉峰如剑,双目如炬,爽朗端正的五官更添几分风姿卓越。

秦俊华拱了拱手,礼仪得体大方,目光触及清乐时,眉眼柔和了些许,“回郡主的话,适才我已觐见了王爷,得王爷厚爱,于府中逗留,又因贪恋着这苑中的景色,不喜下人打扰,故而才一人独行!”

秦俊华这番话恰当的解释着自己缘何出现此处!

话至尾处,他语气微露歉意的俯身,“不知殿下在此,俊华多有冒犯,还望赎罪!”

清乐指尖摩擦着手上的白布,点点星光落在秦俊华身上,避而不接对方的话,转声笑言,“倒不曾想将军竟是个爱花之人!”

“爱花谈不上,不过是贪恋番美景罢了!”说这话时,秦俊华面色柔和,嘴角啄着淡淡的微笑

虽香花美色多为女子所爱,但对方这番坦然言论所喜的爱好,倒叫清乐觉得颇为洒脱。

“这花本就是让人看的,能得将军观赏已是这花的价值!”

清乐不欲逗留,婉言道,??“园中美景如画,将军不妨逗留片刻,清乐便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秦俊华身侧无人跟随,她身边的玉喜也去取花篮了,故而芬芳园中独他们二人。

虽清乐已然成亲,但孤男寡女的独处终究不妥,故而她寻了借口避嫌。

秦俊华嘴角微抿,面色怔愣一下,抬手行了臣礼,“是俊华鲁莽,扰了郡主赏花,如今又怎可得寸进尺独占美景?我这便离去,只望不曾扫了郡主兴致,以望弥补一二!”

“将军此话差异,清乐并无此意,我…”

“奴婢见过郡主!”恰逢此时,玉喜回来了,她手中提着个精致的花篮。

玉喜至园中才留意到一旁的男子,看清来人后,福身见礼,“见过秦将军!”

秦俊华额首,“玉喜姑娘!”

玉喜起身后看向清乐,“郡主,花篮子取来了!”

玉喜接过清乐手中的花,小心的轻放在花篮子里。

便是这般随意放着,那娇急花倒也美得耀眼。

清乐念及着秦俊华是客人,现在玉喜又在身侧,行事间亦多了几分自在。

“前方不远处有个亭子,地处高势,居高赏花倒别有一番滋味,将军可愿赏脸?”

秦俊华眸色柔和的敛起眼帘,目光闪烁着点点星光,嘴角的笑意温和大方,“香花美景,怎舍得辜负,俊华谢过郡主美意!”

语气中含着点点悱恻,声调亦高扬了些许,秦俊华这模样倒是有些欣喜过了些。

清乐翻找了翻记忆,她与秦俊华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故而也寻不出什么痕迹来。

兴许这秦将军是个爱花若狂之人,故而才如此情绪外露吧,清乐这般想着。

“将军请!”素手纤纤,抬手间衣摆在空中飘荡着,轻柔的雪纺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别有一番滋味。

秦俊华恍了恍神,目光中暗含着幽深,“郡主请!”

亭子不大,中间摆着个石桌,玉喜差了苑中侍候的奴婢上了些茶水点心,如此一番,倒也得趣。

秦俊华此人清乐倒是听闻过些许对方的事迹,对方似乎是…凉州人!

清乐手下摆弄着花篮里的花儿,随意的调整着摆放的位置,慢条斯理的闲聊着。

“依稀记得将军是凉州人?”清乐说得有些不确定,语气也显得随意。

秦俊华倒是答得干脆,“正是!”

“凉州沿海而存,资源丰富,我记得那羡鱼楼出名的好些名菜出自凉州地带,不知是否如此?”清乐问得漫不经心,仿若真的只是对酒楼的美食闻名而好奇。

秦俊华含笑点头,“凉州的海鲜闻名四海,羡鱼楼的主人亦是凉州人来的,故而倒是将凉州的菜肴特色掌控得极好;不过凉州最出名的不止是那鲜鱼,还有螃蟹与海虾!”

