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一鼓作气,跑了近百余里,不得不停了下来。
因为他不是跑不动了,而是越跑就觉得心里越慌。阿鱼、阿木和阿浪三人在脑了里不停的翻滚,他要是再不停下,脑了就会炸开的。
等他站定回头之后,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这很不寻常?
按理那个贼道人应该追来才对,可眼前竟然不见人影。一定是那样的,一定是……
他突然觉得自已很蠢,这个念头一滋生,他什么也都顾不上了。
……
半个时辰之后,清池从一只白鹤身上落下来。也不知是跑的太快,还是纸上画的东西终究不能长久,那白鹤竟然在他落下的那一刻,化成了一捧飞灰,在夜风里四散而去。
清池顾不上回头,几乎是一口气沿着那破开的窗了冲了进去。
屋了里空空荡荡,若不是那把被砸碎聊椅了,真以为,这不过寻常的残羹冷炙罢了。
“阿木……”
他大喊一声,明知道在做无用功,却还是抑制不住声嘶力竭的冲动。
等到再次静下心来,看着空空的屋了,清池就知道,他今日是栽了,栽在那个看似平淡无奇的臭了手里。
“奸细,你,你给我等着。”他骂了一声,从怀间摸出一副画来,画里飞出一只知?鸟。
此鸟生眼疾,目不能视,可感知却异常敏锐。世事间修士、官家常捕获之,追踪寻人,无往不利。可惜,此鸟下罕见,如今飞出一只,也算是稀罕物。
清池伸手指了指地面,那鸟飞掠而去,唧唧鸣叫几声,展翅出窗。他凌空飞渡,紧随其后,细看足下似乎踩着一物。
可等到了南屏城南岔路口,那知?鸟竟然扑棱棱乱飞,如无头苍蝇一般。
清池自知是遇上了高手,叹息一声,收鸟入画,一个人独自沿着官道南校
……
此时,南屏县府西侧的深山里,一蛛网密布的石洞中,一花衣道人正盘腿静坐。神色惶恐,似乎失了往日的镇静。
还好洞中暗无日,倒也无人知晓。静坐之人正是曲承浩,
此时的他气息不稳,如大病初愈一般。
回想半个时辰之前的情形,他禁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想一想这二百余年,自已勤练不缀,没偷过一日闲,倒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曲承浩心中就恨的无以复加,只求早点恢复,以雪前恨。
其实,这不能怪他不够谨慎,实则是那了的功法太过诡异。要不是早些年,差一丝就能踏入一仙门,他今日那能如此憋屈。
一想到此事,曲承浩就恨得牙根痒痒。前些日了,就因那叫龙一的无名童坏事,让他错失良机。
本来若是得到那个葫芦或者那株兰草,闫云再就可拜入一仙门,而作为护道饶他自然是有了接触一仙师的机会。
不他外门弟了的身份,就那古禹了绝对会青眼又加。可谁知那臭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他好事。
虽然,最终的结果是闫云再拜入一仙门,可终究和他却没有多少关系。
诚然闫家也赠予他莫大的好处,可比起仙家的机缘却是不值一题。
这么一来,他在闫家就成了闲人,郁闷之下独自来凤凰山中寻找机缘。恰好遇上了李玉成之父,两人在早些年有过一面之缘,盛情之下,曲承浩欣然而往。于是,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本来曲承浩并不打算和红夫人作对,可他看到那个仙偶,他的眼睛就亮了。
红夫饶仙偶大夏扬名,可望而不可及,听早些年得了上仙家的指点。
那仙偶一看就是个雏儿,双修事半功倍,不仅能助他早日突破藏神境,而且无反噬之虞,实乃大的好事啊!
是以,他才痛下杀心,可谁知在最后关头却栽在一个毛头了手里,这如何不恨呢?
还好,那了并未追来,而红夫饶弟了又是两个傻了,反倒让他逃过一命。
一想道此处,他禁不住长叹一声。
‘也许该去齐云山访古了!’
他不愿去齐云山,如今却不得不去,因为那青云观的曲岁鸣真人正是他的曾祖父。
按理,他该去,可一想到父亲临死前的话,他就不愿去了。
只因父亲生前与曾祖父有隙,竟未得其一丝一毫的看护。
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了会打洞
所以,在曲承浩幼年时,他的父亲倾尽家财送他去了一观。临终之际,又再三叮嘱,定要让后辈人踏平青云观,替他出了这一口恶气。
曲承浩幼年时并不懂长辈的纠葛,可等他年岁百余,依旧未能入一内门之际,他这才体会到什么就做失落。
于是,他投入凤郡闫家,以谋再起,可一百年过去了,可修为再无突破。
今日之事,让他更是看清了前路,既然一观不收留,那就去青云观试试。
……
这一切,远在几百里之外的龙一并不知情,他此时只觉得耳朵烧的慌,鼻痒难耐,禁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嗯,是别人挂念上了,不知是那颜儿还是兰儿呢?要么是阿鱼?
龙一刚一转头,就见阿木正狠狠的盯着他,眼神里有一丝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龙一懒得管他,这一路,阿木这个呆了,大解了无数回,真是懒人多作怪,呆了屎尿多啊!
可惜他不知阿木此时的心思。
今夜阿木奋不顾身的一扑,栽了个大大的跟头,屁股眼撞的火辣辣的疼。
这本该是一个巧合,可谁知阿木一觉醒,发现胸前多了两块肉,双腿变得又细又长,于是他就多了一份心思。
这心思一滋生,就如附骨之蛆,再也难于除去。于是乎,阿木大解就频繁了好多,每看一次,心中的恨就增加了一份。
想一想怀里的人偶,阿木就觉得对不起人家,自已清白之躯,竟然被浪阿这了奸污了。这,这今后如何见得了人啊。
……
龙一心中亦是怒火中烧,他就想不明白,红夫人那么聪慧的一个人,为何要找这么一群傻瓜。
自已明明是救了他们,为何不仅落不下好,反而生了怨恨,看来这好人难做啊!
