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收购站出来,谢兰芽就脚步匆忙的过桥去找上次那个木匠,定制筷子。
定完筷子,谢兰芽又脚步匆忙的往邮局走,给何遇寄回信。
她一边走一边寻思着那件勒索的事,不知不觉间,和一个人撞了一下。
这人嘟囔一声:“哎哟,没长眼睛啊你!”
谢兰芽抬头一看,这是大马路呢,她可是顺着右边走的,但不知道这些人干嘛都站在路中间。
都在看什么呢?
谢兰芽不禁瞪眼:“你长眼睛了还站在路中间!自己看东西入迷了还怪别人啊你!”
凶的怕恶的,这人看着谢兰芽那似乎随时要咬人的姿态,竟然没敢声张,走开了。
谢兰芽站到他的位置往里看,就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晕倒的老人和一个女人在指指点点。
女人穿着咖啡色的羊毛裙子,长波浪卷发披在肩上,非常的洋气时髦,但也和周围灰色、蓝色、绿色着装的松虞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正跪在老人身边,一边做心脏按摩,一边哭着碎碎念:“please!please!!!”
女人按了一会儿,侧耳听了听老人的呼吸,开始转身向周围的人看看,神色很慌张的问话。
但是她叽里咕噜的一口英文,旁边的人听不懂,就都只是像看稀奇动物一样的看着她。
女人害怕起来,无助的要落泪。
谢兰芽扒开人群走了过去,用英文说:“杨小姐,你没事吧?”
女人看见她像看见救星一样,立马的拉住了她,一通叽里咕噜:“哦哦,是你,那个饭店的经理,我爸爸晕倒了,他有高血压的,怎么办,怎么办?”
谢兰芽向旁边观察了一下,拉过一个“四个口袋”中年男人:
“同志,这个是外国友人,县ge委会很重视的人物,她的父亲有高血压,现在晕倒了,你有自行车,麻烦你走一趟医院,让他们派医生或者救护车来一下,行不?”
“哦……行!我懂我懂,我们要获得国际友人的支持!”
“对对!”
“我马上去医院叫人!”
男人跨上自行车就走。
谢兰芽和杨小姐解释:“先别担心,那个人去帮你请医生了,到底怎么会突然晕倒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小姐摇摇头,只是哭,不说话了。
这年头对外国人是非常优待的,救护车和医生很快就来了。
那位帮忙去叫人的中年男人,也分外热心的帮着把老人抬上救护车。
鉴于这位杨小姐是真正的香蕉人,虽然是黄皮肤,但是实在不怎么通中文,他们的翻译也不在,谢兰芽就跟着去了医院,帮忙跑前跑后的处理了入院的手续。
杨小姐不怎么说话,但还是和谢兰芽说了很多次“谢谢”。
三点钟的时候,杨老先生清醒了。
老人转动着头,当看见女儿的时候,老泪纵横,用英文说:“你,真的要让我操心到死,你才能明白人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吗?”
杨小姐不说话,只握住他的手哭。
谢兰芽虽然不知道这父女俩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时吃饭的时候,同来的翻译还说过,吃完饭以后就要去湖州玩了,而这对父女却留了下来。
那么,大概率是和那个遗留下来的录音机有关了吧?
但是这玩意儿是敏感物件,要不是她听了好几遍里头真的就只是一段求婚录音,按理是该马上交上去的。
所以,这父女俩不主动问录音机的事,她是不会主动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