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放开!再不放开我喊了。”
“不怕人笑话你就喊吧?”
“救命啊!救命啊!”
阿牛拿嘴巴堵住她的嘴。穆慧伸出手去捶墙,但是,那是实墙,捶在上面,发不出声音。她的手乱抓,抓到了床头的台灯,“啪”地一声,火花一闪。整个楼层的电都断了。
阿牛的兽性没有停止,仍然在扯着穆慧的衣服。
走廊里人声嘈杂:“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电了?”
穆慧大声喊:“救命啊!”
外面有人敲门,是阿牛的首长来了……
第二天,阿牛送穆慧到车站,临别时说了一句话:“戒指我可以不要,西服必须还我!”
穆慧从南昌到九江,从九江坐船顺江而下到铜陵,从铜陵搭渡船过江来到北岸,北岸就是无为高河的江心洲。
上了码头,走过一条直路就上了一道堤坝。站在那里,环顾四周,穆慧感觉从没有过的亲切感。面朝北方向左看,西边的田野里有一团密密的树林。那是跟穆慧的家相反的方向。
穆慧没有回家,而是走向那个树林。
树林里香火缭绕。迎面是一个暗红色的建筑,额头上写着“仙姑庙”三个斑驳的字。进门是一尊塑像,基座上写着四个字“姜婉灵台”。这座庙,又叫姜婉庙,也有的叫贞女庙。
相传一百多年前,江心洲人烟稀少。农历五月,几个姑娘相约到江边芦苇滩来打粽叶。正是叶绿花红,榴花照眼的季节。女孩子们在芦苇荡里玩耍。一个叫姜婉的女孩跟姐妹们走散了。
她拼命拨开芦苇丛,寻找姐妹们。不知不觉来到江边,江边弯着一条船,船上一个上身打着赤膊的汉子,姜婉一见,掉头就跑。那汉子在这荒凉地带猛然间看到这么一个鲜艳的女孩,一时起了歹意,追了上来。从后面拦腰抱住就要行事。
可怜姜婉喊也喊不出,挣也挣不脱。最后,把力气拼光了,她只好说:“我依你!”
接着,她整个身子都软下来。她说:“你放我下来,我有话说。”
姜婉:“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们相遇,也是天意。我只能顺从天意了。”
那汉子只是点点头。
姜婉:“女人最是要美的,你让我到水边洗洗脸。”
那汉子心想,你到水边也跑不掉,就让开道。
姜婉朝着父母的方向跪下,伏地磕了个头,吻着土地,仿佛土地可以给她传话一般,轻声说:“爸爸、妈妈,女儿对不起你们,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了!”
她慢慢走到江边,跳上船,走到船头,纵身跳到江里。汉子急忙跳到水中救她,正好一个旋窝把她卷走了。
姜婉的父母兄弟在下游寻找。谁知三天后,姜婉的尸体在相隔十里的上游浮出水面。
随后在江上,她经常显灵。人们就把她的坟墓迁到她跳江的地方,后来,便在附近修了一座仙姑庙。
江流宛转,在此偏向,抛下泥沙,不断地淤积着洲地。百年之后,姜婉庙竟然从江滩地带退到离江水有一里的地方。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供一方神。像福建的妈祖一样,江心洲的姜婉渐渐地从贞女变成了江上渔民的守护女神。每到谷雨之后,所谓“谷雨见三苗”(秧苗、蒜苗、鱼苗),江鱼完成了繁衍后代的历史使命,江边渔民开江捕鱼。人们会集体祭拜仙姑,保佑一方渔民出没安全,保佑今年有个好收获。
在仙姑塑像前,穆慧恭敬地上了一炷香,祭拜而去。
本来,穆广是让弟弟穆超来取图纸的。弟弟念完初中,现在在上高中,他的物理知识比穆广强。穆超听说到无锡,高兴得跳了起来,编了个理由跟老师请了假。
母亲说:“穆超,无锡的差使让姐姐去。”
“为什么?大哥指名叫我去的。”
“让姐姐去把那套西服带回来,要是穿了,我就照样子做一套还人家。”
“那我带回来不也行吗?”
“我想让你姐姐散散心。姐姐平常对你怎么样?她受这么大的打击,你不心疼?”
“那我们一起去。”
“潘厂长那里只给了一个人的路费。”
提到潘厂长,穆超有些反感:“你怎么知道他只给了一个人的路费?”
“他还告诉我,穆广在常州签了三笔合同。”
“他怎么对我们家的事这么关心?”
“他是厂长嘛,能不关心业务?”
第二天,穆广兄妹俩来到建邦五金店,穆广让谷建邦细细地把图纸解释了一遍,让穆慧听明白,然后一起吃了饭。
穆广故意说:“到无锡这么长时间还没玩过呢。”
谷建邦:“那我陪你们游太湖。”
穆广:“那你带上谢小娥。”
谷建邦举起拳头:“我捶死你!”
这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穆广、谷建邦、穆慧三个人在太湖上荡舟。谷建邦划船,以东道主的口吻问:“怎么样?”
穆慧:“挺好的,很美!”
穆广:“好什么好,跟长江比,太没劲了!”
穆慧把手伸进湖水里,感受着水的清凉,说:“这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好比是两道不同的菜。长江是鱼肉,太湖是蔬果。”她对谷建邦说,“我哥人是个好人,就是太粗了。跟你在一起你多提醒他。”
谷建邦:“他?他是粗人?不是!他是张飞绣花,粗中有细!”
“我不会绣花!”穆广说,“哎,建邦,你有没有发现,这地方的男人怎么那么多娘娘腔?”
正说着,谷建邦顺手一指:“真正的娘娘腔在那里呢。”
不远处一条豪华游船在,甲板上摆着一张桌子,一男一女,白衣,墨镜,优雅地坐在那里喝茶。穆广:“松井次郎和凌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