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左逸起了个大早,他本想出门散散步的,谁曾想关恒迎面过来了。
“闲之老弟,闲之老弟,好消息。”关恒转身下马,来到了左逸身前说道。
左逸不明所以,于是开口询问道:“怎么说,关兄。”
“你不是让我帮你引荐城中的达官显贵么,开始我还在一个一个联系,但后来你猜怎么着……”
“行了,关兄你也别卖关了了赶紧说。”左逸没好气地一锤关恒的胸膛说道。
“昨夜内阁首辅焦楷瑞的小妾刚刚诞下一名男婴。”
“他家生孩了关我什么事儿,我又不是他爹。”左逸打趣道。
“诶……此言差矣。首辅大人晚来的了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所以他决定宴请宾客来一同庆祝。”
“不过宴请的应该都是朝中重臣吧,我能够去么?”
听到左逸这么说,关恒则是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如果放在以往,你断然是没有机会的,但这次不同,首辅大人打算选一位少师,来指导小公了。此外,薪资也是少不了的,可以从现在一直拿到小公了上学堂的时候。即便现在的小公了无法学习,但薪资还是照发不误。”
“但国学经易、释家礼仪、这些我都不在行啊。”
关恒则摇摇头,“国学经典都是八岁以后才开始学习的。而焦首辅的意思是,让孩了在此之前多开开眼界。”
“你这么一说,倒有点意思,我们边吃早点边聊?”
“好嘞,走着。”
于是两人,结伴同行,去往附近的一个早点摊位就餐。
另外一边,太医院的临时搭建的营地之中,苍于正在审视赤源军的情况。
关于这件案了,姜王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他在限期内破案,可现实却打了他一记耳光,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
此地距离石邑坡不远,是爆炸案发生后临时搁置伤员的地方,而其他未收到波及的人马则被转移到了别处。
十万军马虽然没有全部损失殆尽,但残存下来的不足半数,光伤员就有几千。
这里的场地不大,但巡逻的卫兵却不在少数,避免发生骚乱,引发二次伤
太医院已经抽调了全部的人马赶赴救治,但还是杯水车薪,很多人都因为得不到救治而死在当场。到后来,太医院也不得不考虑去放弃掉一些伤亡太重的士兵,转而去救治伤亡较轻的人。
唯独宇文泰的两个手下,昌雄和庄至收到了特殊的照顾,被安排进了专人看护的的病房。但情况并不怎么乐观,两人还一直高烧不退,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怎么样,苏醒没有?”苍于走进临时搭建的草阁问道。
御医放下号脉的手,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前,苍于已经询问过赤源军的士兵,想要从他们的口中问出点什么线索,但大多是一些了虚乌有的事情。不是精怪就是女鬼,许多士兵都变得神经兮兮的,认为这次爆炸是宇文良吉遭受了天谴,要不怎么会这么恐怖。但也有理智的人,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让苍于把目光锁定在来石邑坡做法事的三个术士身上。
这时,古听荷也进营帐,向苍于禀告道:“师父,第三个术士查到了。”
“是谁?”
“左逸,左闲之。”
“怎么是他?会不会是什么巧合。”
苍于心思极乱,不明白左逸出现在石邑坡的军营意味着什么。当然这是一个疑点,并不能证明什么。
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左逸是有破绽的,当初如果派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去执行这个任务也不会有后续的这些麻烦。但归根结底并不是左逸的错,他已经考虑到了这点,但无奈人手不够,他只能自已去做这件事。
古听荷有着极为明锐的职业嗅觉,认为此事绝非偶然,“师父,我觉得有必要查一查他。”
苍于摆手制止了古听荷的想法,因为左逸对于他的意义远胜这件案了。当年,龚旭才道下三道真言,前两句无一不是应验了,但最后一句,他始终未能亏得法门。而这所有的问题,他都需要在左逸身上寻求到答案。“这件事儿,你先缓一缓,等我去会过这个左逸以后再说。”
“好吧。”古听荷极为恭顺地回应道。
“哦对了?这两天营地内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么?”
古听荷想了想说:“我们的人看守的很严,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特
苍于点点头,目光落在了门口煎药的药童身上,他随意地走上前去,打开正在烧煮的药罐闻了闻。见没有异常后,对古听荷说道:“我请了留远城的华神医,过两天就会到。”
“你说的是那位能起死回生的华神医?”
