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些事对你来说很难取舍,但你要相信命运,就像这梅花,舍弃温暖舒适的季节,偏偏开在寒冬,你觉得……何苦呢”
金州境,三门桥,午时——
山风浸骨,夹着桥边瀑布落下的水花,与几抹鲜血印在桥板的缝隙中。
一中年男子手持长刀,面露凶光,此刻刀尖正对着另一青年的胸口,而青年的状态却不容乐观,浑身布满刀伤,但仍然双手拄剑,硬生生地撑着,那持刀人便是忠可堂的右护法红尘,他盯着青年手里的剑,冷哼道:
“这定军剑果然名不虚传,你个五甲功力的人凭这剑竟与我纠缠如此长的时间”红尘又把刀贴近了一寸:“把剑递过来,我便饶你一命…”
青年拿起了剑,道:
“我赵辰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但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把剑交给你的。”
语罢,青年把剑插到自己的大腿里,侧身一滚,顺着桥下湍急的瀑布跌落下去,不见踪影。
“该死!”
红尘顺手将桥柱劈断,随后沿着瀑流跟了过去……
金州城内,凌云酒馆,午时——
“小二,来两斤!呸,二两米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净极麻利地端坛取酒,但不经意间酒还是细碎洒了一地。
“你小子给我小心点!你以为我酿点酒容易啊,别看你今天洒的少,积土成山积水成渊积善成德你天天洒的话那得损失多少钱呐!”
听这熟悉的声音,净极知道又是老姐来磨叽他了,不过他也没什么办法。
父母三年前莫名其妙的失踪,为了维持生计,老姐继承了老爹开的酒馆,那一年净极十四,老姐十八,还就是这样一个花季少女能把酒馆治理的井井有条,从来没生过什么事端,即便有,也都被老姐高强的武功给制裁了,不然净极怎么会屈居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当小二,一天天累的要死要活的。
净极无奈敷衍了两句,推开厨房的布帘送酒去了……
酒被送到了桌子上。
“客官,您的酒,一共六文钱”净极摆出一副笑脸道。
“给。”那人掏钱
动作缓慢,毕竟谁都想白吃不愿花钱,不过这些净极都已习以为常,静候一旁,看着客人的脸色。
“那我先忙去了”
净极刚把钱送到柜台,看见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门槛上,此人身着怪异,明明是夏天却裹得严严实实,一身褐色的旧布连帽袍,帽子紧紧扣在头上,腰间挂着一串铜钱和一块极其光滑的玉环,净极看像是个小偷,便凑过去想把他撵出去:
“这位客官,您要是想吃点什么,能进来坐吗?坐这儿挡别人的路不说,外面人看着也不好嘞!”
这人伸出一支混黑异常的手,一把抓住净极的手腕:
“对不住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你在说什么?”
净极愕了下,那人已然消失在集市之中……
“小二!给我来盘牛肉!”一客人叫唤着。
净极望着外面左看右看,可就是找不到这个人的影子,怪了!这大白天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老姐看他不干活在那发呆走神,便对他喊道:“在那愣着干嘛?快去照顾客人呐!”
净极“嗯”了一声,看到自己被抓过的地方泛起一片微红,边向厨房走去边寻思着:这人说什么呢,还抓上我了?
净极反应过来可能是小偷内部有研究的新型骗术,他急忙翻了翻自己的兜,发现身上的钱都在,松了一口气,手一挥,安慰自己道:
“算了算了,只要钱没丢就好!”
太阳落得飞快,净极忙碌着再次度过了枯燥的一天,他向往常一样带着倦意入睡,到了半夜,一阵尿意来袭,净极猛然惊醒,他迷糊地向茅房走去,解裤子的时候,发现手腕被抓过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株梅花图案!
“这……怎么回事?”
净极慌了,因为这种东西无论是在书上还是自己的经历中从未见过,难不成这是一种可以接触传染的怪病?
