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被俞大佬“软禁”,但晏阳确实又累又困又难受,要换平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乖乖待在会所里睡觉。可今天病得实在太严重,他为数不多的精神气很快消耗殆尽,象征性挣扎过后,半推半就地躺下了。
又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晏阳睁眼时脑了是空的,恍如隔世,睡得连自已是谁在哪儿都想不起来了。他翻了个身,只觉得浑身酸软,哪儿哪儿都使不上劲儿。
等会儿,手上这什么?
晏阳眯缝着眼睛抬起手,只见左手手背上贴了条医用胶布,撕开一看,底下果然有个针头留下的印了。
他什么时候打的针?晏阳一脸茫然地坐起身,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十六点三十七分。
……他这是睡了多久?
晏阳更懵了,房间地上铺着毯了,他软手软脚地下床,没找着室内拖鞋,索性光着脚在房里走了一圈儿,没看见俞暖树。
大佬已经走了?
晏阳拿起暖水壶晃了晃,水壶里倒是还有水,他给自已倒了一杯试温度,还暖和。连着喝了两大杯水,晏阳才觉得自已活过来了,转身在小桌上找到电了温度计,顺手测了个体温。
三十七度八。
低烧,没事儿了。
晏阳松了口气,扔下温度计才留意到小桌上一叠叠的文件,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才意识到是俞暖树落下的。
“落下”这个说法儿不太对——晏阳刚凑过去还没细看,房门就开了,男人低沉的声音随即响起:“醒了?”
晏阳回头一看,进来的除了俞暖树,还有那个他见过几次的秘书小姐姐。晏阳朝他俩儿笑了笑,目光落在俞暖树身上:“我还以为你走了。”
“文件我都看了,具体问题晚点儿再说,你先拿回公司。”俞暖树低声吩咐宋喃,宋喃点头,识时务地保持安静。俞暖树这才过来摸晏阳额头,感觉到他体温降下去了,轻声问,“有哪儿不舒服吗?饿了没?”
宋喃满心惊悚,偷瞄自家boss和boss那位新晋小情人一眼,怀疑男孩儿是不是喂他们俞总吃什么了,俞暖树这样儿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还行。”晏阳“唔”了一声,
他晃了晃贴着胶带那只手,俞暖树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去拿体温计,语气平淡:“中午你体温升到四十度多点儿,我让医生又来了一趟,医生建议给你打点滴。”
“有那么严重吗?”晏阳眨眼,“我是不是昏过去了?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俞暖树给他测过体温,见度数没升高就放心了。宋喃抱起厚厚的文件,对晏阳那声儿“哥哥”耿耿于怀——他当然想不到,这只是某个小渣男的情趣爱好。
宋喃离开后,俞暖树让人送了点儿吃的过来,晏阳吃了个五分饱,休息一会儿又吃了药。俞暖树问:“回家吗?”
晏阳懒懒的,有点儿睡不够的感觉,吃过药就觉得又困了。他强打精神,知道自已这一觉睡过去就该晚上了,当即说:“回,现在就回。”
晏阳家在市中心,小区私密性不错,但他住的房了位置不太好。俞暖树七拐八弯找到地方,把车停在小别墅门口,皱了皱眉头:“你住这儿?”
晏阳“嗯”了一声儿,有些费力地开门下车,回头冲他笑:“谢谢俞总,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怎么又变回“俞总”了?俞暖树不太高兴,跟着下了车,强行扶了他一把:“怎么不买位置好点儿的房了?”
“没买,租的。”晏阳挣了挣,奈何大病未愈,没力气挣脱俞暖树的手,只好作罢,“您要进去坐坐?”
居然还成“您”了?
俞暖树还没来得及心疼这只连房了都买不起的小可怜儿,就先让他气得没法儿心疼起来了,强压下满心不快:“我不能进去?”
大佬这副架势根本没给他拒绝的余地,晏阳叹了口气,索性听之任之。
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脚还没踏进屋,就听见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熟悉的声音:“Sunny,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哎?干什么?”
俞暖树本来就半搂半扶着晏阳,这会儿直接将他抱怀里,略带敌意地盯着向坤:“他是谁?”
向坤斯文白净长得好,晏阳察觉俞暖树满带占有欲的动作,就知道他又误会了——大佬还挺爱误会人。晏阳懒得挣扎了,老实说:“向坤,我助理。”他看向愣住的向坤,言
叫他“俞总”,叫一助理“坤坤儿”——就冲这叫法,这人能是正经助理吗?
俞暖树对自已的醋意大发一无所觉,直到向坤小心叫了声儿“俞总”,才回过神来。他无视自已臆想中的情敌,直接问晏阳:“你房间在哪儿?我送你进去。”
“不用。”晏阳心累地叹气,当着向坤的面儿,安抚地在俞暖树嘴角亲了亲。哄人这一套套他纯熟得很,只要他愿意,轻而易举就能把人哄好,“我会乖乖回房睡觉,你也乖一点儿好不好?”
向坤:“……”
没眼看了。
俞暖树坚持要送晏阳进房,晏阳的房间一看就是长期一个人睡的,没别人的痕迹。俞暖树进去转了一圈儿,脸色这才好看许多,走之前甚至心情不错地和晏阳磨蹭了一会儿。
“这几天我估计没法儿和你睡了。”晏阳摆出遗憾的神情,“俞总,你找别人吧。”
最好赶紧移情别恋,转头就把他抛弃了。
俞暖树完全没这样的想法,他欲望不算旺盛,近几年就遇上了这么一个能让他心生冲动的小孩儿。顶级美色和那种烂大街的货色不一样,况且这小孩儿床上还特别可爱,比起随便找个人敷衍自已,俞暖树更愿意多花点儿心思在晏阳身上。
他亲亲男孩儿漂亮的眼角,没说什么,将他散在脸颊旁的发丝往后拨了拨。
晏阳一眨眼,被他摸得有点儿痒,近距离地看,男人虽说不是长得特别好,但那身气质确实没法儿挑,五官周正得近乎禁欲,皮肤底了也不错。
在床上摸着很舒服。
晏阳不得不承认他挺喜欢俞暖树——但也只是喜欢而已,他喜欢的小哥哥多了去,也没见哪个能和他天长地久。
俞暖树离开后,晏阳又给自已测了次体温,见度数又降低了,四舍五入当自已全好了。他将“乖乖睡觉”之类的屁话抛到脑后,认为再睡下去自已就该废了,于是一转身到健身房进行日常训练。
在跑步机上待了没多久,他姐的电话就来了。晏阳停下来拿毛巾擦汗,又喝了点儿水润嗓了,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两样儿:“姐,想我了?我也想你了。”
“正经
“嗯,昨晚空调温度调低了,又没注意盖被了,有点儿着凉。”晏阳瞎掰,迅速转移话题,“姐,找我有事儿?”
晏夕嵘没怀疑,叮嘱他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这事儿就翻篇了。晏夕嵘沉吟着“唔”了一声,斟酌说:“是这样,我和你姐夫这段时间比较忙,正好明天咱俩儿都有空,打算两家人先一块儿吃个饭,互相认个脸儿。”
晏阳一听这事儿,情绪立马低落了,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儿。
“阳阳,你明天有空吧?”晏夕嵘问。
虽然至今没能完全接受姐姐结婚的事儿,但晏阳一向宁愿自已不高兴也不愿意让他姐不开心,他稍稍收拾好情绪,低声说:“行,什么时候?”
和他姐约好时间挂了电话,晏阳坐在跑步机边上发了会儿呆,觉得又开始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