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皇宫大厅里,灯火辉煌,无数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站在大厅两边。
中间红色的绒毯一直铺到楼梯上方,充满喜庆的色彩。
楼梯向两边折叠分开,中间挂着彩幅。
“校长,这和说好的……感觉又不太一样啊……”克里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站在人群里。边上站着裂空和盛装的圆子。
校长瞥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你难道还真以为,皇室会为了你们3人,特意办个晚会不成?”
“难道不该是这样的吗?我们好坏也是给北部战区出谋划策的人……”
“省省吧,光靠你们3个能成事吗?没有那么多人在后面协助你们,你出谋划策有用吗?小孩子别钻牛角尖……”校长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公平,但目前也只能这般安慰他们3人:“再说了,勋章不是发给你了嘛,你还要怎么样?”
克里看了眼自己胸口的勋章,再抬头看了眼楼梯的上方,挂着彩幅:庆祝钱议长六十大寿。下面有个小牌子,显然是临时写上去的:暨北部战区表彰大会。这行小字写得十分敷衍,如一年级小学生练毛笔字一般,让人忍不住想骂娘。
而所谓的授勋仪式,其实就是一个女官,拿来3个勋章,给他们三人戴上,就结束了,草率的很。
而现场的所有人,也根本不在意他们3个,大家排成两列等着钱议长出席。说起来,已经过了晚宴开始时间,等了快1个多小时了,可议长还是没出现。但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贵族,此时却丝毫不敢多言,只能焦灼着等待。
倒是校长艾丽娅,丝毫不受影响,她指挥克里搬了个凳子,大咧咧地坐在显眼的位置,还让侍从拿了杯小酒,在那翘着长腿,看着颇为悠闲。
真不愧是王国十大恶霸之一……克里心中吐槽着。
他自己自然是不敢那么嚣张,只能躲在她椅子后面,装作侍从的样子,希望大家没有注意到渺小的自己。
毕竟他作为一个平民,心中明白得很,大部分贵族,就算看到她如此模样,恼怒得很,不敢打郎家
的坏主意。但别人打不了主人还打不了狗吗?要给你这种平民找点麻烦,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十分麻烦。
就这时,人群骚动了起来,一个精干消瘦的大伯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头发雪白,但向后梳理得十分精神,一身衣服熨烫的毫无皱褶,表情冷若冰霜,十分阴沉,想必这就是钱议长了吧。
他下来时看到那么多人也是一愣,随后立刻恢复了常态,板着脸走了下来:“大家久等了,辛苦了,老夫公务缠身,耽搁了一些时间,希望诸君莫要见怪。”
两边的贵族,有的屈膝,有的抱拳,纷纷唯唯诺诺,避开他锋芒的眼神。
“诶,不打紧不打紧。我们也才刚到,你果然是老迟到王了。”
从这队伍的另一边,走来了两个人,看样子也是刚到,才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们两人脱下外套,交给了侍从,从走道中间向这议长走了过去。
这议长一看这两人,皱起了眉头,随后认了出来,笑道:“原来是郎兄!邓兄!你们也来了!”
克里一看,这来的两人,一个是校长的父亲,郎爱德,一个是自己的准岳父,邓云。果然如传闻一般,这三人关系好得很,就是以前叱咤风云的铁三角,后来被称为御三家。御三家之所以叫御三家,就是指他们很多时候的行动,是直接听命女皇行事,并不受一些条条框框的约束,权力比一般贵族要大许多。
这钱议长走了过去,抱了抱郎爱德:“老哥,好久没看到你了,你可还好不?”说着上下打量起了郎爱德。
郎爱德摇了摇头:“还行还行,今天你做寿,自然是要来捧个场的。若不是老邓通知我,我怕也忘了今天这事。”
“别说你忘了,我自己都快忘了,这政务繁忙,本来想自己家里小聚一下便是了,谁知道这宫里还特意安排那么大场面……”钱议长苦笑了下,似乎颇为无奈。
“钱伯伯您不必过谦,您是王国的主心骨,这是女皇对您的功绩,应有的礼数。”
边上一个女子从贵族群里走了
出来,火红色的头发和一席女官的服饰。周围的人一看是皇宫的来人,便也退散去几步,让开了地方。
这女子走过来,对着钱议长屈膝行礼,随后瞪了一眼校长艾丽娅……
“二……二姐……”校长被她瞪了一眼,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对着克里悄悄挥了挥手,示意让小跟班赶紧把那嚣张的椅子给搬走。
这仔细一看,两人确是十分相像,只是那女官多了几分成熟气质,而校长则……嗯……流里流气的感觉。
校长迫于无奈,只得走上前去,屈膝行礼打个招呼:“钱伯伯好。”
这议长回过头来,一看是艾丽娅,便也点头示意:“这不是小侄女嘛,老郎你养的好女儿啊。”
这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郎爱德全身一颤:“我这孽畜又干了何事?老钱你可得帮忙啊。”
这钱议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害,你说啥呢,我意思是,你两个女儿都养得不错,以前一直来我这玩还是两个红毛小丫头。现在珊莎在女皇陛下那做女官,艾丽娅虽然顽劣,但好坏也是法学院的校长,都是年轻有为。不像我家那几个……唉……”
“唉……”
一说到子女,这钱议长和邓云一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节奏甚至一致。
邓云家就不谈了,这钱议长家,也是一窝子小崽子不干正事,嫡子养得晚,妻子比较娇宠,他说要搞艺术,便任他整天云游四方,常年不见踪影。其他几房的太太和孩子,整天都在想着怎么夺嫡,也不想着为他分忧,实在是烂泥糊不上墙。
“邓伯伯,时间差不多了……”这郎珊莎悄悄低语了句。钱议长这时候才抬起头,发现周围的贵族们围着在等他,当下也觉得这样不妥,从侍从手里接过一杯酒,举了起来:“诸位,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今天是老夫六十岁生日,在这里感谢大家前来给我祝寿。”
说着便说起了一些客套话,把一些大家族都挨个感谢了个便,接着便是一大段演说。
“如今帝国对我们王国多线
推进,南部战区陷入焦灼,王国危难之际,大家更该团结起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以消灭帝国为己任。”
“好!!!”
