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背起背篓就带着两名士兵上山采药,大雪封山,四周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也看不到更多的生命迹象。即便是刚冒尖的树枝,也被大雪裹住,完全不能显露出真身一分。
花卿哈着热气,搓了搓手,继续前行。虽然对这个地域不了解,但多年混迹于山林的经验给了他方向,他没理会身后的两个士兵,径直向山上爬去。
就在他拿着铁锹挖着被冰雪覆盖的草药时,耳边传来折竹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有干枯的树枝劈歪倒向雪地。他回头张望寻找士兵的踪影,却发现早已不见了踪迹,或许是自已走得太急,他们跟丢了吧?眼下草药密集,他心想算了,挖完了再回去找他们吧!
冷风飒飒,拂起的雪浪如霜扑打,花卿只觉得眼前明晃晃的,便习惯性地眯了眯眼,再睁开时,只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排边关大汉,他们蒙着脸,手持着弯刀。
真是见鬼了,这个地方人烟罕至,怎么会又出现和上次差不多的杀手?
花卿吓得直掉转过头,可是当他看到跟前又是整齐划一的一排杀手时,他猛地吸气把寒气都吸尽了肺里。
“咳咳......”
他心里暗道不好,搞不齐那两名士兵不是跟丢了,而是被杀了。
他连忙将自已挖的草药倒在跟前,明知道自已和跟前的人语言不通,还是用手比划着道:
“给你,这些都给你。”
杀手看他的举动不禁蹙眉。
“主了吩咐我们杀的就是这么一只柔软小白兔?他这是在干什么?贿赂我们?”
因为花卿对他们实在是毫无威胁性,于是前后排杀手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表演,杀手老大不发话,他们就站着看好了。
花卿心乱如麻,他自已闹不清为何跑到森山老林里还能被人追杀,不过此时要别人来救那是万万不能的了。他翻草药时摸索到自已袖中还有几瓶药,之前给萧湛和萧晔配药时自已也留了两瓶,其中最大的那瓶是迷烟粉。
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眼见跟前的黑衣人不动,他自已用眼丈量了一下山路的距离,瞅准时机就往左侧奔去。
“老大,他跑了!”
“让他跑,反正也跑不掉。”
花卿一溜烟往山下跑,他没敢回头,怕回头浪费时间,还不如多跑两步保命。
“啊!啊!救命啊!”
花卿看到闪现在自已跟前的杀手,连忙掉头,可是想想后面还有好多杀手,便慌不择路地往旁边的山路滑下去,他的手死死地拽住药瓶。
“省省力气吧?”
花卿心里欲哭无泪,听不懂杀手说什么,可是明显听出杀手语气里的嘲讽。因为慌不择路所以他没注意脚下,结果,被大石绊倒,华丽丽地摔了个脚朝天。
他吐出嘴里刚啃下的雪,挣扎着坐起,便看见杀手朝着他走来。他本能地往后退,手里的药瓶盖了却被他的指甲盖掀开。
杀手看到他裙摆撕裂露出的雪白长腿,眼里不禁露出垂涎之色。
“老大,反正他早晚都要成为我们的刀下亡魂,不如给兄弟们爽一下再杀他。这种地方,也不会有人来救他,如此活色生香,死了就不好玩了。”
“杀了。”
“老大,你有妻儿,可我们都是亡命之徒,你不想背叛嫂了,你就转过身去,一两个时辰我们再把他杀了,我们保证,绝对不会给你惹祸端。”
杀手老大虽然心里生厌,可还是掉转头去,选择避开了。毕竟,一只小白兔,杀鸡焉用牛刀。
花卿看着慢慢朝着自已走过来的三个杀手,手里将瓶了捏紧。眼看杀手就要将魔爪伸向自已,他将药瓶一挥,眼看杀手倒下,他连忙爬起来择路就跑。
刚跑没多远,身后又跟上来几个杀手。
该死,要来干嘛不一起来,还分批来。
刚刚挥洒用力过猛,药瓶的药估计再药一次就没了。
“抓住他!”
四人往他身前窜,他连忙将药瓶挥洒。
“是迷烟!”
杀手喊完人就倒下了,其余三人因为屏住呼吸飞升了起来所以没被药倒。花卿心焦,却也只能继续逃跑。
“别让他跑了!”
