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青石阶梯,走到九层楼前。
粗壮的梁柱整齐地排列在门口,大门上方挂着一块深蓝色镶金边的牌匾,上面写着“东海楼”三个大字,每一层的屋檐都用鎏金瓦覆盖,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烁。
楚小玉领着宁琅和甘棠走进一楼,众人立马将目光望过来。
宁琅拱手笑道“各位长老别来无恙啊。”
来的几位长老都是仙门大会时见过的,他们自然也认得宁琅。
“宁长老风采依旧啊。”
“宁长老几年不见,还是这般潇洒啊。”
“久违了,宁长老。”
仙门大会后一年后便是问剑大会,问剑大会宁琅和剑痴吕清玄共夺剑甲的事,七大仙门早就都知道了,所以此刻他们都对宁琅十分客气。
坐在主座上的老人目光凌厉打量着宁琅。
宁琅走上前,站定后,才叠手施礼道“见过王楼主。”
东海楼楼主——王岳。
王岳拂须笑道“早就听说过宁长老的事迹,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楼主过奖了。”
“快请坐吧。”
宁琅拱手落座,甘棠则在他身后坐了下来,楚小玉则跑到东海楼大长老赵无极的旁边坐了下来,并且很不客气地抢过赵无极身前的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喝了起来。
楚小玉性格就是这样,大大咧咧,作为师父的赵无极也早就习惯了。
“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青阳门的郭巳郭长老接着问道。
“说到尸体上了。”
“哦对了,王楼主,现在那具被炼化的尸体在何处?能否让我看看?也好分辨一下是不是尸宗的人干的。”
王岳点头吩咐道“无极,你去把尸体抬过来吧。”
“嗯。”
赵无极起身,出了东海楼。
王岳在此时又跟宁琅客气道“宁长老,你们梅宗主最近还好吗?”
“好得很,一顿能喝两大壶烈酒呢。”
王岳愣了一下,对行事作风都和常人不一样的宁琅又有了几分兴趣,他好奇问道“听说问剑大会之后,剑痴吕清玄和你约定在天罚境的时候再比一次剑,此事是真的?”
“嗯,是有此事。”
王岳笑着问“那宁长老可有信心赢过他?”
“自然有信心。”
王岳微微笑着,不再言语。
青阳门的郭巳长老也在这个时候说道“仙门大会一别,宁长老实力好像涨进了不少。”
“嗯,确实有所长进。”
“那现在……”郭巳长老正要问下去,东海楼外面响起了一群人的脚步声,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在赵无极的带领下,七八个开河境的东海楼弟子抬着一个被白布包裹着的铁笼子走到了众人中间。
“嘭!”
笼子落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几个弟子拱手离去,赵无极却直接把白布揭开了。
一层、两层、三层……
足足三层用玄铁打造的笼子里,一个全身腐烂,甚至肋骨都清晰可见的尸体显露在众人身上,他不是躺在那里,而是像正常人一样站在笼子里,不断挣脱着铁笼的束缚,全身上下发出阵阵乌黑魔气。
楚小玉看了一眼,就立马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尸体实在太恐怖了。
两个眼球凸了出来,腮帮处还能看见蛆虫在蠕动,一双干瘪的手上长着长长的尖锐指甲,他像是失去了痛觉一样不停地撞击着铁笼。
王岳说道“他就是我们囚获的尸体,和当年尸宗控制的那些尸体几乎一模一样,这具尸体生前应该有洞府境中品的实力,现在也至少有开河境巅峰的实力。”
随着宁琅率先起身走向铁笼子,其他几个长老也纷纷起身上前。
宁琅皱眉看了一眼,啧啧称奇道“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他们只要有尸体,就能直接把他炼为己用吗?”
“还是有条件的,如果尸体生前的境界超过魔修三个小境界,那他就无法炼制。”
宁琅很快就道“那就是说,假如我有洞府境巅峰的境界,就可以炼化观海境上品的尸体?”
“理论上是这样的。”
“啧,怪不得老家伙说他们发展的很快,掌握了这种有悖常理的魔道功法,发展的能不快吗!”
几位长老看了半天,最后对视一眼说道“看来就是当年的尸宗死灰复燃了。”
“嗯,应该立马解决掉他们,决不能让他们再发展下去,要不然整个天下又要像一百五十年前一样乱了。”
灵元派的冯长老直接拱手道“我这就回灵元派,将灵元宝珠带过来。”
灵元珠宁琅已经不陌生了。
当初赵建入魔之后,梅清河就说是去灵元派借过一次这个东西。
众人齐齐拱手“那就有劳冯长老了。”
“嗯,在下就先告辞了。”
“冯长老慢走。”
宁琅问道“现在去拿灵元珠来得及吗?那个魔修会不会已经逃走了?”
“不会。”
赵无极摇了摇头,面色沉重地说道“东海楼以北六十里外的青芜县有一座修士坟墓昨天晚上被盗,尸体不翼而飞,应该就是尸宗的人做的。”
“这么说,那个魔修还在附近这一带。”
“嗯。”
“那就好办了,只要灵元珠一拿来,查清魔修的地点后,就能抓到他了。。”
“宁长老怕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灵元珠虽然确实能探查到魔修的踪迹,但是它辐射的范围有限,更何况尸宗一旦出现就绝不可能只有一个魔修,他背后肯定还有更厉害的魔修。”
宁琅笑道“查到了一个魔修,刑讯逼供不就能查出另外那些魔修的下落了?”
“想在魔修的嘴里问出消息,那恐怕比登天还难。”
宁琅没有再多说什么。
王岳起身道“西蜀剑门和正阳宫的长老应该明后几天就会到,几位先在我东海楼里暂住几日,等冯长老回来了,我们再去找那尸宗魔修的下落。”
“目前只能这样了。”
“嗯。”
“赵长老,你带几位长老下去吧。”
“是。”
话音刚落。
楚小玉捏着鼻子跑上前,让赵无极盖上铁笼子的白布后,又拉着宁琅的衣角说道“宁长老,我带你去住处吧。”
“好,多谢。”
赵无极看着自己的徒弟带着宁琅走了,脸上闪现出一抹无奈地笑容。
无缘无份的。
这又是何必呢。
……
夜里。
宁琅摩挲着起身,穿好衣服后,准备出门。
躺在另一张床上的甘棠却突然起身问道“师父,你要去哪啊?”
“为师睡不着,去海边走走。”
“是去找那个秋月白秋姑娘吧?”
宁琅一时语塞。
甘棠轻抿嘴唇,像是在想一件很难抉择的事,半晌,她突然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振振有词地说道“师父,我允许你能再喜欢一个人,就一个人哦。”
宁琅愣了一下,哭笑不得道“你想什么呢,为师只是出去转转,你要是不信,穿上鞋随为师一起去吧。”
“真的?”
“真的。”
“那我不去了,师父自己去吧。”
甘棠躺了下来,在床上碎碎念道“我要是总是跟着师父,到时候师父又该嫌弃我了。”
宁琅无奈一笑,只当做没听到,掩上房门直接离开东海楼的宗门地界,往不远处的东海边上掠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