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龙一见过太多所谓的功夫大佬,只凭一个出场费就赚的盆满钵满,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真功夫。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钱才是硬通货,就是换一个世界,也理应如此。
想一想要是去了凤郡城拍卖会,眼看着长生丹,兜里却没有银了,那将是何样的悲哀?
今日眼见肥羊在此,龙一岂敢放过?
只是眼前的这只羊,心里却老大不愿意。
他冷笑一声,重重的把茶盏砸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炸响。
“哥真会笑,你以为赤龙钱是大风吹来的,还是你自已胆怯了?”
“怎么,你没有?没有还喝个啥了茶啊?”
龙一一脸不悦,抬手举杯送客。这送客礼,他还是懂得。
那李世春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带的案上茶盏翻了一地。
“别给脸不要脸,茶咱也算是喝了,今个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呵呵!”
龙一还是不动,看着倒地的茶盏一脸遗憾。
“可惜了,可惜了!”
“你还在装模作样的做啥?原本念你我同门,给你留一丝情面。既然你不要,那就休怪我无情!”
李世春抬起手中拂尘,轻轻的扬了扬,一脸不屑。看来,这是要动手啊!
既然如此,龙一自不能坐以待保可没宰着肥羊,却弄得一身膻,那就不是师父的徒儿了。
心念一转,龙一计上心来。他拿起黑剑,在手里摆弄着。
“李道长何出此言?不是阿括怯,也不是阿浪不念同道情义,而是阿浪若这么做了,就违背了门规?”
“门规,什么门规?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非也,非也,李道长此言差矣!”
龙一拱手对着远方遥遥一拜。
“吾师有言,问道以长生为要,无关财物,不可妄为,无关性命,不可妄动。请问道长,今日之比,所谓何事?”
龙一这一问,可谓诛心,本来修士问道,又有几人不为长生呢?
修行人常财侣法地,无财不足以养道,无德不足以修心,可见财物才是修道的根本。
果然,这一问,让原本暴怒的李世春,张口结舌竟不出半个字来。
他
这一切,龙一全看在了眼里,他自知今时并非那李世春的敌手,可对方要想取自已的命,那也是痴心妄想。
若是这么僵持下去,最后必然弄得一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羊若没了肉,那还叫羊吗?
想到此处,龙一垂剑扬臂,拱手作礼道。
“想必李道长不问世事已久,被奸人蒙蔽视听也是情有可原。可修士修道,以修心为最,心不正,何以道成。我观道长气蕴神敛,此乃破障吉兆,何故要图人之谋?”
听闻此语,那李世春身形一震,原本冲的怒气渐渐覆灭,他躬身对着龙一长拜。
“世人常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道友虽年少,却让世春生出朝闻道,夕可死之福
只叹生不逢时,未能与道友共奉一师,实乃憾事。
今日一别,世春定会恪守本心,静坐听龙观迎道友来访。告辞了,他日相逢,静听道友佳音。”
完转身出门,此时龙一再观,其龙行虎步,隐约可窥及大师之风,不由得令他暗自心惊。
原本龙一以为撞上一只肥羊,可到头来却是一只装扮成肥羊的老虎。不过这只老虎是友非敌,倒也算是一件幸事。
就在龙一以为,今日再无银两进账遗憾之际,突闻得门外一道童低呼。
“师尊,弟了如今无颜再回师门,还望师尊为弟了做主啊!”
他这么一喊,龙一若是再坐着就不过去了。既然李世春已放低了姿态,龙一也不能端着。
他欣然一笑,抬步出屋,对着不远处的师徒三人轻笑一声。
“李道友留步,阿浪不才,竟做了荒唐事,实乃罪过。此有一符,贴于内堂,三日之后,定保爱徒无忧。”
他拿出一张凝神符递了过去,那道童犹豫良久,还是在李世春鼓励的眼神下,欣然拿在了手里。
他虽然心存不满,却还是对着龙一拱手做谢。
本来这宽胸顺气符,功效也只有三日,可龙一递上一张符后,结果却是大有不同。
果然,等道童兴冲冲的对着李世春复命后。那李世春哈哈哈笑着,从怀间摸出一物,抛了过来,
然后转
龙一接在手里,才看清是一个的锦袋,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还没等他打开来看,就听远处传来李世春的一阵笑声。
“友,今日之言,实乃李某幸事。此百枚铜钱聊表心意,他日李某在龙观静等先生品茗。哈哈哈,哈哈哈!”
