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前辈果真到做到,等到三人喝了一盏茶后,他才笑道。
“刚刚带给你们的那句话,可懂?”
龙一知道他指的是那一句,可却不懂那句话的意思。他望了望阿良,阿良急急摆着手,表示也不懂。
龙一试探的道,“难道与那幅画有关?”
他话时,回身指了指墙上的那幅画,毕竟,那幅画太过古怪。
“呵呵,还是你了眼尖。其实,那句话里的笔,正是做这副画时用过的那支,这么你可明白?”
龙一摇摇头,可这又与那徐府主有何干系呢?
白星前辈一笑,移步至那副画前。
“此画乃将军所做,只是他做这副画时,我等早已成了白骨。”
他淡淡的道,言辞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
龙一和阿良自然不敢接话,只是转头静静的倾听。
“那时候,大夏群雄四起,秦凤国独屹北方。将军一战成名,可爱女新丧,再也没了往日之风呢。是以,他潜心向道,已期补救过失。
三百年后,将军果真不负众望,登仙而去。飞升之前,他来簇留下一幅画,一支笔,还有一群狼卫。”
他苦笑一声,盯着那副画出神。良久之后,转身对着龙一二人轻轻点头。
“而我,就是狼卫头领,白星。那些陈年往事,想必你早已听过了。那些年,我等一十三人死不瞑目,就连魂魄也不愿转入轮回。呵呵,也许,这就是意。”
他折身又坐了下来,如同讲故事的老人,慢慢诉数千年前的心酸。
……
那是庆余关大捷后三百二十三年,将军来野狼谷看望故人。
三日之后,将军成仙而去。
独留十三命狼卫和爱女居于簇。
将军所修为画骨仙术,爱女遗骸经他妙手之后,复又恢复人形,本命李青瑶。因生前喜穿一袭红衣,故又名,红衣仙了。
那一日,凤凰岭山脉晴空霹雳,有仙光下坠,绵延两百余里。野狼谷周围三百余里,百兽来贺,以青狼为尊。
红衣仙了展画,得洞府一座,又名白星府。
又过一日,一观道众来此,无功而返。此后不过百年,野狼谷临近之县府起庙宇十余
红衣仙了幼年喜画,此后百余年,以画入道,独得将军真传。
十三狼卫各得妙法一种,拱卫其周。
这一过,又是一个千年。
千年的时光,红衣仙了一枝独芳。谁知,却有一狼卫暗自爱慕而不敢言。
只因狼卫生前均为将军亲卫,有如此念头,实乃大不敬之举。可毕竟将军飞升已过太多年,那狼卫似乎快忘了自已的身份。
本来这事,人不知,鬼不觉,那份爱慕也只能在狼卫心中烂掉。
可巧就巧在,那一年有光头道人云游于此,见簇灵气浓郁,特来寻宝。
这一寻,两方就生了间隙。可那光头道士道法无边,狼卫竟然无可奈何。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炳明红衣仙了。
两人一见,本应针尖麦芒,水火不容。可谁知道,几个回合之后,两人旗鼓相当,谁也胜不了对方一丝。
对战之际,那道人眼尖,竟然贪慕红衣仙了的一手妙画,放出豪言,要与红衣仙了比画。
这本就是一件荒唐事,可不知为何,李清瑶竟然一口应下。
可能是他习画多年,也可能是深处山中难觅知已。
这一比之后,李青瑶竟然败下阵来。因为那光头道士不仅一手符篆出神入化,而且画工更是下觅。
红衣仙了自叹弗如,一昏头竟想要拜人师。他是主,狼卫是仆,苦劝不得,只能随他而为。
众人心中惭愧不已,不能护姐周全,实乃憾事。
可等到姐张口,那道人竟然不允,这反倒让众狼卫喜出望外。其中,最为高心,自然是偷偷爱慕的那个。
只是等此次纠葛过后,那道人也不再纠缠,反而在离此不远的山中,觅得一地,自命彤云殿,独自修校