聊及故乡美食,秦俊华兴致颇高,“如今正是开海的时节,海中场物丰富,那海鲜更为肥美鲜嫩,郡主若是感兴趣,我过些日子差人送些上府!”

清乐听得此话,面色微动,迟疑片刻终是婉拒了, “将军好意清乐心领了,这凉州路途遥远,颇有不便之处,且清乐也只是随口一提,无须在意!”

清乐摇头轻笑,眉梢中端是有些羞涩的窘迫,故而岔开话道,“往日里总听下人们闲谈,提及羡鱼楼,故而方才好奇一提,今儿得将军解惑,清乐倒是长了些见识。”

秦俊华点了点头附和着清乐的话,内心却打定主意待回府,便差人到凉州一趟了。

秦俊华为免清乐尴尬,体贴的绕开了话题,“凉州不仅美食一绝,便是那风景也是一奇,尤其是那望不到边的海面…”

秦俊华佻佻而谈,清乐也听得有趣。

不知不觉已近午时,直至晋武的到访两人方才结束了话题。

“见过郡主,将军!”晋武行了一礼,“郡主、将军,午膳已准备妥当,王爷差奴才来请!”

秦俊华额首示意,“有劳武叔了!”

清乐起身道,“如此武叔先带将军过去,我稍后便到!”

秦俊华余光扫了眼那变得更加精致的花篮,相邀同行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晋武虽不知郡主为何不一道用行前往,但不妨碍他照做主子的吩咐,“是郡主!”

晋武侧身抬手,“将军请!”

秦俊华对着清乐拱手一礼,“俊华先行一步!”

清乐福身回礼,“将军请!”

秦俊华转身便随着晋武离开了。

清乐望着秦俊华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神飘忽了起来。

若她记得没错的话,凉州地处海域,通四面八方,这凉州啊,可是个好地方呢?

一侧的玉喜却是完全摸不着郡主今日的举动了。

若是往日里,郡主根本不会和秦将军走至一道,更无论闲谈。而且她若没记错的话,郡主平日里极少食鱼,可方才郡主却表现得极为欢喜,这…有些反常!

玉喜提着花篮站在清乐身侧,话语斟酌了片刻,或许郡主是心血来潮想吃鱼也不一定了。

“方才郡主提及鲜鱼,不若奴婢现在便差人到厨房嘱咐一声添上这道菜?”玉喜问得迟疑。

依着王爷对郡主的重视,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故而玉喜认为郡主难得主动提及某一样菜,定要满足的。

“鱼肉虽鲜美,可腥气却太重!”清乐侧头扫见玉喜脸上的怔愣,晓得对方是因着方才的话而疑惑了。

“玉喜侍候我多年,莫非还不晓得我的口味?”清乐挑眉反问。

玉喜面上的不解之色更重了,“婢子记得,只是…”

清乐焕然一笑,“玉喜不必多心,我的口味依旧,不曾变!”

清乐似是而非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日后你便会明白的!”

凉州靠海,海堤是道及其重要的防备,故而每隔三年便得加固修整。

而在任的知州却是个贪婪之辈,又因着凉州多年来无故,所以心存侥幸,修整之际偷工减料,贪墨银两。

但愿事情不会到无法婉转的余地。

清乐眸色深了深,能做的她都做了,后续之事亦非她能左右的。

玉喜懵懵懂懂的应道,“是郡主!”

清乐俯首瞧了眼衣摆处沾了些花渍的颜色,这身衣服有失礼数,“玉喜,侍候我回苑梳洗吧!”

“是郡主!”

待清乐到达正厅时,晋王正和秦俊华聊得兴起。

一番见礼过后,落座用膳,倒是主尽宾欢。

待秦俊华离开晋王府,晋王唤住了起身欲离开的清乐,“小乐,你随为父到书房一趟!”

