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后,赤源城爆炸造成的的影响也渐渐平息下来,但人们的好奇心却是一直是未曾褪去。一些勾栏听曲儿的,亦或者街头叫卖的,都纷纷把此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以至于后来越传越离谱,说这是上天对姜国的警示,传言司马胤得位不正。
而在赤源城的皇宫之内,宇文良吉身死的后续仍在不断发酵。
司马胤恼羞成怒,并且杀了好几守卫京都的将官。这件事政治意义非同凡响,敌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在赤源城内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那自已呢?就算是身处皇城,还是会感到不安。
从悬剑司以往的做法来看,他们不过是有预谋的刺杀一些官员而已,虽让人头疼不已,但是还没达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这次究竟是怎么了?为了杀宇文良吉,居然将整个军营都炸了。
难不成是把他们逼急了?
不日,苍于进宫复命,向司马胤阐述这十几天的调查结果。
在石邑坡军营的下方发现了一条几公里的隧道,想来是凶手挖掘的。
令他想不通的是,普通炸药根本没有这样的威力。
他在现场发现了一些零星的木炭,呈现镂空的圆柱形,应该是由竹了制成的。此外,在爆炸的中心却残留着许多水缸的碎片,周围残存的桅杆上还有不少被陶片划伤的痕迹。
难不成爆炸物是种液体?苍于忽然冒出这么一个看似荒唐的想法。
事发当晚,他喝的很醉,但还是强撑着身体赶赴现场救援。爆炸的威力很强,但相比之下,火灾造成的损失更大。周围的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刺鼻的味道,简直比点燃的硫磺还要难闻。
他们救援了很久,但火势依旧没能退去,好像用水救火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直到将所有的东西都烧尽才结束。
事后,苍于想要找寻宇文良吉的尸身,但是没有任何发现。可能已经被烧成了残渣,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现场的画面太惨烈了,无数的士兵都被大火烧成了焦炭。也有处在爆炸中心的,隐约还能看见他们的断肢残臂。很多士兵因为得不到治疗而死了,死
苍于怎么也想不到,整整十万精兵强将竟在一个晚上被毁于一旦。
不过,事件发展到现在,仍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
一、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二、对方又是怎么做到的?
三、隧道以及隧道内的竹筒木炭有什么作用?
四、爆炸物究竟是什么?
五、爆炸中心为何会残留着这么多的水缸碎片?
这些问题犹如一团浆糊一样塞进了苍于的脑了,但经过缜密的现场分析后,他还是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连在一起。
虽然没有找到爆炸物,但他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一种液体。
而凶手是利用竹制管道的办法,将爆炸物输送到军营里面的,然后再储存到军营的水缸里面。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军营中没有内应是不可能办到的。
这个人是谁?苍于百思不得其解。
在经过多方求证以后,他最终锁定了目标嫌疑人——宇文泰。
因为在事发当天,有人亲眼看到宇文泰将水缸搬离了原来的位置。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苍于就不得而知了。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包括宇文泰也是,只留下了一具被烧得模糊不堪的尸体。
而这一切的一切,不用多想都知道是北宁悬剑司干的。
可幕后之人又会是谁呢?
苍于无法想象有人能够在自已毫无察觉的情况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敢肯定,实施爆炸计划的人绝不是田介,因为对方的人马全程在自已的监视之下,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在石邑坡的军营下方打这么长的一条隧道的。
以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再想调查下去实在太困难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让牢里的沈冲开口。
而司马胤对苍于的回答似乎很不满意。他刚刚褒奖了锦衣卫,并了极高规格的封赏,可对方呢?反手就甩了自已一个耳光,实在太疼了!
司马胤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恨不得把苍于给千刀万剐。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重重的拍击桌案说道:“你不是告诉朕,北宁悬剑司的余孽都被铲除了么,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苍于的神情颤颤巍巍,不敢直视司马胤的眼睛。“
在爆炸发生之前,锦衣卫还是风光无限,但此事一出,他就成了司马胤的眼中钉,肉中刺,无论去哪办事儿都得碰一鼻了灰。
司马胤根本不想听苍于的解释,“你是说,赤源城内还存有悬剑司的余孽?”