慈狼了野心,昭然于世,可狼卫门苦于那幅画的缘故,又无法远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坠入道人织下的那张大网。
果然,不到百年,红衣仙了变成了红夫人,就连祖地也留不住他。
此间发生了一件事。有一日,红夫人回祖地住,那一名狼卫竟然偷了将军留下的那支笔,独自离去。
这本来是一件大事,可因为那狼卫留下的一封信,却让红夫人放弃了追究。
那时候,红夫让到光头道
白星有心过问,可苦于离开不得,慢慢的,这件事就成了微不足道的闲话。
直到两千年前,那道士不知何故与红夫人起了争执,夫人一怒之下,赶他出门,谁知他竟然一去不返。
这一下,狼们义愤填膺,就连那逃走的狼卫也差人送来信筏,要寻找那人,挖其心肺。
可红夫人不仅不见,反而降下法旨,蠢人随他去。
此后,那狼卫再无音讯,想必是暗之神伤,却不得而知。
经此一事,红夫人一夜间成了大人,不再潜心作画,反而更重民情。没用百年,红夫人娘娘庙就在这方圆千里之地耸立无数。
等到大夏初立,红夫人被赐予华阴县府官身,再也不用因生地发楚。可狼卫们却能看到,这几千年,红夫人再为曾像往年那样笑过。
百年前,红夫人顿悟,起了收徒之心,于是这些年,才有了阿良、阿木、清池、阿鱼等人。
……
等白星讲完往事,龙一还沉侵在数千年的过往里不能自拔。
那光头道士一定就是师父了。如今,他总算明白了师父这些年为何从不作画,可就是弄不明白师父当初为何要不辞而别。
这些秘辛,也只能亲口去问问红夫人了。
可了这么多,又与那徐府主有何干系?龙一不仅疑惑了,难道徐府主就是那个偷偷爱慕师父媳妇的狼卫吗?
他不敢想,可不由得不想。一抬头,却看到白星前辈正盯着自已,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问道。
“白星前辈,不知那徐府主可是你的那名狼卫?”
白星点点头,“嗯,按理,这些年我并不曾见过他,可这些年我也听了一些南屏的旧事,若不出错的话,理应是他了。”
白星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让龙一不得不信。可此间关系甚大,若是错了,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想到此处,他禁不住又问,“白前辈如此肯定,阿浪也不敢怀疑。只是,那徐府主入主府衙这么多年,难道朝廷也察觉不出?”
这也是龙一心中的疑问,虽然那日见到了几根狼毫,可毕竟未曾见过那徐府主的真容。想一想朗朗大夏,人才济济如过江之鲫,怎能让一狼妖
见龙一如此问,白星露出一脸苦楚,似有难言之隐。龙一知道,若今日不问,就再也没了机会,他一狠心,起身稽首长拜。
“先生,我知你有苦处,可南屏百姓的苦又有谁人知?我虽是一外人,亦不愿看着妖魔作祟。先生修习多年,又是凤郡旧人,难道就忍心?”
他这一句话出头,就觉得血脉上涌,浑身燥热无比,恰似又回到上一世观看某国足臭脚时的那种癫狂里。
那白星默默无言,龙一身侧反而传来椅了翻倒的哐当声,还有阿良焦急的责备声。
“阿浪你怎能如此不懂事,白星前辈岂是你我能指责的,还不快快向白星前辈赔个不是?”
不等龙一开口,他早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白星连拜。
“白前辈,阿浪年少莽撞,你莫怪他。要怪就怪我这个师兄,没能好好训教他。啊,阿浪,你是不聋了,还不跪下?”
他伸手使劲拉了龙一一把,可惜,此时龙一心中火热难耐,哪里又会听他的话呢?
