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月初一,整个军中都喜气洋洋,高士达兴冲冲地跑到霍峥面前,说道,“兄弟,正月十五,等着喝我的喜酒!”
霍峥好似早就知道这消息,面色不变,只是大笑着答应着,“好呀!”
高士达反而有些不得劲,反问道,“你就不问问我要和谁成亲?”
“还能是谁,诗诗姑娘呗。”
高士达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诶?你怎么这么平静,我和大壮他们几个说,他们可不是这表情。”
“猜的呀,你嘴里除了诗诗姑娘,还出现过别的女子吗?”霍峥准备去找素问,一边走一边说,“可要好好对嫂夫人呀!”
“还用你说,嘿嘿。”
霍峥看着高士达傻憨憨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
素问一边捣药,一边和在一旁递药材的霍峥说着话,“那诗诗姑娘和高将军也是两情相悦啦,真好。”
霍峥点点头,“他们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素问看他一副长辈在点评的样子,笑道,“高将军不顾身份桎梏,娶烟花女子,诗诗姑娘能放下心防,洗手作羹汤,我感觉话本都没有他们的故事精彩!”
“等正月十五,我们一道去给他们贺喜。”
“好”,素问思索着要给什么贺礼,一时倒把身边的霍峥给忽略了。
霍峥也没出声,就只是静静地看着沐浴在冬日暖阳下沉思的女子。
到了元宵节这天,霍峥和素问早早报备,去了城外高士达置办下的宅子,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两进院子,但是布置得无比温馨。
院子里的菜圃,花园,石子小路都显示了主人的用心,此时整个院子挂满了红绸,既热闹又喜庆。
等接过新娘,两人拜堂后,诗诗跟着高士达出来见客敬酒,大家都跟着起哄,纷纷递上自己的礼物。
到了素问这里,她好奇地打量着面前清雅秀致的禹大夫,又看了看她身旁风流倜傥的霍小将军,捂嘴笑道,“原来两位就是相公常常挂在嘴边的禹神医和霍将军,果然是一对璧人。”
霍峥递上贺礼,眉眼舒展,眼眸间风流不羁,他哈哈笑道,“多谢嫂夫人。”
素问听了这话,红了脸颊,也递上了礼物,“这些是我研究的几道药膳方子,吃了可以强身健体,补虚扶弱,后头那几张可用来补气滋阴,有利于妇人坐胎,若是诗诗姐姐需要,每日服用便可。”
听了这话,诗诗更是激动地牵住了素问的手,说道,“多谢素问大夫,这份礼物太过珍贵,我真是无以为报。”
素问忙摇摇头,“诗诗姐姐和高将军喜结连理,我自然要锦上添花的。”
高士达和霍峥相视一笑,握拳回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难得的平静在正月底戛然而止,函关城府官赵畔之匆匆入了郊外驻扎的霍家军大营,求见大将军。
霍佑安眼神中满是讶异,驻军向来和官府交往甚少,怎么今日这赵大人找上门来。
等赵畔之入了营帐,这位赵大人立刻上前躬身行礼,面带苦涩地说道,“大将军,函关城危矣,求大将军出兵援救。”
“怎么回事?细细道来。”
“函关城西一带几个村子相连,这些村子自正月以来,突然连续数日都死亡数十人,死去的村民身上长满红疹,高烧五日后咳血而死,死相恐怖。”
“可是有人下毒?”
赵畔之苦笑,“若是中毒,下官也就没什么担心了,只要抓住幕后主使就万事大吉。但是这症状却一传十,十传百地迅速蔓延,连我派去的仵作和医官都不能幸免。”
大将军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是瘟疫?”
霍佑安心思有些凝重,城西离着霍家军大营不过几十里路,若是一个大意……
面前官服凌乱,胡子拉碴的赵大人艰难地点了点头,“我派去的大夫,都道是瘟疫,只是还没找到瘟疫的来源,而且病情发展迅速,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有效的方子治病,唉,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那赵大人来此,是本将军有什么能帮忙的?”
“村民怕死,闹事要离开村子,只是这一离去,蔓延到全城就遭了。但是府衙捕快有限,无力封闭全村。希望大将军能够借兵五百,帮忙压下疫情。”
大将军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我这便下令点五百兵丁随你前去。”
“多谢大将军!”赵畔之恨不得下跪道谢,他又道,“还有一事,听说神医扁无名的弟子在军中做医官,可否?”
听了这话,大将军冷眼一瞟,这赵大人真是,“禹大夫确实在营中,只是这凶险之事等我问过她的意愿再说。”
“如此那便多谢大将军了。”
等到大将军派鲁厚德前去点兵,顺便去问素问的意愿,她一听说是严重的瘟疫,甚至有可能蔓延到霍家军,当即同意,打定主意要跟着五百兵丁前往城西村子。
霍峥见此情形,立刻赶去大将军面前,说道,“大将军,末将请命随同五百兵丁前往。”
大将军横眉怒目道,“胡闹!军中事务岂可儿戏,你说去就去?”
霍峥没有丝毫怯懦,扑通一声,直接双膝跪地,抬头直视着大将军,“大将军,此事凶险异常。这瘟疫来的突然,没有干旱洪涝,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牲畜大量死亡,定然有什么蹊跷。大将军,让我去探查一番吧。”
前世函关城便有瘟疫这一遭,当时却只当是天灾,并未深究,如今想来,处处透着诡异。
霍峥瞪着自己的桃花眼,极力想让霍佑安看到自己眼神的真挚。
大将军斜睨了他一眼,坐回到椅子上,居高临下地问道,“按你说的,霍小将军这是没有半分私情?全因公事?”
“说到私情,自然也是有一点的”,霍峥没有丝毫害羞,光明磊落道,“素问大夫手无寸铁,人生地不熟,我将她从重阳山上请下来,如今自然要保证她的安危。”
话音一转,他又说道,“再说,当年祖父身陷前方战事,祖母以一女子之身领五千兵丁营救,又率众兵丁眷属在城中游走,力破兵祸谣言,如此气魄,其中难道没有一点私情吗?霍峥以祖母为荣,愿以身效之。”
听到霍峥提及自己逝去的妻子,霍佑安不由得沉默下来,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祖父?”
“行了,还把你祖母搬出来,你可真有出息。”
“嘿嘿,祖母明白事理,必定会支持孙儿。”
大将军嗤笑出声,“所以我就是不明事理了?”
“您何出此言,大将军严明军法,法外又合乎人情,乃是咱们霍家军的定海神针!”
霍佑安听了这话,直接抄起桌上的毛笔掷了过去,“哪里学来的口花花,赶紧给我领兵去。”
“是!末将领命。”
霍峥笑嘻嘻地退下,和素问商议了一番,下令每人都自制帕子捂住口鼻,手上也全都带上手套。同时,又在赵大人和章大夫的帮助下,收集了众多药材,一车车送往城西。
最后他才领着五百兵丁,和素问,赵大人前往城西。
越往西边走,越是荒凉,平日里热闹的集市,竟没有一个人,霍峥和素问不由得蹙眉深思,待看到城西五里坡设置的关隘,以及关隘后头守卫的几十个县衙捕快和数百村民争执时,才意识到情况已经如此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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