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康宝珠一个劲的说谢兰芽偷了她饭票的时候,最先吃完饭的工友去洗碗,看见了角落里的饭票。
这年头的人,大部分还是心地纯朴的,拾金不昧是很常见的事情。
这位工友就喊了起来:“哎哟,大家来看,这里有饭票呢!谁丢了饭票啊?”
“我来看!”
苏干事听见了,就自告奋勇的跑去拿了,又问胖妇女:“康宝珠,你说你丢了饭票,丢了多少?”
康宝珠脖子一梗:“六两饭票!两毛钱肉票,两毛钱菜票!”
苏干事晃晃手里的东西:“这不就是吗?你自己丢了,倒好意思诬陷人家!”
康宝珠还不信呢,可是饭菜票一分不差,她就疑惑了。
这,这,怎么会在这儿呢?
难道是刚才跑出来的时候,自己掉的?
康宝珠顿时就不硬气了,拿了饭菜票转身要走。
谢兰芽可没准备放过她。
这个女人太奇怪了,谢兰芽根本没有见过她,她却不但跑到收购站要帮做媒,刚才又在食堂里话里话外的道德绑架她,似乎非要跟一个什么小孟给拉到一起。
要不是她反应快,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什么来呢!
这个女人绝对的居心不良。
非得一次过让这女人见了她害怕不可。
谢兰芽就拿手臂盖住脸,呜咽起来:
“欺负我,平白无故的欺负我,我父母是死在这厂里我才来顶班的,我又不是偷来的岗位,怎么能自己丢了饭票菜票就诬陷我呢……呜呜,太过分了……”
说着说着,她忽然就倒了地。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苏干事则赶紧来扶:“小谢,小谢,你没事吧?小谢?”
小谢同志在苏干事的呼唤中“幽幽醒转”。
她努力的拿手扒拉自己的头发,有气无力的说:
“苏干事,救救我,刚才那个女人,在食堂打饭的时候,一直拿针扎我,我,我这里痛……”
“啊?哪儿啊?”
“……这里,这里……”谢兰芽戳自己的头顶。
苏干事不敢大意:“头?她扎你头?”
“是的。我发现的时候已经从她手里抢掉了一根针,但是她之前有突然拍过我头,我当时感觉刺痛了一下,但我现在……现在头疼得不行啊,苏干事,救救我……”
苏干事吓坏了!
拿针扎人家脑袋里了?
这还了得?
苏干事当即就叫住已经跑了一大半路的胖妇女:
“康宝珠你给我回来!你回来!你这是要杀人呢你!你是不是拿针扎人了?”
康宝珠站在远远的地方跺脚:“我没有!”
食堂最早打饭的一批人正好吃完了饭出来,当即有人作证:“有啊,刚才我们都看见了,好粗好长一根针啊!”
康宝珠大喊:“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是谢兰芽诬陷我!”
谢兰芽在苏干事怀里哼哼:“嗯……我头好痛啊,我要痛死了啊……娘啊,救救我吧……”
这么个年轻小姑娘哭唧唧喊娘,苏干事就想到了以前厂里那对老实巴交的夫妻,真是特别心疼谢兰芽呢。
她不禁对着康宝珠怒道: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们这么多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你诬陷谢兰芽偷你东西,你倒贼喊抓贼起来了!现在人倒在地上,你准备怎么样!”
“我,我,我,我都没碰她!”
“哈,之前是谁说她离你近,偷了你饭票的?现在又说你没碰她!不行,康宝珠,你要么带谢兰芽去医院检查,要么我叫保卫科来抓你,你这是杀人!”
面对谢兰芽的晕倒,以及苏干事的质问,康宝珠很慌。
她一张浮肿的脸,涨得像要拉去屠杀的猪头,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一跺脚喊:
“我,我,我真的没有怎么她啊,行了行了,我给她道歉总行了吧?是我错了,我不该说她拿了我饭票,我以后再也不说她了,行吧?”
谢兰芽在地下一手揪住苏干事衣襟:“苏阿姨……我要是死了……麻烦厂里照顾一下我的弟弟妹妹啊……啊……好疼啊……”
她还一手不断的扒拉头发。
苏干事看着谢兰芽这样,心里一阵难受,对着四周就喊起来:“大家帮帮忙,拉住康宝珠,快,再来几个人,帮忙把小谢抬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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