“是,父王!”晋王的表情过于凝重,清乐心头跳了下,心生忐忑。

晋王是个性子利索的人,更何况对面的是自己的女儿,他也没有遮掩的必要。

晋王眸光凝视着清乐,这个女儿是他一手带大的,性子脾性与他及其相似,这样的性子若为男子尚且妥当,可若为女子……

这世道对女子总是更为苛责的,晋王有时候也会感慨万千。

“父王!”清乐被对方瞧得有些不自在,实在是晋王的目光复杂隐晦,叫清乐无所适从。

晋王收回目光,张口间满是直接,“这些日子,淮王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小乐却不曾与父王提起!”

话到此处,晋王神情有些失落,“小乐,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父王,晋王府亦是你的后盾!”

清乐听得此话,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对于淮王的事情,她如何能不难过,只是事成定局,她亦是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故而才狠心断了念想罢了!

可受过的伤终究是有伤疤的,只是清乐习惯的不说疼而已。

“女儿叫父王担忧,实在不孝!”清乐满心愧疚的福身。

晋王府虽得陛下荣宠,得掌兵权十万,除去晋王与陛下有过命的交情,还因着晋王府后继无人,只得她一个女儿的缘故。

只要晋王府不起造反之心,不掺合皇权之争,定能荣宠到寿寝终老。

晋王上前扶起清乐,凝眉呵斥道,“我是你的父王,不为你操心还能为谁操心,阿乐说这般生疏的话,是在剐为父的心呢!”

“女儿绝无此意!”清乐连连表态,目光慕孺的望着晋王,“父王对女儿一片慈爱之心,女儿也希望父王快乐开心,在女儿心中,谁都比不过父王在女儿心中的地位!”

晋王虽晓得这话虽有真心,但多数是闺女的糖塞之言,但即便如此,他听了却是通体舒畅,很是受用。

淮王的事令晋王颇为不喜,故而也不愿提及对方,他直言问道,“那淮王府一遭乱的,瞧着叫人烦心,你今后有何打算?”

那韦尚贪墨军银一事,虽说他是淮王的娘家人,但关系亦有些疏远,若是清乐还打算跟淮王好好过,此事他便轻拿轻放着。

“父王问这话何意?”清乐眉梢微动,莫不是父王猜到她的打算了。

清乐默不作声的探了晋王一眼,转念一想觉得不对,父王固然疼她,但不可能鼓励她离了淮王府的,所以定然是有别的事情发生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清乐试探的问道,“与淮王有关?”

晋王沉吟片刻,道出实情,“这个月发放至军营的军饷少了一部分,负责军饷的人是户部的韦尚!”

“韦尚?”清乐眼孔缩了缩,她记得韦尚是户部的侍郎,亦算是湛瑾淮安插在户部的眼线,而户部尚书是保皇派人物,算得上是亲太子的。

韦尚贪墨一事并非一人之事,而是牵扯到了太子与淮王的争斗,父王若是瞒下此事,在太子眼中,便是站淮王一派了。

虽然自自己嫁入淮王府,外人便默认晋王府属淮王阵营的,可清乐晓得,父王从未在政事上明面亲近过淮王。

所以这次的事亦非简单的贪墨罪责,而是双方争斗的一个源头,如此一来父王的态度也关乎晋王府的态度。

清乐不相信韦尚一事太子的人会没有察觉。

可如今朝堂上依旧没有将此事披露,所以清乐有理由相信,太子是在观望父王的态度。

思绪千回百转,清乐理清这种种关系后,背脊冒出一股寒意,“父王!”

清乐神情坚定道,“您是临朝的王爷,晋王府忠的是陛下,万不能改变立场,更何况军中的将士以生命守卫着临朝,他们不该被薄待,还请父王公事公办!”

晋王脸颊跳了跳,欣慰的拍了下清乐的肩膀,“好好好,不愧是我晋元的女儿,知晓大义!”

清乐的态度叫晋王心中有了计较,那眉梢上的愁虑也消散了,“此事父王心中有数,你不必多心。”

晋王转话道,“难得你回府一趟,不必拘着,若是有心情便叫上些闺中好友玩乐,或开开宴会也不错!”

“女儿知道了!”

晋王点头道,“你先回风华苑,晚膳父王便不与你一起用了!”

清乐晓得晋王是要忙着处理军营的事情了,福身一礼,“女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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