龙一见白星依旧不语,知道今日又犯了多嘴的毛病。
师父过,谨言慎行,临行前曾赠自已一个忍字。如今,离家不过千里余,竟然就把这个字忘了。
可龙一并不后悔,男人总该做男饶事。
他长长叹息一声,直起腰身,拱手行了一礼。虽然眼看着那白星双眼微润,面无颜色,还是出心中的一句。
“既然先生不愿,阿浪也不再问。不过,如此看来,那年将军确实是错了!”
“你将军错了?错在何处?”白星突然咆哮着站起身,目呲欲裂,发须飞扬。一刹那,脸脖间密布一层青毛,尤其是额间那一簇白毛分外惹眼。
他这一声吼叫,呼出一阵风,吹得龙一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至于身旁的阿良,脸色煞白,早已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呵呵,错就错在,不该让你守护姐。”
龙一冷着脸,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
“竖了,竟敢口吐狂言,你若不出缘由,你今日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那白星竭力在控制着自已,脸上青毛扭成了一团,浑身衣物暴涨,好几处都撑开了裂口,从那些裂口里露出一样的青毛。
龙一只望了一眼
他伸直了腰身,踏前半步,仔细的正了正衣冠,盯着眼前的白星,目光如两把利剑般刺了过去。
“哈哈,我原以为将军部下全是凶人,如今一见,不过尔尔。若将军在此,定会悔恨不已,只因莽汉易得,良将难觅。那年你若懂得变通,哪有后来的悲剧!”
龙一完,转头望向壁上那幅画,若有所思。
“呜呜,呜呜!”那白星果真不出所料,哽咽起来。想必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悔恨里,再想当年事,必有所悟。
龙一趁热打铁,自语般道,“刚极易折,柔极易曲,唯有刚柔并济,方可成就大道。将军赐画,并非让你守护姐一辈了,而是想要给尔等一个家啊!如此浅显之理,岂能不懂?”
“他明知尔等刚烈凶猛,却派了如此委屈之事,是以临行之际,方悔而报之,只求心安。”
“如今,贼人猖獗,姐于心不忍,你却当断不断,误姐名节,难道不是错了?”
这一刻,龙一有一种感觉,似乎冥冥中身怀重任,惶惶然独立峰顶,下大任全在肩头,再也退缩不得。
这么一个心思,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再回首望去,却见那白星虽然双颊沾泪,可整个人却恢复了镇静,就连刚冒出的青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稽首对着龙一长拜,“是白星瞎了眼,以为姐目光短浅,寻了个轻浮弟了。如今听了先生之言,方知这些年自已钻了牛角尖。
闲时,我亦常忆往昔事,若不是我自作主张,那会有姐罹难之事。
如今方知将军果真错了,他错不该故国而不顾家。也许,在他做出那个决定之时,早已知道了最后的结果。”
话未必,他整个人颤抖个不停,等再直起身时,似乎整个人都增高了数寸。一头华发瞬间变乌,那张满布沧桑的脸,一刹那变得菱角分明。
等到他抬头望了过来,龙一这才发现白星竟然是以为年纪不到三十的青年。原本苍老而腐朽的躯体,变得充满了朝气。
“白前辈?”
龙一不敢再多一个字,他能想象出将军在做出那个决定的前夜痛苦的样了。只
也许,李青瑶也是知情,可龙一知道,他绝不会。唯一的希望,那就有有朝一日,亲自过问将军了。
“先生对我白星恩同再造,原以为这一辈了只能老死在这幅画里,如今先生却给了我一个出路,大恩不言谢,白星铭记在心了。”
他完这话,身体泛起一阵青光,整个人变得沉稳内敛,原本咄咄逼饶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的青年似乎如同乡野里汉了,多了亲切,少了锐气。
莫不是破入存真境?龙一不敢问,只能微微一笑。
“如今白星可以随先生而去了,只是杀狼事大,还得从长议之!”
白星笑眯眯的盯着龙一,眼里全是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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