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这会儿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眼前这位通判已经不再是寿春郡王,而是受了亲王爵位。
另外,苏真这条一心养老的咸鱼,还是有点嗅觉。
官家和圣人分明对这位升王殿下态度有些不一样。
如今官家麾下只有两位成年的皇子。
俱出中宫。
按理说要封为亲王,两位成年皇子应该是要一同册封为亲王,这一次却只有这位大皇子被册封为亲王。
苏真托人认真打听过,端郡王至今仍然是郡王。
……
“杭州知府苏真参见升王殿下!”
“步卫营指挥使左恒山见过升王殿下!”
府衙门口,苏真和左恒山此时双双行礼。
“知府大人请起,左大人请起,本王今日过衙,只是兴致所在,两位大人不比拘泥与俗礼!”
王渊此时略为一笑,又道“按品级论,两位还算是本王的前辈,本王应当向两位大人行礼!”
苏真和左恒山连道不敢。
他们哪里敢让一位亲王向他们行礼,若是传出去恐怕会被御史台的喷子喷死。
更不用说这位未来还有希望更进一步,坐上东宫储君之位!
分宾主坐下之后,苏真忍不住询问王渊来意。
这位升王殿下,突然来到杭州衙门,实在令他惊奇,更是有些怀疑是不是对他这位知府不满,突击巡查来了。
此时王渊庞大神念笼罩住整个通判府衙门,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
当下便道“只是听闻了一件狱案,颇为好奇!”
苏真心道果然,他觉得这位升王殿下是来者不善,当下神色便是有些肃穆,道“不知道殿下指的是哪桩狱案!”
王渊眸光一闪,便道“丁字十三号的女囚!”
苏真闻言,却是心神一松,笑道“原来殿下也对此案感兴趣!”
苏真所言的女囚,最近的确是在杭州府官员圈子里,颇为有名。
算得上一桩奇案!
起因是杭州治下仁和县一桩入室杀人案件,苦主姓卞,死在家中,墙脚却发现了自家女家女儿的绣花鞋,由此怀疑是内宅之女引来外男所杀。
卞夫人将书生鄂生告到县衙。
理由是鄂生觊觎其女,屡次三番上门,此次乃是求取不成,翻墙行那偷香窃玉之事,被卞父发现,慌乱间杀人灭口,还有鄂生留下的玉佩一枚为铁证。
仁和县知县接到卞氏妻女诉求后,立时将鄂生拘入县衙,严刑拷问!
只是鄂生一直喊冤,但铁证在案,无人相信。
不过众多官员的确是觉得奇怪,鄂生人长得俊美无比,极具才气,还是今年杭州府的举人,众多士子,乃至于见过鄂生的官吏,都知道此人木讷的很,是个书呆子,不像是那般穷凶极恶之辈。
而且鄂生不像是寻常书生,听闻他还得到了杭州府大儒梁简的青睐。
那梁简也是出身名门,其父梁颢是太宗年间的状元,门第不下于杜氏,听闻还有意将侄女嫁给鄂生,鄂生应是犯不着为卞氏女杀伤性命!
王渊旁敲侧击,逐渐从苏真口中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
那定海神珠元灵转世之人,自然不是这倒霉的书呆子。
而是卞氏之女,那卞小娘如今也关在府衙大牢内。
卞老汉死在房内,虽然卞氏二女口口声声称书呆子自己找上门来,却也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引狂人入室!
有个胁从之罪!
“知府大人,本王可够见一见那卞氏女和鄂生!”
“自然可以!”
苏真点点头,他只当这位殿下是来刷声望的,当下命人从府衙大牢内提来卞氏女和鄂生!
府衙门口,几个衙役在片刻之后,押着一个身穿白色素衣的女子和一个伤痕累累的年轻男子进入大堂。
在几个衙役的催促下,两人上前叩拜。
苏震挥挥手,指着王渊说道“这位是升王殿下,还不速速上前叩拜!”
两人连忙又拜!
王渊目光扫了一眼那伤痕累累的年轻男子,旋即落在那素衣女子身上。
这卞氏女虽然是一身孝服,却难掩秀丽,美丽动人。
尤其是在王渊一双法眼下,头顶隐现一尺灵光。
这也是亘古绝佳之辈,不过此女眉心深处桃花朵朵,红尘孽债太深,不适应修行。
“看来的确是来晚一步!”
王渊目光扫过此女,心下不禁暗自可惜。
那边苏真便是当着王渊的面,按部就班的讯问卞氏女和鄂生。
只是聊聊数语,便将鄂生问的哑口无言,只能讷讷喊冤。
苏真见此不禁对王渊说道“这鄂生实在刁顽,到了此时,仍拒不交代,实在让人恼火!”
王渊撇了一眼,神色有些哂然,这鄂生虽为举人,但口才的确让人捉急,三言两语便是被人逼迫的面红耳赤,白长了一张俊美无比的容颜。
“殿下,这等冥顽不灵之辈,就得大刑伺候!”
眼看苏真挥手,便是有衙役上前,又要动手上夹棍和板子,这是这个时代办案的特色,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先打一顿板子再说。
哪怕是到了开封府知府包拯那里,也是一样。
这是为了防止刁民耽误官老爷的时间。
不过一些所谓好官,大部分会酌情处理。
却听王渊此时淡淡说道
“这仁和知县办案怎能如此粗暴!”
“殿下,莫非有些不妥?”
苏真闻言,目光望来,他并没有轻视王渊的意思,苏真也知道王渊出身。
琅琊王氏的王绍横,同样也有北地青天之名,这位殿下出身于王家,耳濡目染,懂些刑狱断案之事,并不奇怪。
王渊神色冷笑“自然不妥,这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如何能翻墙,强杀一健壮老汉!”
“而且鄂生也言,他的玉佩已经丢失了一段时间,这也是疑点!”
闻言,大堂上,那满身血污的鄂生连连点头。
王渊一双凌厉的眸子此时似笑非笑的落在旁边的卞氏女身上,看得卞氏女有些心慌意乱,沉声道“以本王看,此女倒是有些不老实,并未说实话,不妨大刑伺候,严加拷问!”
“什么?”苏真有些发呆,这卞氏女不是苦主么,怎么也要大刑伺候!
这是不是太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