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极灵机一动,伸出舌头,使劲往冰上舔,果然好使,那冰被他舔出了一个小洞,他伸着冻麻了的舌头大口大口呼吸这新鲜的空气,缓过了一口气,他发现冰里流进了空气,手可以稍微动弹点了,这就好办了,净极四肢用力一怼,那冰便“乒”地一声碎了。
净极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冻得发红的身体,看着河对面,这一幕把他看呆了——小河上竟然结成一条宽约半米的冰桥,而那姑娘左手掌结满了冰碴,通身雪白,毫无半点血色…
净极热了热身,踩着那冰桥走了过去,摸了摸那姑娘的手臂,冰凉凉的,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温度…这可怎么办!要是不计较的话她也不会有事,这下可闹大发了!
没办法,净极背起她摸着原来的路回到城里寻求帮助,才刚进城,一个穿着青布衣的男子看到了净极,向他走了过来,拦着不让他前进:
“小姐……怎么会在这儿?你把小姐怎么样了?”
净极看这人应该是她家的下人,便怒道:
“你没看见你家小姐都这个样子了吗?快送她去看郎中啊!”
净极急忙把姑娘挪到这个人的背上,那人回头对他说:
“你别走!跟我去府上一趟,这事和你脱不了干系!”
“我当然不会走的,回府上干嘛,不去找郎中吗?”
“我们府上有专聘的郎中,比那些江湖骗子可靠多了”下人叹了口气,躬下腰板小跑前去。
净极随那人到了府上,一看——秦府两字赫然雕在金边的大匾上,牌匾都有凌云客栈的牌匾两倍大,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府内宽大明亮,四五间正房,七八间辅室,下面是一个小池塘,点上几朵荷花,清澈的水中还能看到鲤鱼游曳的影子,石桥直通每个房间,丝毫不误出行的路。
净极正赞叹有钱人家就是好的时候,只见正房的门开了,一个约莫四十多的大叔示意他进去,看样子应该是姑娘的父亲,进去后,看姑娘仍然是来时那个样子,郎中只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再看大叔眼眶中含着泪水,呼之欲出。净极心想不好,看来郎中也无能为力了。
大叔转过头来
问净极:
“孩子,你能告诉我事情发生的具体经过吗?”
净极把从她抢糖人到冻住我和狼的经过都叙述了一遍,大叔叹了口气:
“我家女儿真的太没规矩了!结果闹成这样!孩子,这件事不怪你……”
“可这件事也挺蹊跷的,您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不瞒你说,我家女儿生下来就体肤冰凉,请郎中来看也只是摇摇头说:‘你家孩子天生性寒,我看只能吃一些性温热的药来中和才能缓解’,我也觉得这事不正常,于是请来道观的大师,那大师竟也说我家女儿是寒体,只能观其天命却无法刻意去改变……”
净极看她抢糖的时候活蹦乱跳的,便问:“可我看她那时候好好的啊!”
“你有所不知,我家女儿长大之后,把手伸进那汤药里面,我只是去接客的功夫,拿汤药便结上了一层冰,那时也是夏天啊!后来再长大一些,她便可以控制这种怪力,但是每次使用过后,身体都特别虚弱,而且使用的越多作用范围越大,身体就越支撑不住,刚才郎中说我家女儿体内被寒气所包围,不久,看样子不久就会全身结满冰晶,能不能活,还要看造化啊!”
净极咬了咬嘴唇:“她刚才直接用河水冻住我和一堆狼,怪不得身体会这样…”
“愿上天保佑她平安无事吧!”大叔面色惨淡,只得说着这种祈祷的话。
净极看着她胳膊,冰晶已经蔓延过肩膀了,离心脏只有不到两寸的距离,大叔看到这儿,跪坐在床边握着姑娘的手,表情渐渐扭曲,泪水沁然而下。
这个样子……与被邪气反噬好像啊!好像在哪里听过,在哪里来着?
哦对了!他知道了!
一年前……
净极看到老姐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出于好奇,便走过去问:
“姐?你看什么呢?”
她放下手里的书,道:
“告诉你你也不懂,就是一本关于脉络和功力之间关系的书…”
“姐你给我讲讲呗!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我听了也能涨涨知识啊!”
“唉,好叭那我简单说了。”
“嗯我听着
呢”净极一脸期盼道,毕竟对于平时无聊的工作,偶尔听听这些信息还是十分有趣的。
老姐把书翻来翻去,眉头紧皱:
“这…怎么说呢,就是额…经脉是真气活动的场所,所以内力也可以叫做经脉强度,内力越深厚,经脉韧性越强,活性大,承载的功力也就越多。”
她又翻了几页:
“如果功力强度大于内力承载的范围,那么功力就会冲出经脉而到血液之中,练功者也会被反噬……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修炼邪术的人会走火入魔,所以练功之前必须提升自己内力。”
净极问道:“那如果被反噬了有什么办法补救吗?”
“额……我看看啊!找到了,有三种方法,一是把自己的内力分给别人;二是吸走练功者的功力;三是嗯…用相反的功力中和……”
净极从回忆中惊醒过来,眼下这种情况,他根本不会吸走别人的功力,姑娘看样子是被寒气所反噬,他也没有炙热之气来中和,那么就只剩下……可净极有这内力,才…才不过一天啊!就这么分出去吗?算了,救人要紧,还能捡个人情占个便宜,再者说她要是不救他他也不能站在这里……
净极扶起大叔,道:
“大叔您先起来一下,让我试一试”
大叔一脸诧异地看着净极,站了起来:“你果真可以吗?”
“试试吧!总比站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强吧!”净极咧嘴苦笑,很显然,他既然已经揽下了这个活,就一定得做到,毕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无论发生什么,这个锅他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