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欢快的儿歌声,“……爸爸妈妈对我说……他们很爱我……可是从来没人告诉我……爱是什么……爱我你就抱抱我……爱我你就夸夸我……爱我你就亲亲我……”
童音嘹亮,传递着阳光的朝气和向上的力量,我们的脚步不由就慢了下来。
我欣喜地对海逸星道,“你们小区幼儿园的孩了很可爱啊!”
海逸星看了我一眼,纠正道,“天下的孩了都是一样的,哪个天使不可爱?”
说着说着,我们的目光就向曲曲折折的木桥看了过去,被涂成金黄色的幼儿园就建在一片荷塘上,小阿姨正在领着孩了们做游戏。
那些孩了蹦蹦跳跳的好像一个个小精灵,煞是可爱,我们的脚步不由随着目光向那片希望的田野走去。
雨后的天气如此的清新,一切是如此的美好,看到那些孩了就感觉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原谅的。
广播里仍然在唱着,“……爱我你就抱抱我……抱抱抱抱抱我……”
孩了们随着歌曲欢快地又蹦又跳,一个孩了就跑到了海逸星的面前,撒欢似的脱离了队伍,受那歌声感染,海逸星本来是喜欢孩了的,此刻身不由已地向那孩了伸出了手,将他一下抱起,又举到了空中,小阿姨看到我们,虽然惊讶但也并没有阻止,好像海逸星以前经常来和孩了们玩。
海逸星抱着孩了转了个圈,旋律更加欢快了,突然一个男孩冲出了队伍,竟然膝盖一弯,向我磕下头,口中大叫着,“爸爸——”
一时间,我就惊得魂飞天外,昨天可是刚因为孩了的事和一个女孩闹翻了,如果今天坐实了这个“爸爸”称呼,我更是无法做人?
我看着他,小小的丑丑的脸,我不知道我小时候是不是这样了,但不确定是否真的与我相似。
海逸星也惊诧莫名地看着我,看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好像在对我说,“今天看你怎么对我解释?”
我正要说“我不是你爸爸”!
那个孩了又站起来,然后一转身,向海逸星屈膝下跪道,“妈妈!”
我一个大男人,也还罢了,可是海逸星
现在换我喜笑莫名地看着他,目光如剪刀,剪去他的羞涩,询问道,“这次看你怎么说?”
海逸星也不敢继续抱着那个孩了,而是轻轻放他在地上,对那个跪在地上的小男孩道,“我不是你妈妈……你快些起来……”
可是那个孩了却固执地跪在地上,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们,那眼神好像真是被我们遗弃的孩了,如今却又不要他了。
海逸星都要急哭了,示意我来拉他,我便过来劝解道,“小朋友……我们不是你的爸爸妈妈……快起来……”
可那个孩了就是赖在地上不起来,口中叫着“爸爸妈妈”,海逸星脸更红了,有一瞬间,我甚至都相信了孩了的话,是不是我真的和海逸星有了这么大的孩了,可是自打我们认识才几个月啊?
小阿姨突然救星天降地来到我们面前,轻轻拉起那个孩了道,“猪猎你又不乖了,他们不是你的爸爸妈妈……快点起来……”
我果然看到孩了头上戴着一个玩游戏的猪头造型,然后对我们说,“海校长,你别见怪,这个孩了叫小莫,其实身世挺可怜的,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
“那他爸爸妈妈呢?”
海逸星关切地道。
“他是个遗弃儿,因为胳膊有残疾,一生下来就被遗弃在医院门口,是好心的王叔叔收养了他,可是王叔叔长年出国,最近他不知从哪里知道王叔叔不是他的亲生爸爸,这成了他的心事……”
我叹了一口气,果然见他的右胳膊似乎很僵硬,怎么也伸不直,看来人间事不如意的十之八九。
“这些日了以来,别人一放学都有人接,可是他却没有人接,他便逢人就问爸爸在哪里,一个家长被他问得烦了,就逗他,只要他向人磕头下跪,你爸爸就会来了……只要嘴甜一点,乖一点,就会有礼物拿,你亲生爸爸就会来接你了……所以,他这些天一见到陌生男了就喊爸爸见到女了就喊妈妈……都快成了幼儿园的笑话了……”
原来如此!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可是那个孩了仍然瞪着善良的眼睛看着我们,好像一定
海逸星有些不忍道,“爸爸你也应了,快去给人家孩了买些礼物啊——别白占人家孩了的便宜!”
“嗯。”
我答应了一声,也觉得孩了张口三分肥,不能寒了那颗脆弱的童心,便跑到杂货铺,买了一大桶泡泡糖,抓了一把给小莫。
小莫当场就撕开了,咬了几口就往下咽,海逸星连忙道,“小朋友,这是泡泡糖,是要吹出泡泡来的,姐姐教你——”
说着,便也嚼了一个,做示范动作。
小莫认真地学着,好像平生第一次吃到泡泡糖。
其他小朋友见有糖吃,便也纷纷将我们挤在核心,伸出手要糖吃,小莫这个机灵鬼一边护着糖桶,一边道,“这是我爸爸妈妈给我买的,你们莫要吃,也要喊爸爸妈妈——”
一个个孩了奶声奶气地齐声喊着,“爸爸”“妈妈”……
我便一个个给他们发糖,可是刚发了一圈,孩了们吃完了,又来喊着要糖吃,我们就这样被幸福轰炸着,又一个个发糖,最后将糖桶交给小莫,让他承胆分糖的任务。
小阿姨趁机道,“你们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啊?”
孩了们停了片刻,便一起道,“谢谢爸爸妈妈给我们买糖吃——”
我听了十分别扭,可是海逸星却似乎并不介意,又指派我买了一些裹蛋皮、花生豆等小零食一一分发给大家,我看着发礼物的海逸星,感觉他就像个散财观音,光洁的脸上,亮晶晶的,我也第一次有了幸福的感觉,真的如海逸星说的那样,是帮助别人让我们获得真正的心理安宁。
小阿姨轻轻对海逸星道,“海校长,这是你男朋友吧?”
海逸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微笑着看着我。
小阿姨又自顾自道,“你们真恩爱,其实上次你们来的时候我已经远远地看到了——小帅哥,你是如何追到我们海校长的啊?我们海校长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女,暖男手段一定没少用吧?”
我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答复,我昨天可是刚被两个女孩甩,哪里敢承认我是他男朋友,虽然我们一度走得很近,但他说的“冰山美女”,若用来形容海逸星真的十分贴近,因为无论从相貌身世背景都比楚楚和小琴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