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局长想着谢兰芽描绘的前景,气哼哼又坐下了。
但他心里气不过,伸着脖子恐吓她:
“你这小年轻,胆子忒大!还想给他们多发工资,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搞ziben主义?”
谢兰芽手一摊,大眼睛瞪着,好不无辜:
“增加工资的是其他人,我作为大掌勺,是一分没多拿的,我搞什么ziben主义?再说了,我上头不是有您嘛?局长,您不会真的以为,出了事,您说让我承担责任,您自己就会一点责任没有吗?我这么年轻,才到了饭店一个月不到,就算我跟人说,这事全是我的主意,人家信吗?”
局长再次被她搞得生气:“你,你,你!谢兰芽,你这是先斩后奏!”
“嘘!局长,咱不能这么说啊!先斩后奏,属于皇权特许吧,这个话,比搞ziben主义问题还大!”
“你!”
马局长指着她,呼呼的喘气,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谢兰芽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局长,您别生气嘛,这个事只要我们饭店的同志不说,它就不是个事儿,毕竟它能解决实际问题嘛!局长,要不是知道您是个宽厚明理的领导,我也不敢这么做的。”
“您就把我们饭店当作是一个试点好了,只要饭店的账目清楚,我们个人不贪分毫,这样小范围的搞一下,激发起同志们的工作积极性,不就是给社会多做贡献嘛,要是成功了,咱们商业条线的每个人都有好处,那大家除了感谢您,还会说什么呢!”
谢兰芽的饼画的这么大,画得这么圆,马局长无言以对。
他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那要是不成呢?”
“实际上已经成了啊,局长,这才一个月,我们的营收就增加了40%,大过年了,明天我就按照您的吩咐,给大家提前发工资,鼓励大家好好干,多为广大群众服务嘛。”
谢兰芽说着,只管站了起来,认真鞠躬:“我代表新风饭店的同志,谢谢领导啊!”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呢?
马局长看着一台面的东西,再看看弯着腰的谢兰芽:“……唉!你这个姑娘!真的是……走吧走吧!嘴巴千万紧着点啊!”
谢兰芽对着他比了个“耶”:“领导放心!提前给您拜年哈,我走了!”
她转身就跑。
嗐!她敢这么做,不是因为胆大包天,更不是任性妄为,而是已经吃透了分蛋糕理论。
这是米国一位学者约翰罗尔斯提出的原理,用来比喻经济和政治的关系,如果经济是“做蛋糕”,那么政治就是“分蛋糕”。
这位学者提出,若要做到公平和谐,那么,分蛋糕的人最后拿蛋糕就是了;若要关系再和谐一点,那么,让做蛋糕的感谢分蛋糕的就是了!
她谢兰芽自己不多拿工资,所得利益无非是最后让饭店升级,得到多一点正式工名额,好留下袁小娥,那么,她就算是最后拿蛋糕的人;
她也不把别人增加工资的事归功于自己,到时候全部说是马局长的意思;等效益好了,工作服费用的事解决了,她也决不去沾沾自喜的领功,那么,收入和营收挂钩这种在目前看来是犯忌讳的事,就不怕会摊到她头上!
搞事也是要脑子的。
她谢兰芽,脑子清楚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