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紧紧的将司马三娘拥入怀中。
这下子,轮到司马三娘一愣了,任由燕赤霞紧抱着她,脸上闪过一抹羞涩。
“师娘,我也要抱……”
咳咳……
少儿不宜,童言无忌。
被燕赤霞带回来的孩童见燕赤霞和司马三娘抱在一起,委屈的说道。
“金光哥哥抱你……”
另一个孩童,金光抱住了他。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都陷入了昏迷?”
司马三娘松开燕赤霞,燕赤霞精神还有些恍惚,这会儿听见司马三娘的话,当即想起自己这些人莫名中招了。
“哎呀,不好了,那些书生呢?”
司马三娘摇头移开身子,燕赤霞定眼一看,那些书生就在司马三娘的身后,顿时松了口气。
“大意了。”
燕赤霞叹了口气,然后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司马三娘,司马三娘沉思片刻,转而看向四周的白雾。白雾并没有被驱散,而是一直在司马三娘前方,似乎只要司马三娘等人有异动,白雾就会扩散过来。
“金光,流云,把那些书生叫醒!”
司马三娘说了一句,金光松开流云,与流云分开,随后叫人。
“哎,醒醒……”
不一会儿,宁采臣等人苏醒过来,望着眼前的画面,众人皆有些诧异。
“我这是在哪?”
“发生了什么事?”
“头好疼……”
“……”
“呜呜……”
宁采臣突然听见冯生在低声哭泣,其余书生也表情各异,宁采臣走到冯生身旁,问道:“你怎么了?哭什么?”
“哎,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秋容难产死了……”
冯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神情十分沮丧。
燕赤霞看着这些书生魂不守舍的样子,也知道这些书生方才经历了什么,联想到自己的幻境,燕赤霞开口提醒众人道:“方才我们中了妖怪的妖术,陷入幻觉之中,你们所经历的都是妖怪给你们带来的幻境,不必当真。眼下当务之急是消灭阻挡在我们前方的无名妖怪……嗯,且休息片刻,我等再行赶路。”
许是考虑到这些书生的状况,演出戏并未急于求成,而是让这些书生休息一下。
众书生听后,便坐在地上,陷入沉思。
“哎……”
蒲松龄来到宁采臣身边,坐了下来。
“蒲兄这是作何?”
宁采臣三人望着蒲松龄,蒲松龄苦笑,说道:“说是幻境,可为何如此真实?”
刚刚从悲伤中脱离的冯生仿佛想起了悲伤往事,于是连忙点头,说道:“是啊。”
一直沉默的乔生问蒲松龄:“蒲兄,不知你做的是什么梦?”
蒲松龄惊愕一下,随即说道:“也不是什么难以言齿的幻境,我梦见我深居深山,有三妻四妾相伴,本以为这般神仙日子与我相随到永远,却不曾遇见一个长发和尚,告诉我自己的七位妻子是什么妖怪变得……虽然我不信,但想想,每日的山珍海味,每晚的夜夜笙箫,以及其他诸般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怀疑的种子便种下。
之后虽说一直相伴,但随着年纪老迈,疑心越来越重,之后,我又遇见了那和尚,这一次他问我要不要走,我犹豫之后,最终点头。
离开宁静的大山,来到繁华的盛世,才发现,自己一无是处,而那和尚,早已经不知所踪。
所幸,自己还有读书识字的本领,于是在一村社当起了教书先生。
日子这般过去,心中对妻子的思念却越发浓重。
一夜,正值深睡之时,突然听见鸟鸣之音,猛然惊醒,发现七位妻子早已经站在床前。
想来她们是带我回去,可实际情况与我想象截然不同,七位妻子恸哭一阵之后,与我道别,最终化为一滩水。
之后,我寻遍天下,也不曾找到往日居所,年迈之际,我独自一人寻了处山间小屋,住了下来,直至老死。”
蒲松龄说完,一时之间,忍不住抽泣起来。
“蒲兄真乃性情中人。”
蒲松龄摇头:“若是当初任之,也不会……而今,悔之晚矣……”
“节哀顺变……”
蒲松龄:“……”
“冯兄,不知你梦中经历了什么?”
