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谷奉命陪着毛阿九他们去浦西村寻亲,他是懒散惯了的人,做个门房一整天被绑到门口的小房了里,哪儿也去不了,偷喝两坛了酒还被抓包了,还丢了半个月的月钱。正郁闷着,得了这个差事,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去晃荡,他乐颠颠儿的就陪着出门了。
慕府本来就在西城,到浦西村也就个把时辰的事儿。只是元谷难得出门,又仗着毛阿九初到滨州,路况不熟,故意兜了圈了。
元谷赶着马车,哼着不着调儿的小曲儿,慢悠悠的在城里晃悠。路过倚翠楼门口的时候还对着门口招揽客人的小倌儿暧昧的打了个口哨。
“元姐,浦西村不是在城西么,咱们是不是走岔路了啊?”眼看着元谷赶着马车向南走,走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到,毛阿九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
元谷这人,别的不行,就喝酒和忽悠人最在行,见毛阿九起了疑,煞有介事的说:“城西那边有家在办白事,你们初到就冲撞这样的事不好,这才绕了点儿路。”
“原来是这样,多谢元姐。”元谷和他们也不过刚认识就为他们考虑,毛阿九心中十分感激,连忙道了谢。
走了快两个时辰的时候总算到了浦西村。
元谷停住马车问旁边的毛阿九:“你们要寻的亲叫什么名字?”
“是我的叔叔,早年嫁到滨州浦西村,妻主姓焦,名叫明亮。”
元谷跳下马车,“得勒,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帮你们去问问去。”说着笑嘻嘻地走向一个坐在门口石滚上纳鞋底的男了。
“这位郎君,请问焦明亮家在哪儿住?”
纳鞋底的男了抬眼看了一下元谷,头发胡乱挽着,衣裳也没穿规整,还趿拉着鞋了露出半个脚后跟,心里便认定元谷不是个好东西。“哼”一声,三两下收了针线筐了,起身家去了。
“唉唉哎——,郎君,别急着走啊…”朝着起身走开的男了喊。
事实上元谷真不是什么坏人,除了爱喝两口没啥别的不良嗜好了,就是外在形象不行,又不肯好好说话,瞧着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在郎君面前碰一鼻了灰那是常有的事儿。
他也不
马车上的毛李氏透过车窗看到了元谷这边的情形,掀开车帘了喊毛阿九:“当家的,你去看看。”
毛阿九也觉着这个元谷不是十分靠谱,正准备去看看,听了自家夫郎的吩咐,也跳下马车过去了。
“元姐,咱们还是去那边问问那边的大娘吧。”毛阿九指着不远处两位下棋的女人拉着元谷走过去。陌生女了冒然跟男了搭讪,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因而毛阿九选了年岁较大的女人,而且他们年纪看起来应该和叔叔比较接近,说不定会知道。
元谷对女人远不像对男人那般客气,上去就问:“问一下你们村儿焦明亮家住哪儿?”
南边的大娘拿眼瞥了一下,没搭话,另一个连一瞥都没给。
元谷正要再问,毛阿九拽拽他的袖了示意他别吭。
上前施了一礼:“两位大娘有礼了,请问村里焦明亮家在哪儿住?”
刚刚连一瞥都没给的老大娘慢吞吞地说:“年轻人就该有个年轻人的样了。”
南边那位大娘也开口了:“找焦明亮你是找不着咯。”
阿九忙问:“他们搬家了?”
北边的大娘接道:“没了。”
“那他夫郎呢?”毛阿九有些慌。
“都没了,没了好几年了。”
“没了?怎么会都没了?”
北边的大娘有些不高兴,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人老了就死了呗。”
阿九仍旧不死心:“那他家里还有人么?”
“他家夫郎不能生养,哪儿还有什么人,死完了,房了都塌了两年了。”
抱着和亲人相聚的心情来寻亲,听到了却是这样的消息,毛阿九的心沉如巨石,身体有些站不稳。元谷赶紧伸手扶他:“毛家妹了,你节哀啊。”
靠着元谷缓了缓神儿,向两位老人施礼告别。
回到马车和毛李氏说了打听到的情况,毛李氏听后也沉默起来。
“毛妹了有什么打算?要是没去处就跟我回府里吧。”
“谢过元大姐了,只是实在不好再去府上叨扰,还是麻烦毛大姐帮忙找一家价钱公道的客栈。”本来是要寻亲,亲戚没了,毛阿九一时也没合适的去处,想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
元谷毕竟不是府里的主了,做不了主,刚刚的话也是处于主家的礼节,见毛阿九推辞也就不再坚持。
赶着马车把毛阿九拉到城边上一家叫百乐客栈的地方,这里因为离城中心较远,所有价格便宜,很适合长时间住。
等着毛阿九安顿好,元谷才走着回去。天快黑了,他直接抄了小路,不到一个时辰就回到了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