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细娘是谢李氏没嫁人前的名字。
李阿狗在水里气得发抖,把自己祖宗都骂了。
谢兰芽在岸上气得发抖,想骂李家祖宗十八代。
本来,她不过是心里有个粗略的猜测,拿话诳一下李阿狗的。
毕竟摇船去东山要好几天,会耽误不少工分。
李阿狗和谢李氏一样,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李阿狗如果没有好处,估计不会愿意。
没想到,竟然诳出了真相。
还真的把孩子卖了,只是,要把孩子送去才收钱。
谢兰芽拿竹篙“砰砰”的敲李阿狗头:
“你这种人,外甥刚死,你就卖外甥的儿子,你是人吗?还是说,我爹不是李细娘生的?你说,你给我说!”
李阿狗刚才猛的骂了出来,这会儿智商倒是回来了一点,开始改口了:
“不是,谢兰芽你别这么没大没小的,你听我说,不是卖,只是拿一点口粮钱,这个我可以和公安局的人说的,真的,不是卖,真不是卖,几十块能算卖吗?不算的!”
谢兰芽不跟他这种无耻之徒辩,使劲用竹篙按住他喝了几口水,看他气喘吁吁的,没什么力气,才把竹篙伸到船上,让谢松龄拉住了好把船靠近。
何遇嘴不能说,但真的有眼色。
他已经把李长根绑了,快步走过来帮忙。
看船近了,他一个纵身跳上船,钻到船舱里去了。
一会儿钻出来,向谢兰芽做了个剪刀的动作。
看来,里面的孩子绑得很紧。
谢兰芽挺心疼的。
但这会儿也没法子,救人要紧,她去和鱼棚老人说明了情况,要借剪刀。
老人很同情:“哎哟,你家亲戚怎么能这样呢,来来,我剪刀没有,但有把菜刀,借给你。”
何遇已经先把谢松龄抱下了船,这会儿过来接了菜刀,又跳上了船。
李阿狗吃力的爬上了岸,坐在岸边喘息着骂人:
“谢兰芽你个没爷娘收拾的,看我回去了不打死你,你个小贱人竟然敢打我!”
谢兰芽脑子转了转,手放到口袋里,就从空间里弄了一小袋西洋参出来。
她偷偷的塞给看鱼棚的老人,说:“大爷,谢谢你救了我两个弟弟。就是像这种偷鱼贼,你们生产队,应该不会放过的吧?谁知道他们来偷了几次鱼了呢,是不是?”
老人对着谢兰芽眨巴眨巴眼,懂了:“对!偷鱼贼,不能放过,你说,你们都是东风大队的?”
“是的。”
“那和我们隔了远呢,外面大队的来偷鱼,该打!你等着,我去叫人来!”
老人兴冲冲的走出鱼棚,站到坡上,苍老的声音开始回响在田野里:“来人哪!外大队的来偷鱼啦,欺负我们啊,来人哪,抓偷鱼贼啊!”
岸边,何遇已经把谢松年抱了下来。
小少年站在河岸边,太阳照着呢,他在微微发抖。
谢兰芽走过去,看见他脸颊肿着,上面有明显的手指印,嘴角青紫。
这是被打过,也被堵过嘴。
谢松年看见姐姐过来,眼泪在眼眶里滚了几滚,最终还是流了下来:“姐!我没跟奶奶走,是长根叔拉了弟弟走,我去追,奶奶就和长根叔绑了我的!”
嗓子竟然是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