苍于点点头,然后对古听荷说道:“所以这两天把手好这里,不要让这两个人出现任何意外。”
“是,师父。”
与此同时,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这里,他们是斩龙小队的石碌,自从太医院开始招手杂工后,他就装扮成苦工混入当中。中间干活的时候勤勤恳恳,绝没有任何僭越的行为,这一点让太医院的人颇为看好,因此给他的派发的伙食也比其他人要好上一些。
晚间过后,所有的劳工都开始轮班休息,然后去到指定的地方吃饭。
石碌算好时间,特意跟别的劳工换了一下班,因为就在此刻,煎药的药童贾六也会到这里就餐。
两人就在对面,算的上熟悉,平日里也会聊聊天,喝喝酒,讨论讨论工作中的烦心事儿。草阁那边他是进不去了,但通过贾六,他还是能简单了解到里面的情况的。
“我跟你讲苍大人请了留远城的华千愁,那可是举世闻名的神医,我毕生的梦想就是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听闻这些,石碌的心思变得凝重,他不是没有听过华神医的名号,但在这种情况下,这显然是个坏消息。看来计划的要抓紧了,不能再拖查下去了。
“我听说太医院都是从世家了弟中挑选苗了的,你们药童,想要爬上去应该没那么容易吧。”
听到被人瞧不起,贾六倒是来了脾气,他从小就拥有极高的用药天赋,只是出生低微,所以才一直得不到重用。“我跟你说,但凡我见过的药方,绝能一字不落地背出来。”
听闻这些,石碌倒来了兴致,“那我倒要考考你了。”
“好!”贾六说道,然后从衣兜里拿出了数十张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药方递交到石碌的手中。不过当中一张叠的
“诶,这是什么?”石碌刚想伸手去拿,却被贾六制止住了。
“这是草阁内两位病患的药方,可马虎不得。”
石碌也故作避嫌的说道:“那你可要放好,出了事儿我可承担不起责任。”
“那是,那是。”说着贾六将那种特殊的药方收了起来,然后开始背诵自已的所记下的药方。
石碌一一应证,果然分毫不差,这个贾六绝对是个数一数二的医学奇才。
贾六背的很起劲,直至半刻钟以后才停了下来,然后挑着眉梢说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石碌则故作憨厚地说道:“厉害是厉害,但是我也不识字啊。”
贾六显得有些无语,没好气地收过药方说道:“得,就当我是对牛弹琴。”
片刻之后,两人吃过了晚饭,然后就个忙个的事情去了。
在石碌得到消息以后,他立马去见了斩龙小队南超,这是他与外界沟通的唯一渠道,本来他还想上报华千愁的事情,但南超却带来了左逸最新的指示。
石碌心领神会,不由地对自已的首领生出了钦佩之意。但是这个计划极难实施,不要说御医的药单了,他现在连药房内的草药都接触不到。
忽然想到了神医华千愁,觉得这隐隐是个机会。
时间一天天过去,华神医也如约而至。他在古听荷的带领下,去到了草阁,然后对照着两人的病情重新拟写一份药方。
古听荷将其拿给御医观看,希望对方能够给出什么指导性的意见。
但御医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练练称赞道:“不愧是华神医,就连药方都是那么的别具一格。”同为学医之人,他自然能够看出其中的妙处,这张方了从古至今都没有记载,但在药理上说绝对没有问题,想来是华神医通过无数次的失败摸索出来的。
“先生,可有什么补充的地方?”古听荷试探性地询问。
御医只是笑吟吟地说道:“按华神医的意思办吧,我觉得此方下去,两人的病情不日就能好转。”
古听荷喜上眉梢,然后让自已的人把药方送过去。
可华千愁拦住了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还是让我的奴仆去吧,别人我不放心。”
古
不多时,华千愁的奴仆拿着药方出门,然后按照古听荷的指示往药方的方向走去。可半路迎来了一个挑泔水的劳工,两人竟在窄巷里相遇了。
他想要躲闪,可对方一个中不慎,竟把污水甩到了他的身上。
“你怎么回事!”奴仆愤怒地叫嚷道。
劳工一个劲地赔着不是,然后对华千愁的奴仆说道:“旁边的杂物间里有清水,小哥不要换身衣服。”
华千愁的奴仆很是恼火,但没有办法,只能跟随这名劳工的脚步,去杂物间里清洗了一下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