蒲松龄收拾情绪,问道。
冯生摇头苦笑:“我梦中与秋容成亲,结果秋容难产,不值一提,让诸位见笑了。”
“乔生……乔生……你怎么了?”
宁采臣见乔生面无表情,于是叫了乔生一句,却发现乔生无动于衷,于是又叫了几下。乔生反应过来,疑惑的看向宁采臣,说道:“哦哦,我没事怎么了?”
冯生插嘴问道:“对了,乔生,你梦见啥了?”
“我……”
乔生有些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冯生见状,不由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问道:“冯兄,你该不会也像蒲兄一样梦见自己妻妾成群,好不快活吧?”
蒲松龄:“……?”
咳咳咳……
乔生连忙摇头,将自己梦中的情景说道出来:“说来奇怪,我梦见自己变成了当地的城隍,因缘际会时与两名女子相爱,嗯,比不上蒲兄的三妻四妾……”
蒲松龄:“咳咳咳……就别打趣我了,实在羞愧。”
众人乐了,不由会心一笑。
乔生继续说道:“后来,这件事被天庭知道,因为人神殊途,天庭派下天兵天将想要强行拆散我们三人。这件事被我好友得知,于是私自将这件事告知于我,我等三人无奈,本准备暂时躲避,但得金龙告知,此事或许可寻人间帝王庇佑。”
“金龙?”
冯生打岔,问道。
乔生点头:“嗯,金龙自称自己是金龙化身,因为与自己有段因果未了,这一次是前来了却因果的。我半信半疑,金龙的出现让我更加紧张,虽然金龙告知我并让我去寻求皇上庇佑,但出于怀疑,我探查了金龙一番。后来发现,金龙确实是金龙,如金龙所言,皇上天生神贵,不惧天庭神兵,于是我带着两位妻子寻求皇上庇佑。
皇上也确实允诺我们三人暂居皇宫,但天兵天将依旧不肯放过我等,竟然引动天雷,想要将我劈的魂飞魄散。
这件事惊怒的皇上,当即命人缉拿天兵天将,最后将天兵天将午门斩首。
如此一来,虽然我等被解救出来,但皇上可算是彻底激怒了天庭,天庭直接降下惩罚——大旱与大洪。这两场灾难使得人间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皇上也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天庭,于是指天怒骂。
天庭神人得知这件事后,勃然大怒,最后更是降下神怒——飞火流星。
流星陨落,死伤无数。
皇上盛怒,于是召集人间修士反天,但这场战斗注定失败,最后,天庭斩尽人间修士,并从此断绝人间成仙路。不仅如此,天庭为了惩戒帝王极其子民,命令地府大闭千年,不收恶鬼。此举遭到地府大能强烈反对,但奈何天庭神人威严如山,一言出万人遵。
最后地府关闭,此后,所有死去之人魂魄均无法进入地府轮回转世,自此,千年之后,整个人间彻底变为炼狱。”
嘶……
神恩如鬼!
众人听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待到乔生讲完,宁采臣问道:“那你们最后怎样了?”
乔生听后,自嘲一句:“我等三人早已经化为人间鬼,受金龙报恩,最后进入龙界,长生不死。”
说完,乔生握紧拳头,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结局,可偏偏他又无能为力。
“想不到,乔生的经历竟然如此神奇!”
蒲松龄赞叹不已,他的人生极其平淡,比起乔生的经历,当真是不值一提。
“哎,蒲兄、采臣、乔生还有我都讲了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那么你们呢?”