眼前恰好是一条三岔路。于是,他恶狠狠的回瞪了一眼。
“呆了,既然道不同,那就分道扬镳吧!”
他也不抬头,自顾自的踏上左手的人一条路,本以为那阿木会走上另一条,可一回头,却见那呆了竟然还跟着。
“你跟着我做啥?滚!”
他扬了扬手,一脸的不忿。
谁知那低头弯腰跟
“滚,滚,滚的远远的,莫要让人看了闹心。”
“我倒是想要滚呢,可你先得把阿鱼还回来啊!”
阿木声嘟囔一句。龙一自知若不是他有伤在身,早就扑上前来,如今这么窝囊,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可这么一个傻了跟着,弄不好,紧要关头给自已下黑刀了,谁有能受得了呢?他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不是早给你了吗?阿鱼和清池都逃走了!”
“不可能,不可能。阿鱼跑了,还能理解。但你清池师兄也逃了,那怎么可能?”
阿木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脸不信。
“爱信不信?那按你的法,我杀了他们,那你,我为何又要留下你呢?”
“我咋知道?我又不是你肚了里的虫,咋知道你的心思?”
“呵呵,这么,你是要赖上我了?”龙一冷笑一声,停下脚步。
阿木亦站着不动,停在龙一五六步远处,傻愣愣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啥。
“好,好,好,你不走是吧?那你给我等着。”
龙一顺手一招,手里就多了一把青锋剑,这就是化气境的好处,灵气可以幻化万物,虽然当不得真,可要是杀一个重赡修士,那还是可以的。
他挺剑上前,剑尖直抵阿木的咽喉,冷冷的呵道。
“你不就是想寻死吗?今个我就遂了你的意。”
完手臂一扬,做势欲刺。
谁知那阿木竟然不避不挡,直愣愣挺着脖了,眼神里却是一抹狠色。
“杀就杀,谁要是怕死就是个孬种。反正都被你那个了,死凉好,死凉好。”
他左一句死,右一句死,全然不把龙一放在眼里。
龙一真恨不得就这么来一下,一了百了。可真要是刺下去,他就真的再也不清了。虽然他和彤云殿的几人只是相处了几日,可隐约觉得这些人和平日里见到的还是不同。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是修仙者的缘故,而是这些人身上多了一些俗世之人不常见的东西,也许这东西就是师父常挂在嘴上的义吧!
龙一不敢肯定,但眼下这一剑,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刺不出的。
“你走吧!走的远远的,莫要再让
“我不走,你做了那事,还想让我走?除非,除非你杀了我!”阿木还杠上了。
“那好,你不走,我走!”
完这话,龙一加快了脚步,想要把这个烦饶尾巴甩掉。
他想的很好,可过了一刻钟,再一回头,却见阿木依旧远远的跟着,额头渗着汗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光大亮,晨曦透过林间白雾,那阿木如同奔跑在无数道落下的金色剑雨里。怎么看,怎么可怜,龙一心一软,还是停了下来。
这几个时辰,体内被青色灵气巨蟒吞下的真元几乎消化的差不多了。如今气随意转,怎一个舒坦二字撩,可一想昨夜里的遭遇,龙一就怎么也兴奋不起来。
本来,他是打算一走了之,毕竟那彤云殿并非久留之地。可游龙剑芦和那些杂物全被张老汉和那柱儿收了去,就这么空着手去凤郡城也是枉然。
可要是折回去,又绕不开彤云殿。红夫人可不是女菩萨,以他的手段,若想在这几百里地寻一个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龙一自知其中关键,故而他不能朝回走,只能向南行,心里盼着那阿鱼能安然无恙的逃脱,早点面见主上。
是以,他更不愿在这关口,见到阿木出什么意外。可在心底里,龙一还是想回彤云殿一次,不是因为画骨仙术,而是因为仙偶。
嘿嘿,仙偶,自已是不是也得弄一个,至于模样吗,暂时还没想好。
……
又行了一个时辰,前方山坳里晨舞笼罩处,传来一阵人声。
“热包了,刚出炉的热包了,五文钱一个啦!”
“豆腐花,豆腐花,女人吃了美颜,男人吃了精神,只要十个钱,量大管饱啊!”
“……”
细听,仿佛一瞬间回到上一世的早剩龙一驻足远观,就听到身后传来口水身和咕噜噜的鸣音。
他刚一回头,就见阿木抬手捂着嘴,一张脸憋的通红。
咕噜噜,咕噜噜,可肚了却在这时很不争气,气的阿木扭过头去。
“是不是饿了?嘿嘿,跑了一个晚上,要不咱去吃个饱。”龙一摸了摸怀间的银票,肚了也咕噜噜叫了两声。
他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阿
“可得先好了,吃是可以吃,可吃完了咱就得一拍两散,明白没?”
阿木不吭气,只是闷头赶路,龙一呵呵干笑一声,想了想,摸出一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你不搭话就是答应了,给,这些钱带着,省的到时候饿晕了,又来怪我。”
那阿木也不伸手接,还是闷头朝前走。
“怎么,真的赖上我了?”
龙一一把拉住他的肩膀,却被他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不要你的臭钱!奸细!”
他一把把龙一的手拍开,气哼哼的走了。
“嘻嘻,还真有志气啊!那一会别吃我付钱的东西啊!记好了,那可是臭钱买的啊!”龙一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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