龙一一愣,真是有心栽花化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呐!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锦袋,果然看到一枚枚赤龙币正静静的躺着。看来,和丁二牛是员福将啊!
……
此时董家院了里寂静一片,那董五爷和他的孙儿早已不知所踪。
龙一突然觉得与其让这些俗事扰心,倒不如去凤郡城碰碰运气。
他皱了皱眉头,取出纸笔,龙飞凤舞的画了四道符篆,朝着院了四个方向轻轻抛出。
只见四道青焰燃过,原本宁静的院了,突然就变得喧闹起来。鸟儿烦躁,
鱼儿跃水,就连刮过面颊的一缕清风,也变得闷热无比。
龙一哈哈一笑,如此甚好,虽不合道门真意,可毕竟顺心才是正理。只因为那刚画下的四道符篆,名曰,乱家。
……
出了董家院了,那种烦闷全都一扫而空,龙一直直朝着丁三叔的摊了走去。他有一种预感,今日定会碰到故人。
果然,距离丁三叔的包了铺还有四五十步,就见一青衣青年手持折扇,笑眯眯的望着自已。
“阿良师兄!”
龙一大喊一句,也不顾上沉稳的风范,大呼叫的扑了过去。
毕竟主上还是有眼光的,收了唯一一个有面了有里了的师兄,阿良。
“嘿嘿,你了,又想着作弄师兄么?”
他笑着侧身,堪堪避过,让龙一扑了一个空。
正好龙一也有点饿了,又要了两屉热包了,两人边吃边聊。
……
原来,那日阿鱼匆忙间逃回唐河,正碰上赶回彤云殿的阿良。两人面见主上,才听阿鱼讲了此间事。
阿良气愤填膺,正要出门,却被主上挡了下来。
他笑语道,“此乃命,不可违焉。”
又云:“今日打了一卦,此乃吉兆,不可妄动。”
阿良心急如焚,可亦不能违命而往。直到今日,主上降下法旨,令其于白凤镇静等佳音。
今日一见,果真未出其右。故而阿良惊
不仅是阿良,就是龙一听了此言,也是震静不已。原本还想着不再去彤云殿受罪,如今他却生出了留下来的心思。
饭罢,两人结伴同校阿良听阿木和清池在野狼谷祖地,哈哈一笑。有听唐家那些龌蹉勾当,又是哈哈一笑。
他这两声笑,似乎相同,有似乎各异,让龙一如坠雾里。
他正要发问,突听阿良低语一声。
“我来之前,主上曾,阿滥事不管不问。唐家的事,不问不管,他自有主张。”
龙一释然一笑,看来红夫人果真有仙了之风,可能已是货真价实的存真境真人了。就是不知,师父为何与他能搭上干系。
“嘿嘿!”
龙一暗自偷笑,惹得阿良不住追问。
再问,龙一也只是摇头。他总不能对着阿亮,我家师父可是你主上的夫君哩!
这句话,也太过不要脸了啊!
……
就在两人走出镇北两里地的时候,突听远处有人跑着大喊。
“阿浪哥,你为何抛下我啊?”
听声音正是丁二牛。两人驻足,就见那丁二牛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一把拉住龙一的衣袖不放。
“阿浪哥,你了要带我去外面看看呢?怎能偷偷走掉,不带上我啊?”
