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营大工厂吃饭的时候简直是打仗,怪不得老韩要用上排除万难几个字。
两个大食堂全是人,排队都是人紧贴着人。
还好谢兰芽来得早,排得比较靠前。
队伍里的人嘈嘈切切的讲话,说的最多的就是谢二叔昨天的事情。
“……光着屁股就被人拖出来了,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说起来周彩菊这个女人也真的大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在办公室还瞧着挺正经人……”
“哎哎,好像说马上送谢金山去江北劳改农场呢!”
“真的假的?那周彩菊呢?”
“好像是真的,因为周彩菊说谢金山强奸她!”
“啊?”
众人惊讶极了。
谢兰芽也非常意外,侧着耳朵听。
有人神秘兮兮的说:“周彩菊算盘精着呢,只要她说是谢金山强奸她的,她最多是从厂里被开除嘛,就不会被送去劳改啊!”
有人“啧啧”乍舌:“玩大了!那谢金山岂不是强奸犯?劳改个十年二十年算轻的,搞不好得枪毙。”
“这周彩菊可真够狠的!”
“嗯嗯,这次谢金山算是踏进屎坑了。”
“活该!有家有口的还搞这种事……”
谢兰芽听得一愣一愣的。
真没想到,谢二叔会是这么一个下场,不知道谢李氏听说了,会怎么样?
一个大字不识的巨婴儿子,平时在村里就惹是生非,还非要把他驾到高台上,说实话,谢李氏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古语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是有道理的。
当然,要是谢金山老老实实的还好些,偏偏还拿了谢成樟的抚恤金得意忘形,那么,就算没有昨天的事也会有别的事发生,早晚会遭殃就是了。
至于二叔血缘什么的,那又怎样?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位二叔没抱过谢兰芽一次,没帮过谢兰芽弟弟妹妹一回,反而每次看见谢成樟回家,就撺掇着谢李氏让谢成樟干这干那。
更无耻的是,竟然还曾经想偷看海春儿洗澡,被谢二婶发现吵吵了一回才罢休。
这种亲人,陌生人都不如。
谢兰芽惊讶过后,丝毫没受影响,安心的去打了三份红烧肉烧土豆。
第一次帮同事们打饭,谢兰芽很认真的提着饭盒回去了。
收购站里,韩大刚吃着红烧肉非常高兴:
“不愧是正品,打个饭都比那几个利索,那,就说朱平吧,你看他五大三粗的,可每次打饭他都让人,让来让去,每次都打回来的咸菜。孟征去打饭呢,要是有个红烧肉,他楞在‘红’字那儿半天‘烧’不下去,人家一勺子就给他份红薯丸子,唉,想吃块肉真是太难了!”
朱平不管韩大刚说什么,只管埋着头吃,但看得出来,他也很高兴。
谢兰芽把自己的红烧肉大部分都分给了韩大刚和朱平,换了他们的土豆。
倒不是她讨好他们,主要是这年头食堂用的肉,都是很大块的肥肉,谢兰芽还真是吃不惯。
但这一点再次赢得了另外两人的好感。
韩大刚开心得手舞足蹈,拍着朱平的肩膀说:“大朱,以后站里的活我们包了啊!”
本以为朱平不会说话,结果朱平说:“是我还是我们?你每次到吃中饭才来。”
韩大刚被问住。
谢兰芽捂嘴笑。
嗯,很有意思的收购站组合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