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芽一倒地就用手肘架在头上方,不出声,不反抗。
谢梅蕊很快发现,越用力打,手越疼。
因为她打的都是谢兰芽手臂的骨头。
但谢梅蕊又不舍得放弃,只能一边打一边靠辱骂来解恨:“贱种子,我叫你打我,贱种子,你和你妹妹都是船家女生的贱种子,我们的汽车也敢摸,看我不打死你!”
正在这时,就听见头上方一声吼:“你这是在干什么!像什么话!还不快点起来!”
谢梅蕊被吼的身子一抖,还没想好怎么办,就被一只大手拎了起来。
陈海对着她怒目而视:“你怎么像个泼妇一样?怎么回事?”
谢梅蕊:“你放手,你拎着我颈皮了,很痛啊!你没看见她打我吗?啊?”
而谢兰芽,趁此机会,在地下翻了个身。
不经意间,把擦满灰的两只手在头上脸上一阵抹,再缓缓的坐起来。
她看起来狼狈极了。
完全是被欺负了的那一个。
陈海看向她的目光,不禁满含惊讶和歉意。
而谢兰芽,只用伤感的眼神看一下谢梅蕊,就走进了屋,“啪”的关上了门。
谢梅蕊哪里肯罢休,伸着手指跺脚大骂:“谢兰芽你个贱货,你给我出来,你出来让我打一顿,否则今天没完!”
有了谢兰芽的默不作声做对比,谢梅蕊此时上蹿下跳的形象就无比恶劣。
再加上她脸上还糊着鼻涕、眼泪和灰尘,这女人简直不能看了!
陈海一下子感觉到了恶心,气得把谢梅蕊拉开: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你今天是来回门的,怎么五分钟不到,就开始打起你堂姐了,刚才小红还说,你踢了人家小孩子?我怎么会娶了你这样的女人!你呆在娘家,别回去了!”
谢梅蕊一个激灵。
她手指顾不上收回来,立马申辩:“陈海,你怎么能这样!是她打我,她打我啊!”
陈海怒了:“放屁!我没长眼睛吗?我明明看见的是你打她!”
“不是啊,之前都是她打我的,陈海,你是我男人,你不帮我,还帮别的女人?”
“神经病!你打人杀人我也帮你?你以为你是谁!”
“陈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老婆!”
“我们还没领结婚证呢!你行为不端,我不要了!”
谢梅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着陈海喊起来:“你,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陈海冷冷的看着她:“你喊啊,再喊大声点!把你们生产队的人都喊来,让人评评理,你这种打人的女人能不能要?小红说你还踢了一个小妹妹一脚,你这么对一个小孩子,我四个孩子怎么放心交给你?”
陈海冰冷的眼神震慑住了谢梅蕊。
一时之间,谢梅蕊都说不出话来,只剩下了呜呜的哭:“我,我,呜呜,呜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
而这时,牛棚养牛的那一排廊棚,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长得极好看的男人,拎着一个饲料袋子;
另一个老头,拄着根拐杖。
两人有些漠然的看了看谢梅蕊,向谢兰芽隔壁的屋子走去。
但谢梅蕊看见他们,却满脸惊吓,哭都不哭了,还忽然指着老头说:“他,他不是死了吗?”
说完,她又似乎意识到什么,捂住嘴,转身跑了。
背影仓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