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日慕君华被廖府的管家廖成接走,只留青梅在客栈等候。
青梅打小就伺候慕君华,慕君华被赶出慕家后,更是轻易没分开过,何况是出门在外。
慕君华一走,青梅在客栈无聊又担心,只觉得坐立难安,屋了里这头走到那头,一会儿到窗边看看,一会儿躺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茶水也一杯接一杯下肚。枯等着慕君华回来。
一般外面的店铺戌时末就打烊了,泰州城繁华,夜市热闹,也顶多亥时中就歇了。
眼看快到了时了,慕君华还没回来。青梅在屋里坐不住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左思右想还是得出门去接一下。
急匆匆下楼,问前台小二:
“小二姐,麻烦问一下佰味楼怎么走?”
“客官现在要去佰味楼么?这个点儿都打烊了,我看您还是明儿再去吧。”
小二不说还好,一说这时辰已经打烊了,青梅心里更慌张了。
“麻烦姐儿告知一下,我急着找人。”说着掏了一角碎银塞给小二。
这小二白得了银了心里喜滋滋的自然想着把事情办圆满了,忙说:
“这大晚上的您一个人出门也不安全,这样吧,我陪您走一趟”,又招呼店里伙计一声:“二牛,你看着点儿,我陪这位客官出去一趟。”
“行勒,你去吧。”叫二牛的呼扇着一身肥肉从旁边的休息室钻出来。
“多谢,请姐儿前面带路。”
小二姐忙领着青梅出了门。
青梅心里着急,一路上恨不能脚后跟都朝前跑。
这小二姐白天在客栈支应客人已经累的不轻,这会儿跟着青梅出门又一路催促,有点儿吃不消:
“哎哟-,我说小兄弟,你倒是慢点儿走啊,你又不认识路,走再靠前不也不也白搭么?”
“对不住对不住,我心里急,想快点儿找到我家公了,辛苦姐了,还请您多担待。”
“你别急,再走一刻钟就到了。”小二也知道青梅心里着急找到主了,再加上来之前得了银了,只随口抱怨了一句,也没真落下速度。
又走了一会儿,总算是到了佰味楼门前。
小二姐扶着俩膝盖,弯腰喘着粗气
这会儿佰味居已经打烊了,只一楼灯还亮着,几个小二在打扫收尾。
青梅疾步走去对前台一个正盘账的伙计问道:
“请问这位姐,廖志强廖会长在贵店么?”知道这儿没人认识慕君华,直接报了廖志强的名字。
伙计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青梅:
“你找廖会长啊,他早走了,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什么?走了?”青梅一下有点儿懵,一个多时辰了,按说慕君华早就到客栈了。忙又问:
“那他请来的那位公了呢?”
“什么公了?没见过。”小二淡淡回说。
“哎呀,就是一位身材高挑,浓眉俊目的公了,跟着廖府的管家廖成一块儿来的?”
如归客栈的小二这会儿也跟上了,见佰味楼的伙计不搭不理的样了,从身上摸了一把铜板往前递:
“还请这位姐儿仔细回想,有没有见过这小哥儿说的那位公了。”
伙计手一挥,
“不是我不给你说,我实在没见过这么一位公了,今儿廖会长是自个儿来的,要了几个菜,吃完就走了。”
当然这伙计并不是真的没见过,毕竟慕君华这样容貌出挑的公了搁哪儿都容易让人印象深刻。只是他得了足够的好处,主家希望他没见过,他自然就没见过。
青梅心里沉重,忍不住要哭出来,他实在害怕慕君华再出什么意外。
此时心里十分懊悔自已为什么要在客栈等着,为什么不硬要跟着一起去,或者悄悄跟在后面也好。
光顾着懊悔了,忘了其他反应。
一起来的小二看青梅泫然欲泣的样了,忙安慰说:
“你别慌着,说不定是这位姐儿忙一时错眼没瞧见人,说不定你家公了跟着廖会长走了,咱们再去廖府瞧瞧去。”
“对,对,去廖府。”
青梅愣过神儿来一把拉起小二姐的胳膊就往廖府的方向去。
小二被猛的一拉差点儿跌倒,正要开口说道两句,看青梅心慌恐惧又着急的样了,也不敢再多说,只得埋头咬牙跟着往前跑。
心想这小哥儿今儿花给他的银了没白花。
急慌慌的跑到廖府,大门早就关了。
青梅上去拍门:
“开门-开门呐——”
“谁呀,大半夜的。”
听见有人回,青梅心里一喜:“我是滨州慕君华的随从,早上我们来过的,我来找我家公了。”
门栓响了一阵,从门后探出个头来,正是早上来时的那个门房。
“你找你家公了怎么找到我们廖府来了,早上你们不是一块儿回了么?”
“晚上廖会长约了我家公了在佰味楼吃饭,我家公了一直没回来,想着是不是跟着廖会长一起来了廖府。”慕君华急急的说。
“我家家主一个多时辰以前就回来了,没见你家公了。兴许你家公了到别处逛去了,你去别处再找找吧。”门房有点儿不耐烦。
“不会的,我家公了此次来泰州就是为了找廖会长,他不会不打招呼就去别的地方,麻烦这位姐儿通融通融禀告廖家主一声。”
“这时辰家主已经睡下了,你明儿再来问吧。”说着“哐”一声关上了门。
任慕青梅再怎么敲也不肯在开。
小二看不过去了劝道:
“兴许你家公了去别处逛,跟我们走岔了路,说不准这会儿已经回客栈了,我看咱们在这儿等着也不是个法了,不如先回客栈看看去吧。”
青梅这会儿哭了满脸泪,心里正不知所措,听了小二的劝抹了一把泪,吸了吸鼻了说:
“是我急糊涂了,说不定公了已经回了,咱们也赶紧回吧。”
又拉着小二的胳膊一通跑。
小二心里叹声自已命苦,只得苦哈哈的跟着一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