一听说消灭帝国为己任,裂空这傻大个本来躲在后面角落里发呆,突然间叫好拍起手来。其他的贵族们见状也拍起手来,倒是把这钱议长的大型长篇报告给强行打断了。
这钱议长也觉得如此长篇大论不太好,便顺势举起了酒杯:“我钱席恩代表最高议会,感谢大家最近对我们工作的支持,王国战无不胜!为了女皇殿下!!”
“为了女皇殿下!”
“为了女皇殿下!”
“为了女皇殿下!”
在场所有的贵族都举起了酒杯,高呼了起来,气氛一下子达到了高潮。
“嘭!”
突然一声巨响从上方传了下来,上面的晶石灯受到冲击突然一暗,随后一个黑影从天而下。
所有人都一下子四散而逃。
“敌袭!”
“有刺客!!!”
“救命啊!!!!!!”
各种喊声此起彼伏,人群慌乱地四散逃去,或躲在柱子后面,或蹲在墙角附近。昏暗中根本看不清楚怎么回事,本能地想先行避开。
这一瞬间,时间如同定格一般。
而一片混乱中,有几个人站在黑影周围并没有跑。
郎爱德,邓云,钱席恩,三人将这黑影团团围住。
艾丽娅双手举在头顶,已经在蓄积魔力,而她姐珊莎,则一把按住她,不让她施法出来。
克里躲在了校长艾丽娅背后,探出个脑袋悄悄查看。
陈岛圆子从拖尾长裙里面掏出了一把不知道怎么躲过安检的匕首。
裂空则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了。
“别打!是我!!!”
昏暗中,那黑影突然说起了人话,他怕再不说话,就要被这御三家的三个当家的,给直接打死了。
钱席恩一听这说话的腔调,一愣,是许久没听到这声音了:“莫非是……克儿?”
“父亲大人,正是克儿,正是克儿。”
“你怎么回来了?”
“这不是父亲大人您大寿嘛!我这不回来给您祝寿了!”
“你不会是缺钱回来问我要钱的吧……”
“不会不会,孩儿是专程来看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走正门,从天花板上下来?”
“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吗?”
黑暗中,两人在对话,周围的人也收起了戒备的态势。
看情况,是钱议长的儿子,来给他祝寿,搞了个大动静,应该不是什么敌袭。
克里心中想想也是。
敌袭敌袭……王国最强的几大战斗力都在这,谁敢来这皇宫敌袭?莫不是失了智。
说起来这议长的儿子也是奇葩,好好的正门不走,一定要从天花板上下来,也不怕吓死他老子嘛。
这时,似乎上方的晶石灯,从冲击中恢复了,一盏盏亮了起来,这大堂又恢复了之前的敞亮。
那些贵族们见彼此狼狈的样子,赶紧站了起来,整理了衣襟裙摆,又往中间靠拢了去。
“原来是克儿啊。”邓云和郎爱德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许久未见这钱家的嫡子,但这长相和小时候倒也没多大变化。
“伯伯们好,伯伯们好。”
“贤侄好,贤侄好。”邓云说完,在钱席恩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赶紧离开了这里,出去派人检查有没有什么地方安全出纰漏。
克里这时从这人背影来看,这钱家公子,似乎有些狼狈,身上有许多摩擦的痕迹,想必是刚才搞出来的。克里抬头一看,这天花板上有个大窟窿,显然是刚才有什么东西从那上面掉了下来。他隐约看到那洞口中还有个人影,但再一看,人影又不见了,似乎是眼花了。看来刚才这眼睛已经适应了昏暗的灯光,一开灯有些不适应。
“克儿,我给你介绍下,这是郎家的二小姐。”钱议长给他儿子挨个介绍道。
“姐姐好!”这钱公子倒也嘴甜。
“这是郎家的三小姐,你小时候应该见过。”
“艾丽娅姐姐好!”
“这是……”钱议长介绍道克里时倒也愣住了,这跟着艾丽娅的来的是何人啊?
“大……大哥?!!”
嗯?克里一听这古怪的称呼,和熟悉的口音,顿时发现了问题所在:“大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