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大舅舅这些年,都特别想念你娘,特别想念……”
海冬阳说到这儿,闭了闭眼,喉头滚动。
甘兰芽别开头,没有看。
海冬阳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话,声音哽咽:
“这种情况下,她又说得清你娘生日什么的,我们除了相信她,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你看你大舅舅,这些年只想着赚钱让你娘能来这儿,连家都没有成,我忙于工作,也是没有和女性特别的去接触,她到了我们家,天天舅舅舅舅的喊着,我和你大舅舅,心里就像是看见了你娘年轻时一样,很高兴。”
“所以,难免宠着她些,她要什么给什么,你大舅舅还已经找好了律师,决定把古玩楼的所有收益分一半给她,让她能有一份产业,以后在香江,能遇到好的人,过幸福的日子。这些,都是基于她是我们亲外甥女的份上。”
“而今天下午,她到诊所来找我,忽然脸色不好看,说是在楼里遇见了在内地欺负她的人,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来香江了,不知道认出了她,会不会再欺负她。我马上问她是谁,不用害怕,我们会保护她。”
“她说了你爷爷的名字,还说他简直是暴君,在内地害她坐牢、害她和丈夫离婚、还害她失去了孩子。她说的真的非常的真实。我在这里,对内地的事略有耳闻,我选择了相信她。所以,打了电话给你们那边,说我不会给甘之柏做手术。”
海冬阳停下来,看着甘兰芽。
甘兰芽叹了口气:
“我一直以为,海医生是深信世界人类都有获得医疗权利的无国界医生,怎么方雨洁一说那些谎话,您就放弃了您的原则呢?还好电话是我爷爷的警卫接的,要是他本人接的,恐怕他受不了。”
“对不起!”海冬阳向甘兰芽靠近了一些:
“小兰,人的情感,有时候会凌驾于原则之上。我一听这人那么欺负我的外甥女,我真的愤慨极了。因为我知道,我能活着,是姐姐嫁人换来的!我姐姐不在了,我不可能看着我姐姐的女儿受人欺负!”
他的眼圈越发红了,能看见有眼泪在他眼底涌动。
甘兰芽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么,现在呢?您还愤慨吗?”
“更愤慨了!”海冬阳搁在膝盖上的拳头握紧:
“你大舅舅和方雨洁住在老宅,我单独住在城中,你大舅舅突然来找我,把你今天下午去找到他的事都说了。你娘嫁人,换了二十斤米养活我这件事,谢兰……不,她叫方雨洁是吧,这个姓方的,从来没有说过。”
“这种事是我们的心伤,她没有说,我们不会主动问,而你能把过去这么久的事说出来,你大舅舅一下子就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了。而且,方雨洁也从来没有说过你娘的模样。”
“我们一直以为她伤心,所以没有提,但是你大舅舅把我画的一张像拿给她看,她竟然没有认出来!真是想不到,我读书是为了有出息,为了能让我的姐姐过上好日子,结果我竟然还被这样的人骗了,我真是……我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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