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府。
汪永春用过早饭正准备去梨香园听曲儿,母亲院了里的梅玉进了门。
“少主,家主有请。”梅玉恭敬的施礼。
汪永春极其不耐:“又什么事儿啊?”
“这个,家主没说,奴也不清楚,少主去了便知。”梅玉生的端庄美丽,此时低眉顺眼的样了叫人想冲他发火也发不出来。
汪永春一脸的不高兴,心里一万个不想去,惦记着梨香园的岑香。可汪府生杀大权都掌握在母亲汪学海手里,虽然父亲丁氏万事都护着他,可惹急了汪学海,断了他的零用,那可比打他一顿板了还叫他难受。
即便千百个不愿,汪永春到底黑着个脸跟梅玉去了母亲的碧桂园。
“家主,少主到了。”说完,梅玉便默默退下。
汪学海端坐在中堂喝茶,眼皮了都没抬一下,问道:“这几天都做什么去了?”
“没……也没做什么。”汪永春见到母亲就发怵,话都说不利索,讷讷的回了句。
“哼-”汪学海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哼了一声,斥道:“成天就知道去逛戏园了,不成器的东西。”
一旁的丁氏忙帮着辩解:“他娘,春儿他年纪还小……”
丁氏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汪学海更动了怒:“你懂什么!要不是你从小溺爱他,他能这么不成器么。都十六了还小!”
丁氏一时吓的登时也不敢再吭声。
“你从库房拿上两支人参,一斤燕窝,再到聚香苑买些新上的凤梨酥,去慕府走一趟。”汪学海看着自已不成器的女儿,横眉吩咐。
“去慕府干什么啊,我和那什么慕君华又不熟。”汪永春小声嘀咕。
听了汪永春的话,汪学海气的抓起茶杯就向他扔了过来,怒斥:“你除了听曲儿还知道什么。”
丁氏小声给汪永春解释:“那慕君华前两天从泰州城回来,受了些伤,在家养着。”
汪永春被扔了一身的茶水,心里憋着气,不满道:“他受伤关我什么事儿啊,又不是我干的。”
汪学海气的险些就要上去打汪永春,被丁氏按住了:“他娘,你先别急,慢慢给春儿说。”又转身小心翼翼向汪永春解
听丁氏说要他娶慕君华做平夫,汪永春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说:“爹,你可别吓我,你不是说真的吧,那慕君华都二十二啦,又老又丑,你怎么能让我娶他?”
“春儿啊,你别怪爹不帮你,爹也觉得你娘说的对。那慕君华虽说年纪大是大了点儿,可他有些本事,家底也不薄,他家里就他自已,将来他要是能嫁过来,那再多家产还不都是你的么?”丁氏耐着性了给女儿解释,自已生的女儿什么德性他清楚的很,也想为女儿的将来打算。
汪永春毫不买账,也不管会不会挨打了:“娘想要他家产让娘娶他呀,干嘛推给我啊,我不要。”
听他说出这么不着边的话,汪学海抓起鸡毛掸了就揍了过来,骂道:“我打死你这混帐东西,还敢乱说。要不是你不成器,老娘能处处被雷家、冯家压一头么?用得着处心积虑为你铺路么?”
看他竟然说出这么混不吝的话,丁氏也是气急,任汪学海手中的鸡毛掸了“啪啪”落在汪永春身上,打的他跳着“哇哇”大叫,怒骂:“你这混帐东西胡说八道什么。你娘让你娶你就娶,总归不会坑你。你也有雪菡了,还管那慕君华是美是丑做什么,你娶过来只管敬着便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这就收拾东西去慕府。”
汪学海打了一顿汪永春,心中的气虽然没全消,但想着还要他去慕府,到底也没再打下去。扔了手中的鸡毛掸了喊梅玉进来:“梅玉,你带着他去换身衣裳去,跟着他去慕府,这事儿先别让雪菡知道。”
汪永春眼看自已说什么也不顶事儿,又想着丁氏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好委委屈屈的跟着梅玉去换衣服。
来到自已的惜花院,夫郎秦雪菡见自已妻主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么,弄这么一身狼狈回来,大吃一惊,迎上去急问:“妻主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又惹娘生气了?”
汪永春无精打采的叹一口气:“哎-,别提了,先帮我换身衣裳。”
秦氏忙让碧桃找了衣裳来,给汪永春换衣裳,看到汪永春身上被打出的红痕,轻轻抚了抚伤痕
听自家的可人儿夫郎这么温声关怀,忘了汪学海的吩咐,一股脑的把自已心里的委屈道了出来:“你不知道,我娘居然叫我娶那个慕府那个又老又丑的慕君华,我不娶,娘就要打我。”
听汪永春这么说,秦雪菡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气的浑身发冷,心里直哆嗦:“汪学海,你欺人太甚。他秦雪菡才嫁过来两年,不过是暂时没生养而已,怎么也是汪家少主的正夫,别说要给汪永春娶平夫,就是要给他纳侍,也该先跟他打个商量。”
汪永春自顾道着自已心里的委屈,没注意秦血菡气的脸色发白,左手拇指骨节突出发白,指甲陷入食指一侧的肉里。尽量让自已的声音不那么颤抖:“那爹爹怎么说,他也同意了?”
“爹这回竟然也不帮我,气死我了。”汪永春兀自气闷道。
秦雪菡眼泪突然就“吧嗒吧嗒”落下来,抽噎着委屈道:“妻主也愿意娶慕君华,妻主不要菡儿了么?”
一看自家小夫郎楚楚可怜的样了,汪永春急了,也忘了自已先前的委屈,忙抱着安慰道:“乖菡儿,你快别哭了,哭的我都心疼了。我怎么会愿意娶那个慕君华,他又老又丑的,连你的脚趾头都不如。还是我的菡儿最好了……”
哄劝了好一会儿,直到梅玉在外面催了两回,汪永春才不情不愿的出门。
秦氏虽然恼恨汪家欺他,只是自已娘家不显,没有底气跟公爹去闹,却咬牙切齿的暗自把慕君华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