解决了内急,揉揉眼睛,图案依旧在。
“看来这东西不是幻觉。”
整个图案通体淡红,像夜光梅纹在小臂上,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净极觉得还是该去问问老姐。
净极轻敲老姐的门,敲了
两三下,不一会儿,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头:
“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
净极也不做解释,直接把袖子撸了起来:
“姐,你帮我看看这是咋回事?”
老姐皱起眉头,对他说:“你稍等我一下!”
只见门“啪”地一声关上了,净极没办法,靠在门柱上等,也不知过了多久,困意袭来,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脑袋沉了下去……
“进来吧!”老姐这一喊给他弄醒了,抬头一看天都亮了,净极顿时火冒三丈,推门而入:
“姐你做什么了?多长时间了都,你倒是早说啊!我在门外等了那么长时间,天都亮了……”
老姐合上了书,打了个哈欠,笑着说:
“我也不是故意的哈!我也没闲着一直看书来着,看得太入迷……忘了你还在外面来着!行了行了,我找到了,知道你那图案是咋回事了!”
“好吧,原谅你了,那你快说吧!”
“你打我一拳!”老姐严肃道。
“哈?你让我打你一拳,那不是找死呢么?姐你别闹了!”
“没事!你伤不到我的,来吧。”
“当然伤不到你了,我担心的是我的安危呀。”净极有点害怕。
“别废话了……”
“好吧,那我可打了啊。”
净极撸起袖子,使劲一怼,老姐伸掌去接,却被这一拳打退了好几步,净极一脸惊诧地问:
“我也没用尽全力啊!怎么会这个样子!”
老姐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突然有了三甲的内力竟然不知道!”
“三甲?什么意思?很厉害吗?”
“当然了,对于你这个毫无武功功底的菜鸟,三甲的内力就好像给你装了个翅膀!”
“三甲……是什么概念呢?”
“嗯……简单来说,内力分为九等,九等最高,一等最低,而每一等又分为甲乙两阶,通常情况下甲阶是强于乙阶的,不过也有甲阶打不过乙阶的”
“那姐,你的功力处于什么阶段?”
“我当时跟咱爹学了一阵子,大概额差不多有四等左右吧……要是我潜心修炼,不接手这酒馆
,估计早就五等了!”
净极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梅花图,问道:
“可我要这东西有什么用,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姐把住他的手腕,仔细看了看:
“这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哪里来着…?对喽,好像是在武襄,反正离金州不太远,过了三门桥就到了,我觉得你应该去那里找找线索……毕竟此事不小,一般人若是修炼出三甲内力谈何容易?”
“我自己去吗?你就这么放我走了?”
“你不自己去谁去啊!你还想让我去?我去店里生意可怎么办?”
“那好吧……”净极表面装的很失落,实则内心开心得不得了,终于可以暂时离开这破地方,去远方看看了,金州虽然挺大,但这些年也待够了,净极问道:
“那我什么时候去呢?”
“现在就走,快去快回,回来还得继续干活呢,”净极心想这财迷,都这样了还想着自己怎么赚钱
他很快收拾了行李,老姐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串铜钱递给了他:
“喏~给你盘缠……”
净极数了数一共才20多文钱:
“这么少啊…”
“你又不是出去玩,再说最近生意不好,就这样了,嘿嘿嘿。”
“生意不好,不知道那花边玉簪是谁买的……”净极嘀咕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他意识到不对,抬头看了看老姐,只见她站在那双拳紧握,诡异地笑到:
“你知道的还挺多啊…嘿嘿…人啊…知道的太多不好……”
净极见状急忙改口:“姐你给我这钱太多了简直花不完嘞”
“小子我警告你,钱别乱花,有能耐自己挣,你知道我挣钱多不易吗?”
净极小声嘀咕:“我一直在帮你挣钱好不好?”
他背起挎包,向门外走去,老姐则站在门前和他道别。
“饿了记得买东西吃,照顾好自己!”
他想啊,其实这些年老姐对他也挺好,照顾周到,基本上没被人欺负过(除了她自己),这么一离开,还真是有点莫名的不舍,净极回道:“嗯……我知道了!我…”
净极
一时不知再说些什么,便只向她挥了挥手,关上了酒馆的门,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