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听她这么吩咐,也便毫不客气地把上衣褪去了一半,袒裸了半边上身给她观看。
小郡主一眼看去,只见一道赤红的血痕自他的左肩斜劈而下,尤其肩头所伤之处,还泛着青紫之色,虽说是皮肉之伤,想来他也必是疼得厉害。因而深悔自己刚才那一怒之下的出手过重。
于是,她转身在帐子一角的箱笼里,取出了瓶疗伤药来,缓缓地倾了一些出来,倒在他的伤淤之处,以纤纤玉指替他轻轻地涂抹,擦拭。
这疗伤药乃是一种透明的膏状液体,味道颇有一些辛辣的气息,但涂抹在伤处,却是感觉不到如何的刺激,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感,隐隐地在伤痛处蔓延,很快地便把那种火辣辣的灼热痛感给遮盖住了。
小郡主一边给他擦药,一边悠悠地说道:“本郡主还以为,是你这小子见到了我那德妃姨娘,被色迷了心窍,再也不想回来了呢。”
张梦阳苦笑道:“郡主你可太也把我小瞧了,我张梦阳虽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丈夫,可也绝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小人。萧太后虽然和你一样,也是神仙一流的人品,但她于我又没有救命之恩,在我心里,又怎能和你相提并论?”
小郡主这时刚给他擦完了药,听他这么说,抬起手来轻打了他一个嘴巴,冷哼一声道:“假如我对你没有救命之恩,在你心中,德妃姨娘就能与我相提并论了,是不是?”
张梦阳见说,方醒悟过来说错了话,赶忙改口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太后本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何况又加上了一层救命之恩,那可就更加无法相比了。”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想:“你与你那德妃姨娘都是极美的女子,都是国色天香的极品人物,可谓是各擅胜场,实在是难分轩轾。
可我张梦阳对你情有独钟,又怎会一见其他女子,便色迷心窍到把你忘记的地步?
我今天这么说,他日若是传入了太后耳中,不知她听了又会作何感想,想来也是要对她费一番唇舌,才能把她哄得高兴起来吧。看来再怎么地位高的女人,都摆
脱不了小心眼儿的毛病,尤其漂亮的女人就更是如此。”
“你给我少来。”小郡主不依不饶地道:“你这家伙因为勾引有夫之妇,曾被人家往死里打,我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被你引诱的那女子,究竟是个何等样人。偏偏你这臭小子嘴巴又紧得很,任怎么说都是死不承认。
你别以为我就没办法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等到被我查的一清二楚的时候,瞧我怎么要你的好看。所以,我现在奉劝你,还是一五一十地与我招来的好,免得到时候又要皮肉受苦。”
张梦阳见她又提起这茬来,心里一急,便赶忙发誓道:“这件事我早就给郡主说过了,真的是毫无半点儿隐瞒,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我也极盼望郡主能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还我一个平白。我也很想知道那个所谓的有夫之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请郡主相信我,只要能见着她面,由我当面与她对质,误会立马就能冰消水释,真相也就能露出水面来了。”
小郡主揪住他的耳朵笑道:“你小子倒想的美,只怕与她当面对质之时,并不是什么冰消水释,而是你两个再续前缘,水乳交融呢。”
一句话出口,小郡主登时觉得不妥,但想要把话收回却已不及,一时间不由地羞生双颊。
张梦阳此前在韩打虎处听说了小郡主曾在无人之时,在自己的脸颊上印过一吻,此时看到她脸上红晕乍现,说不出的娇美无限,情动之处,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勇气,竟不自禁地把双臂伸出,将她搂住,也在她红晕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小郡主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大胆,趁自己毫无防备之时搂抱轻薄自己,随即大怒道:“好大胆的贼子!”立时便想要挣脱他双臂的搂抱。
张梦阳对她日思夜想了好几个月,今日好容易有机会一亲香泽,岂肯轻易放手,也不理会她如何挣扎,只将双臂把她楼的更紧了些。
小郡主有生以来头一次被男子这样地紧紧抱住,而且这个男子,还是那个据他说是被神灵指引着才寻找到
自己的人。
他虽然看上去有些傻乎乎地,但却也不无可爱之处。他虽然有些来历不明,但对自己倒也忠心,而且目光与神态之中,也是时时地掩饰不住对自己痴迷。
小郡主羞红了满脸,一颗芳心也是突突地跳个不住,只觉张梦阳的一双手臂牢牢地控制着她,遍布全身的异样的感觉,也在牢牢地控制着她。
他那粗重的呼吸喷在自己的后颈之上,只觉得那气息滚烫撩人,一时间心神荡漾,全身酸软,竟是说不出的快美难言。虽然意识中还想要挣扎,四肢却哪里还使得出半分力气?
