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亿看着紧闭的门，擦了擦头上的汗，十分不屑的啐了一口。
本来经过这些日子的威胁恐吓，这家的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已经松嘴愿意去给他做工了。
甚至还让他进屋谈。
这家人只有一个丧夫的女人和她十几岁的孩子，欠款是女人的父亲活着的时候欠下的，不算多的一笔钱，可是一直还不上。
高利贷就是这样，越滚越多。
再加上女人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常年卧病在床上，就靠着这家孩子闲暇做点散工以及贫困补助生活。
所以哪怕知道这个道理，也一直没有余钱去还完债。
本来那孩子都说好愿意给康利做工抵债，可是在屋里谈着谈着一不小心说秃噜嘴了，康利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好好伺候各种有钱人，保准债务一笔勾销的时候，那女孩还没说什么。
那闭着眼睛的女人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发了疯似的拿着扫帚把他给赶出来了。
康利表情愤愤的揉着肩膀，没想到那女人手抖的跟什么似的，打人还挺疼。
他正在路边对着门口边生气边骂，就看见好几个孩子往这边走过来，再仔细一看，被簇拥在中间的孩子还挺眼熟，真是冤家路窄啊！
他直接挺起了肚子，“小丫头片，问问你妈啥时候还钱啊！”
圆圆吓得依偎着旁边的小姑娘，小声的说：“不是妈妈欠的钱，他总是欺负我和妈妈，咱们快跑吧！”
被靠着的女孩就是刚开始怼小胖墩的孩子，她听了圆圆的话，十分不满的瞪了那个胖子一眼。
*
陆启元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为了找出康利的行动轨迹，他忙了好几天了。
等到把茶喝完了，他看了眼表，招人把耿鹏叫了过来。
耿鹏敲门走了进来，“老大，你叫我？”
“你前几天不是说搞个庆功宴吗？不如就今天吧。”
“好是好，不过范丫头今天请假了，恐怕来不了。”耿鹏挠挠脑袋。
“没事儿，咱们先去接她。正好提前把地方订好了，让兄弟们去的时候就能落座。”
“那行！”
眼看着耿鹏就打算去开车，陆启元叫住了他，从书桌下面的抽屉里掏出来一台小型摄像机，“你不是说想要一台摄像机吗？送你了！算是对你最近工作出色的奖励。”
“谢谢老大！”他确实前些日子打算买一台摄像机玩玩来着。
“听说你还想给咱们这次聚会全程摄像？”
“啊？这个我好像没说。”耿鹏实诚的摇了摇头。
“不，你说了。”
“可是我真的记得......”
“你说了。”
“好吧，我好像说了，记不太清了，”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被陆启元这么肯定的一说，耿鹏也确实不记得自己吹牛逼的时候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不过他也不介意给大家录像，“那这个录像的任务就交给我吧！，可是相机的电量......”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陆启元露出笑容，“放心，我昨晚给你充满了。”
耿鹏：？？？
等到陆启元和谢岁亦上了车，耿鹏就打开了摄像机，倒不是他想打开，而是老大说要从上车就开始摄像，记录全程这样才有仪式感，可是在车里又没有什么可录的，他只好打开窗户照照窗外的风景。
眼看着离范丫头家越来越近，耿鹏突然说：“我怎么好像听到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陆启元正在后面靠着谢岁亦假寐，这几天他忙得半死都没怎么休息，闻言睁开眼睛：“哦？是吗？那你可得好好想想。”
莫名的，谢岁亦也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耿鹏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突然他看着相机里面的画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胖子的背影，他眼前一亮，“这不是那个又怂又扣、还挑衅咱们的胖子吗？他在干什么，欺负小孩子吗？”
虽然为首的那个小姑娘他不认识，但是明显是才上幼儿园的年纪。
“停车——咱们下去看看。”
汽车停下来，耿鹏第一个下了车，也没忘了拿着相机往康利的方向拍，他可得好好拍一拍这个欺负小孩子、品德败坏的胖子，上次欺负他兄弟，这次就更过分的，居然欺负小孩子！
仔细一看，
这两个人对骂的还挺凶。
康利正被气的跳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牙尖嘴利的丫头，说一句话就会被怼回来。
“小小年纪就骂人，真没教养！”骂到现在，他已经忘了是自己先开始破口大骂的了，眼见着骂不过她，康利打算用年纪来压人。
那领头的女孩半点不虚，“大叔你这么大都不会说话，真可怜！”
“臭丫头片子女表子养的！”康利怒骂。
这句话她不是完全懂，但是也知道不是好话，赶紧从记忆里扒拉出来一句怼上：“四爪绿盖的王八羔子！”
康利怒火中烧，被她激的连理智都要烧没了，吓唬她，“再哔哔老子把你卖了！”
本来他就是随便一说，但是罕见的，这个小女孩露出了一点儿害怕的表情。
一直盯着她的康利自然不会错过，他心说。好嘛，不怕骂怕吓唬，这可让他逮着短板了。
他如鱼得水，“你看到这户人家了吗？过不了几天，那个女的一死，我就把那丫头抓过来卖了，到时候任凭她哭闹喊叫，嘿嘿，也得伺候有钱的大爷！下一个就是你——”
眼见着这个女孩表情发憷，强撑着说：“我、我会告诉警察叔叔的。”
好不容易看到这个死丫头不敢和他呛声了，康利得意忘形起来，他开始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你报警也没用，警察不会相信你这个小不点的话的，到时候，就把你和那几个丫头一起关起来，不给吃不给喝，看你怎么反抗，要想活命就得给我接客！”
眼看着小女孩被他吓得有点儿要哭了，康利刚想再接再厉，就被身后的鼓掌声惊到了。
他回过头，就见陆启元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没想到除了放高利贷，你还威胁、恐吓、强迫幼女卖.淫，真是厉害的很啊！耿鹏，报警！”
康利一惊，随机想到这个地方也没有摄像头，直接脖子一梗，“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我还说你们和这几个小崽子是一伙的，诬陷我呢！”
耿鹏直接举着摄像机从旁边过来，“人渣！这就是证据，来，对着证据乐一个！”
看着闪着光的摄像机，康利害
怕起来，他勉强不露怯，冲着陆启元喊：“你敢报警！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谢岁亦在旁边冷冷的看着，对耿鹏说道：“给他来个特写，这句话说明他哥也是嫌疑犯。”
说完他目光望旁边一扫，就看见刚才那个以一己之力怼过康利的小姑娘如今正满脸崇拜的看着他们，眼睛里的泪花早就退下去了。
为了防止小孩子晚上被这个人渣害的做噩梦，谢岁亦觉得还是应该干点儿什么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所以，他半蹲下身子，平视着这个孩子的眼睛，夸道：“你刚刚表现的真勇敢，小小年纪，出口成章！”
小姑娘看到电视里出来的漂亮叔叔和她说话，还夸了她，忍不住骄傲的挺起胸膛：“和我爸妈学的！”
谢岁亦心里产生一些怜意，难道这个孩子的家里父母感情不顺，经常吵架吗？
“我妈是妇女主任兼职说相声，我爸是音乐老师顺便玩说唱！”
谢岁亦：...怪不得这姑娘说话又配对又押韵，还能怼人。
陆启元压制住了康利，就听见那女孩的话，他直接单手按住康利，腾出来一只手，将食指和中指和一起在头上帅气的晃了一下，“resp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