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沈远的声音给车里增加了一点人气,甘之柏也开口了
“小兰,你,不要这么的……固执。爷爷知道,固执最是伤人,伤自己。你这样,我很难过,终究是我担保他参加这些研究和实验的,我有责任。”
甘兰芽回头看看甘之柏。
老人白发苍苍,眼神里是无法掩盖的哀伤。
甘兰芽软了后背,靠到车座上,终于以和他对视来妥协
“爷爷,固执固然伤人,但,也是给自己的希望。我希望,他会回来。您等了奶奶四十多年,您也是心存希望的,不是吗?”
甘之柏看着他,眼里很是慈爱
“事情不一样。高院长说,这个实验十多年前做过一次,就是因为出了大事,才把项目封闭起来。每一代的研究者都知道,克服了目前这个难关,guo家在这方面就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所以何遇才重启了这个项目。”
“小兰啊,我不该劝你的,事情轮到我身上,我想我也会这么固执,但是你跟爷爷不一样,以前爷爷一无所有,固执点不会影响人。但你还有两个孩子,还有何老头那样的病人,何遇出事,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必须要尽快让自己面对现实,才能处理好后面的事。”
甘兰芽终于流下泪来
“爷爷,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您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让我看见现场好吗?让我心甘情愿的面对现实好吗?”
“唉!”甘之柏重重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一行人沉默着又开了大概四十分钟,终于,车子停在了一排白色的平房那里。
有个人穿着白色的大褂走出来。
甘之柏下了车“老周。”
来人的眼镜看起来有瓶底那么厚。
他推推眼镜,看了一眼甘兰芽,就开始往里走“甘老,进去说话吧,天气还冷。”
一行人就进屋。
屋里是通间,很大,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和试管,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元素的物件。
最尽头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一直在忙活,甘兰芽看见李庆文和曹正环在里面。
曹正环有抬头看了她一眼,但马上低下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般心虚。
老周应该就是周院长了。
但是没有院长的架子。
他把甘之柏几人领到屋子一角,稍微收拾了一下,才腾出来几把椅子让座。
他也很爽快,带着做学问人的直接和固执
“先坐一下吧。匝口那里通知说你们在过来,但是,这件事,甘老您来了,我也不能跟您多说什么,项目是保密的,你们问什么,不会得到答案。对不起。至于结果,院里已经把事故上报了,处理意见属guo家的事了。很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他捏了捏眉心,神情里有很重的哀伤,始终没有看甘兰芽,没有问甘兰芽是谁。
“我知道。”甘之柏点点头,手向甘兰芽挥了挥“只是,何遇的家属,想去现场看一下。”
老周这才不得已,看向甘兰芽。
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低声说“现场……什么都没有了。我的意思是……咳咳,同志,我们不会轻易的认定一个事件的。”
甘兰芽严肃的看着他“请让我看一看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