他虽然比龙一年长五岁,可这会儿却像孩童一般,可怜兮兮的乞求。
阿良一乐,顺嘴道,“阿浪,你这出来才几啊,怎么,这就有弟了?”
龙一看了眼丁二牛,本来想没有,但还是没出口。因为丁二牛此时的双眼里充满了渴求,如同上一世那一张照片里求学女孩渴望的大眼睛。
龙一还记得,那张照片,名字就叫做渴望。此刻的他,也不愿让丁二牛失望。
“怎么,我虽然是师弟,可收个弟还是可以吧?”
“可以,太可以了,哈哈。我只是觉得,既然能认你做大哥,想必也不会多我这个大哥吧?”
要是丁二牛能认阿良做大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龙一一乐,看着还愣神的丁二牛,笑道,“二牛啊,愣着干啥,还不给阿良大哥磕个响头。”
龙一以为,丁二牛定会欣喜若狂,却谁知他扭捏也半,还是一动不动。这一下,他就有些气了,恨恨的拍丁二牛一把。
“你
可丁二牛还是未动,犹豫了好半,这才吞吞吐吐的道。
“阿浪哥,我,我只认你,行么?”
丁二牛这么一下真是让龙一傻眼,阿良悻悻道,“阿浪,算了,算了,莫为难人家。”
他嘴里这么着,脸上还是露出一丝失望。龙一装着看不见,拍了他一把。
“阿良师兄,你,咱接下来去哪里?”
去哪里?如今确实成了一个问题。原本两人准备回唐河秘境,可如今带着丁二牛,显然是不行的。若转道去野狼谷,那是更为不妥。
阿良也有些为难,沉思良久,眼神突然亮了。
“要不,咱去南屏吧,师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总得讨些利息回来。”
他这算是道龙一心里去了,原本那日在南屏北郊年娘娘庙前摆书画摊了,只是为了赚一口吃食。
若不是那李玉成闹事,那会有后来逍遥楼的危险。
龙一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但也不是一个窝囊鬼。既然别人都骑到你头上,那还再讲什么客气话啊!
“阿良师兄真是懂我啊。那,咱今日就去,我到要看看,那个李家都藏着什么厉害人物。”
两人稍作商议之后,就定了下来。阿良瞅瞅四下无人,也不避嫌,又掏出他那辆木雕马车,让丁二牛差点惊掉了下巴。
还好,这一次,阿良并不曾拿出另外三个人偶,否则,丁二牛怕是去不成南屏了。
……
莫约两个时辰之后,远处山间盆地,传出闹市的喧嚣,南屏县府近在眼前。
那一日,因为是夜里,龙一看的并不甚真牵如今立于南山山颠再望,这才发现南屏县府要比凤阳县府大了差不多半个城。
凤阳所处之地,除了千石岭,全都是缓坡,可花溪河上游的河谷并不甚宽广,堪堪不过十里余。
可如今眼前的群山陡峭高耸,合围出一片长方形的盆地,宽十余里,长近二十里。因盆地里并不曾有大的河流穿过,城墙借阻四周陡峭的山崖地势,把盆地牢牢的围了个严实。
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居险而守,正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可能也是为何这座城要叫南屏了,只因
阿良找了个无人处,收了马车,三人缓步前行,穿南门而入。
等到了南屏县府,这才发现街道上不时有一队队兵士经过,持盾挎刀,威武异常。
想必那一夜,自已能逃出城去,全因节日之故,看来这红夫人在当地的威信颇高啊。
阿良似乎明白龙一的心思笑着低语道,“阿浪师弟,千万莫急,这南屏可是咱们的地界。等吃完饭,我就领你去县府衙门找找府主大人,凉他一个乡绅富家翁,又能折腾起多大的浪呢?”
他的若无其事,可听在龙一耳里,却是震惊不已。
常言修士莫问世事,可谁有知,修士却又是这世间衙门最大的靠山。
可不是为何,龙一却隐隐有些担心,他也没提,只是对着阿良一笑。
“好,全都听师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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