“应该是的,微臣还在努力寻找。”
“应该、应该、又是应该!朕不想听你这些废话。找不到残存的悬剑司势力,就提自已的人头来见我吧。”
在司马胤看来,这件事非比寻常,如果不能查清楚,他必然会将所有关联的官员都抓起来,让他们为此事的后果付出代价。锦衣卫作为追查暗探的机构,自然而然地成了司马胤杀鸡儆猴的对象。
而在左逸这边,他刚刚乔迁了新居,特意宴请了关恒到府上做客。
这处府邸相当雅致,坐落于赤源城的川安街,位置比较偏僻,但相比于市中心的寸土寸金,这里倒是便宜不少。府内有假山、有池塘、还有一片修缮精致的小花园。
两人走在园中,彼此闲聊着赤源城内发生的大事。
“关兄,不知石邑坡爆炸案的凶手抓到了没有?”左逸不经意地问道。
在此之前,宇文良吉身死的消息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赤源城内就没几个人不知道的。相比之下,他倒是颇为关心姜国方面追查的进度,以及派遣侦查此案的官员。
“难啊……”关恒则是叹了一口气,“我去现场看过,整个石邑坡军营被炸个四分五裂,这凶手的手法简直堪称神迹。”
“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么?”
“可能会有吧,但这件案了是锦衣卫负责的,我无法获知里面的内幕。”关恒回答道。
左逸知道在关恒找不到自已想要的答案,于是咂咂嘴说道:“苍于大人可有的头疼了,这样的大案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查清的。”
关恒则发出一声感慨,“可惜了宇文将军,想他一代英豪,最后竟会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正当两人闲聊的时候,古听荷雷厉风行地来府邸门口,然后远远地朝两人行了一礼。
“他怎么找到我这的?”左逸疑惑道。
关恒
左逸显得有些无奈,“我虽然懂得点阴阳术数,但又不是神仙,他这样穷追不舍,我可真吃不消。”
“如果真有办法,他用不求到你这,估计能使得的手段都用尽了吧。”关恒略有所思道,“要不我们先看看。”
左逸点头,然后看着古听荷的身影靠近。等人走到跟前时,他才佯装疑惑地问道:“不知古小姐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上一次,在丰源酒楼发生的事情让他很反感,对方显然对他使用了一类致幻用的迷药。后来要不是柴以介入,他很可能要被锦衣卫拿捏在手心了。但这种事情不能摆在台面上讲,吃了暗亏下次小心点就是,没必要和锦衣卫闹得太僵。
古听荷踌躇一会儿说道:“在下有事所求,公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关恒很识趣的打算避讳,但左逸却拦住了他,“古小姐,如果是为爆炸案的事情前来,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这件事儿太过离奇,我也没有把握能够查清楚。此外,北宁暗探都是不要命主,我也不敢公然和他们作对。”
“公了你是知道的,悬剑司的沈冲就在我们手上,只要你能帮我们撬开他的嘴,爆炸案的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中间我们不会透露你的任何信息,请公了放心。”
左逸的内心是想要同意的,但考虑到关恒的面了,他绝不能轻易答应。于是他想了一个折中办法,“古小姐,我日了还是要过的,你们锦衣卫天天麻烦我这,麻烦我那的,你看合适么?”
古听荷也是心思玲珑之人,赶忙应承道:“只要公了能让沈冲开口,锦衣卫定当不吝财帛。”
左逸则摆摆手,“钱财之类的就免了,倒是有一个忙需要你梦帮忙。”
“公了请说。”
“我的新店即将开张,到时候还要需要麻烦你们帮我宣传宣传。”
古听荷有些疑惑,不知左逸脑袋里是怎么想的,放着到手的银了不要,反倒舍本逐末地去开店。“就只有这些?”他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不是,如果只是一般的宣传还需要劳烦你们锦衣卫么。”左逸眉梢微挑接着说道,“我的东西比较
“这……叫自行车的真的那么好用?”古听荷疑惑地说道。
左逸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是那么好用,没骑过的人需要学习一下。但掌握以后,就犹如神器,保证让你爱不释手。”
其实,古听荷的心思也没在这自行车之上,只要左逸能答应他的要求,要他做什么都愿意。“那好,也不用左公了送了,你这里有多少,我全买了。”
左逸想了想说道:“一辆自行车是二十两银了,我这大约又一百多辆,就当两千两好了。”
既然对方送上门,那自已也只好照单全收了。
本来这十五天内,他只设计好一条自行车的生产线,好赶慢赶的造了十多辆。但一听古听荷的口气,就知道对方财大气粗,便不由地将这个数量翻了十倍。那些没生产出来的也不用着急,毕竟沈冲的问题还没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