小郡主有气无力地对他说道:“你……你个坏蛋,我命令你赶紧把我放开,要不然……要不然我可要喊人了。那,那样一来,你会……你会死的很惨。”
张梦阳一边搂着她,一边对着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想要我死的话,你就只管喊人吧。要我放你,那是决计不会的。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完全有权利拿回去。只要能死在你的手上,不管多惨,我都愿意。”
说罢,他又把自己的嘴唇凑过去,毫不客气地吻在了她的樱唇之上。
小郡主嘤咛一声,把头一偏,躲过了她双唇的纠缠,一双美目满含羞怒,急得几乎都要哭了出来,“你个死人,还不赶紧放开我,你真的想死啊,若是被梅里月里他们看到,那可就麻烦大了!”
他耳听着小郡主的话,能明显地感觉出她的语气中,隐含着一丝对自己的担忧。张梦阳顿感心中满足,便依言放开了她,脸上含着一抹得意的笑。
小郡主一眼瞥见了他脸上的笑来,不由地大怒,甩手就赏了他一个嘴巴。
就在小郡主抬手还要再打的时候,突然帐外传来梅里的声音:“启禀郡主,九公子夤夜造访,说有要事要求见郡主。见还是不见,恭请郡主示下!”
小郡主与张梦阳闻言都是一惊:老九萧麼撒这么晚了赶来,能有什么要事?真有要事的话,为什么不径去与王爷商议,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郡主与张梦阳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事出蹊跷
,不知这老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小郡主转头对着帐外说道:“就说我已经睡下了,给九公子找个下榻的地方,有什么事明早再谈不迟!”
却听得萧麼撒在外边打了个哈哈说:“郡主休要蒙人,你如果真的睡下了,这俩丫头怎么还会站在帐外听差?看在我大老远儿赶来的份儿上,你就赏脸见我一见,又有什么打紧?”
紧接着,就听见萧麼撒与梅里、月里在帐外喧哗,定是萧麼撒执意要往里闯,梅里、月里执意拦阻以致产生了龌蹉。
小郡主知道这老九萧麼撒曾在天祚帝面前拨弄是非,把害死燕王挞鲁的罪责一股脑儿地推在了张梦阳的身上,此事真假到底如何,她还没来得及向张梦阳询问。这个时候,可万不能让老九得知他回来的消息,否则他哪里还有命在?
小郡主知道梅里、月里决计拦老九不住,这该死的老九闯进来只是瞬息间事,想要把张梦阳藏匿起来,左右看看,却不由地叫苦起来,这帐子虽大,却找不出一个可以把人藏得严实的所在。
张梦阳也是焦急万分,感觉实在不行,就躲到门帘一侧,趁萧麼撒挑帘进来之时,使用小追风身法快速地蹿出账去。
可这时候,老九的声音已到了帘外,小郡主情急之下,看到了搁在帐子一角的盛放自己衣物用的箱子,便朝那箱子一指说道:“快躲到那里边去!”
张梦阳飞快地窜将过去,把箱盖一掀,悄无声息地跃了进去。小郡主跑过去刚把箱盖阖上,老九萧麼撒便笑呵呵地挑帘钻进了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