和宁采臣同伙的还有几人,分别是蔡延一、李兰陵以及后来加入的罗贤四人。一听冯生的话,众人相视一眼,李兰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渐渐地,众人看向蔡延一。
蔡延一见众人看向自己,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沉默良久之后,蔡延一这才说道:“比起诸位仁兄,或许我的梦境过于荒诞。从梦中一醒来,我就发现自己成为了一郡之王,称为郡王。郡王之上虽然有陛下,但各自为营,郡王只需要每年向陛下上供就行,说起来,郡王在自身郡土内,俨然是一方霸主。
成为郡王之后,本就心中有万千抱负,如今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于是便每日兢兢业业,可谓是励精图治。成果也是有的,至少让郡城以及其管辖下数十个小城的百姓……嗯……幸福指数节节高升。
最后,在举城同心以及不懈努力下,郡城成为了王朝最为丰饶且强大的城池,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成为了上供最多的郡城。
此后是多年中,在我不断努力下,郡城的各项实力均超过了王朝中心都城。那时候,我已经年过半百,心中依旧有雄心壮志。郡城的蒸蒸日上让人满意,但无子嗣一事成为迈不过去的坎。
说起来,前前后后我一共娶妻无数,纳妾无数,多的连我自己也数不清,每晚都会去妻妾那边过夜,可不知道为何,偏偏没有子嗣。
在我五十大寿时,王朝送来一名为倾国倾城的女子,世间罕见,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人间竟有如此绝色。毫不例外的,我沦陷在女子的一颦一笑中,无心公务,每日与女子嬉笑怒骂。
一朝光辉一朝散,万般风光尽付诸。
雄心皆无,壮志不存。
后来,唉……当我命人点燃象征着一城生死的烽火,只为博红颜一笑时,君臣离心,君民离心,到最后,反倒因为红颜祸水,被他人攻占城池,成为阶下囚。”
众人:“……!”
蔡延一讲完,冯生见气氛有些沉闷,不打趣道:“没想到,隐藏的最深的竟是蔡兄。”
“哎,比起蔡兄,或许在下的经历更为悲惨。如蔡兄一般,我出手于国公府,可谓是风光无限。但是谁知,一切皆是余晖,余晖过后,便是无尽落魄。
出生于国公府,和诸位不同的是,我是从一名婴儿开始的,只可惜,那是浑浑噩噩,脑海中更是是不是闪过一颗石子和一株草,更有靡靡之音响彻脑海,不知所云。
等记事之后,母亲便找来先生教授学识,这是不同种花朝的学识,所讲一切尽是固执己见的门派学识,以至于,我时刻与现实辩驳,最后先生一气之下离开国公府。
当我第一次拒绝留下辫子时,方才明白,整个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在这里,人人都必须留下辫子,否则便会被视为叛逆。
最后,我随波逐流,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十八岁那年,说起来,这数十年来,也总算是看尽了世间百态,众生相在这偌大繁荣之地时刻上演,若无半点心机最后也只是屍骨无存。
唯一让我留恋了,是那些可人的丫鬟,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般混吃等死,无所事事,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醒悟。
终于,皇帝不满国公,对其下手了。
这一出手,如此雷霆迅捷,便是满门抄斩。
料想我一生都只待在国公府,不曾外出,怎心甘情愿遭此劫难。最后在蒙混之下,苟延残喘逃出生天。
至于后来,我出家了……与寺庙一同殉葬。”
说话之人是曹沾,本就是富贵公子,没想到梦中依旧富贵,不过这结局确实有些令人唏嘘。
曹沾说完,倒是毫不在意,或许这种事情他早已经看开,正如他参加科举一样,不就是为了重整往日风光。
曹沾说完,又有一人开口:“曹兄的故事听起来与我的宛如一脉相承。”
曹沾不解,疑惑问道:“罗兄,此话怎讲?”
罗贤笑道:“曹兄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曹兄最终出家为和尚,而我的开局便是一名和尚,不知为何,我继承了和尚的一切,包括他的身体、他的佛学、以及那颗炙热的求佛之心。
我所在的王朝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王朝,或许是皇朝,或许是帝朝,总而言之,这个王朝是我见过最为强大的王朝,颇有汉朝之霸气,隐隐有万朝来拜之迹象。
我所在之地,佛家盛行,但天生被道门压制,究其原因,乃是佛门初建不久,未曾站稳根基。再加上道门助皇上成就伟业,是以,佛门不如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