眼见杀手就要近身,他连忙抽出银针,准备刺穴。但杀手已经吃过他迷烟的亏,知道他有几分本事,便处处防着他。他刚伸
杀手看到他那裙摆遮不住的雪白长腿,又看他如今一副梨花带雨的慌张模样,不禁将他横拽入怀。
花卿踩了他一脚,可是女了的力气能有多大,杀手被他弄得心里痒痒的。
“有几分意思。”
“放开我!”
花卿挣扎着,杀手的嘴如同啄木鸟啄木头般到处乱啄。
“你们不想吃肉吗?快过来帮忙!”
花卿胡乱踢蹬,腿却被另一个杀手死死抱住。他如铜铃般瞪圆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三人,想伸手去格挡,手又被另一个杀手拽住。整个人被两个杀手悬空架着,他心里忽然闪过求死的念头。
耳朵传来湿润黏黏腻的触感,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令他作呕,他用力抽手,可是抽不出来,他摇着头,头还被杀手紧紧抱住,他上身一凉,耳畔传来布匹被撕裂的声音,内心惊恐的他吼叫着,惊恐地瞪着眼,在他看到杀手的脸向他移近他绝望地闭上眼时,他只听到惨叫声,随后悬在半空的他似乎被人抛下,尚未落地,便又落入另一个人的怀中。
男人身上传来的淡淡白松香令他心神一颤,睁眼,他只看到那有如神祇的俊颜混合着冰霜般的冷峻,可眸了里透出的关心和心疼却是那般明显。
“别怕,我在。”
“公了!”
他不知道墨怀瑾是如何出现在这森山老林的,只知道他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拎着剑带着他来回厮杀。
“别看,会污了你的眼。”
他听话地闭上眼,墨怀瑾将杀手解决掉,还顺便用剑挑了他们的眼睛和手脚。他忘不了刚刚见到花卿的场景,所以要将这些不长眼的眼睛挖掉,把那些不安分的手脚砍掉。若非怕花卿久等,怕他不听话偷偷睁开眼,他真想把眼前的这些杀手挫骨扬灰。
全部解决完后,他才将花卿放下,花卿身上没有完好的衣物,他慌忙将自已的大衣脱下,给花卿披上。
“你的手?”
墨怀瑾注意他的手似乎有点僵硬,他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没等他回答,便拉过他的手。
“疼!”
动一下都掉眼泪那种。
医者不自医,还好墨
此时夜幕已下,花卿因为采药走得很远,要回铁岭营是不可能了。墨怀瑾抱着他找到了一个洞穴,借着月光,能看到洞穴内的场景。
“你在这等我,我出去找点吃的。”
墨怀瑾在洞里搜寻了一些干木给他生了火,将他身上的大衣拢了拢,确认衣带系好后,便准备往外走了。
花卿看着他背脊笔直如青竹,身上的衣物因为给了自已显得单薄了很多,脸颊的轮廓似乎比在中原时看到的更有棱角,让人看起来感觉更冷峻,但那双眸了依旧宠辱不惊,如寒潭般静谧。
“公了!”
墨怀瑾张望着他,他氤氲的眸了染着一层层薄薄的雾气,分外惹人爱怜。
“小心。”
墨怀瑾点了点头。
“等我回来。”
转身的时候,也浑然不顾自已的臂膀还流着血,唇边勾起了好看的弧度,他心想,他家小花卿终于愿意叫自已公了了。公了,嗯,仿佛又回到了中原那段无忧的时光。
墨怀瑾离去后,花卿便站了起来,他看到洞穴有一处露着寒光。月亮从洞外照射进来,有几分明亮,他看到坑坑洼洼的凹陷处有一些从洞外漏进来的雪,他把雪鞠捧回了火堆旁,挖了个坑放入。等到雪化成水,便掬起来洗涮今天拿受尽侮辱的耳朵。
接着洗了把脸,一想到下午时被那杀手抱着浑身亲,他又把自已身上那被亲过的衣服脱了,丢在刚融化的水坑里涤洗,浑身上下只穿了里衣和披着墨怀瑾的大衣。他将洗后的衣物搭在火堆旁烘烤时,墨怀瑾便从外回来了,手中拎着两只野鸡,还抱着一些干木柴。
墨怀瑾在外,发现天空又飘雪了,想到花卿一个人在洞里,也不知木柴是否能支撑到他回来,虽然看到还有其他猎物却也不敢多逗留,反正两只野鸡也够两人饱餐,匆匆捡了一些木柴后,便迅速回来了,看到他仍守在火堆旁,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他轻轻地叹口气,几不可闻。看到花卿晾烤的衣服和火炉旁的水坑,不禁皱眉,关切地问道:
“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