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广到了无城,配合调查。谁知常州法院施加压力,说既然事实清楚,就应该采取措施控制嫌疑人。张法官跟宋法官争论起来。
张法官:“说到底,穆广毕竟是江心洲电热器厂的业务员,不仅仅是自然人,经济赔偿的事如果没有村里担保,将无法执行。”
“假如村里不担保呢?你应该清楚,穆广跟秦耕久的关系,秦耕久肯定不会提供担保的。”
“那就继续封他的厂子。”
“继续封厂,理由不足。”
张法官狡黠一笑:“那我建议对穆广实施刑事拘留。一拘留,秦耕久就坐不住了。”
在继续封厂和刑事拘留之间,穆广说:“如果刑事拘留,能够换来工厂启封,那就拘留我吧!”
这一天,秦晴陪弟弟去高考考场,考场在杏花泉小学。
秦朗:“姐姐你行动不便,你来照顾我生活,我已经过意不去,你就千万别送我上考场了。”
秦晴:“我想顺便走走。医生说,走走对我有好处。”
路上,秦朗:“穆广哥哥还在上海吗?”
秦晴:“对,他在上海,在电话里还惦记着你,带信祝你马到成功,金榜题名,独占鳌头。”
秦朗进考场一刻钟后,秦晴来到法院,当她得知法院准备对穆广实施刑事拘留时,她疯了!
一把揪住宋法官,抓着他要见法院院长,宋法官说:“院长不在。”
她说:“这是混账决定!如果你们对我丈夫处罚,那要在审判之后;如果你们担心跑了,这根本不存在,我丈夫是从上海赶回来,主动配合你们调查的。”
秦晴见了穆广:“穆广,你为什么不抗议?”
穆广:“他们说,如果我接受刑事拘留,他们就可以启封工厂。我不想再连累工厂。”
“封厂关你屁事啊!”
“工厂封闭一天,舅舅就抬不起头一天。”
“我要找律师。”
“秦晴,找律师是要花钱的。你忘了,四万块钱的债压在头上,我们家已经山穷水尽了!”穆广说完低下头。
“我去找县委谢焘书记。”
秦晴到了县委办公室,值班的同志说:“谢书记正在巡视高考考点呢,有事下午来吧。”
下午再来,县委办公室的同志说:“哎哟,真不巧,谢书记到地委开会去了。”
秦晴强忍着悲伤,照顾弟弟。7月9日下午,秦晴去看穆广,穆广说:“回家帮我收拾几件衣裳吧!”
秦晴:“他们决定要拘留你?”
“恐怕抗不过去。”
傍晚,秦晴正在给秦朗收拾行李,双手捧着秦朗的衣裳,想到要回家给穆广收拾坐监的衣裳,秦晴怔怔地久久不动。
秦朗在门外跟同学兴高采烈地打招呼;到门口,看到姐姐的背影,突然蹑手蹑脚;进门来,轻轻把撂在地上,蹭到姐姐身后,双手蒙着姐姐的眼睛。“不许动!跟我走!”
秦晴麻木地应道:“跟你上哪儿?”
“跟我上北京。”
“最后一场考得好吗?”
秦朗放开姐姐,跳到她面前,脸朝着她的脸。秦晴:“瞧你这浅薄的样子。你就那么有信心?”
“说实话,考的时候,自己没什么信心,出来一对答案,所有人到班主任那里集体估分,我的信心来了!”秦朗恬着脸,伸到姐姐面前,“亲爱的秦晴同志……”
秦晴拍打了他的脸,感觉那张细嫩的脸上已经有些毛糙,她说:“要死了!考试结果还没出来呢,你就范进中举啦。”
“阿姐,我要是上大学,你是我第一要感谢的人!”
“不就照顾你几天吗?”
“何止是这几天,是你用自己拼酒拼来的业务合同帮助我挣到了大学四年的费用。”
秦晴的心头掠过一阵悲哀,秦朗说:“怎么啦?不高兴?是不是后悔啦?”
“我跟你姐夫为你,可以倾家荡产,我后什么悔!”
秦朗跳开来,在秦晴背后怪调地说:“不至于吧!再说了,小弟总有发达之时,你有春风,难道就知道小弟不还你秋雨?”
秦晴:“秦朗,我们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秦朗:“哎呀,那不行。”
“怎么啦?”
“晚上同学聚会。同窗三年,就要分手了,这个仪式哪能不参加呢?”他凑近秦晴的面前,嬉皮笑脸,“特别是一些喜欢你弟弟的女同学,看到你弟弟缺席,她们会终身遗憾的。”
秦晴瞪着他:“你敢早恋?”
“没有!”秦朗闪开,然后认真地说,“高考是选拔赛,自己感觉好不是真好,只有确切知道别人没你好,那才是真好。我想利用晚上聚会的机会,刺探一下其他同学的情报。今晚非去不可,要陪看什么重要人物,别天起,我专门陪你,行吗?我亲爱的秦校长同志!”
有同学在门外喊“秦朗”,秦朗跳跳蹦蹦地走了。
秦晴呆呆地坐了一会,她怎么也放心不下穆广。她给秦朗留了张字条。
在前往法院的路上,她鬼使神差地来到县委办公室,值班的同志被她打动了,悄悄告诉她:“谢焘书记今晚从巢湖回来。”
秦晴明白了,她径直去了县委招待所。
秦朗跟同学喝了很多啤酒,醉醺醺地回到住处,看到字条,赶紧来到法院。在那里了解了穆广的处境,他没有见穆广,而是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裹连夜赶往芜湖,从芜湖赶往荻港。
秦晴在县委招待所等到了谢焘副书记,谢书记听了她的叙述,说:“你先回去,明天上班,我帮你问问。”
秦晴见了穆广,告诉他情况,然后回到秦朗的住处,发现秦朗留的字条,她顿时傻了。
秦朗的字条上写着:“姐姐!我已经知道一切。我对不起穆广哥哥!我现在就去寻找费绍光,哪怕找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这个坏蛋抓到!”
秦晴一时六神无主,悠悠荡荡地来到法院。穆广看了字条,气愤地说:“谁让你告诉他的?”
秦晴:“我没有说。”
“费绍光现在在四川和贵州一带游荡,好找的话,我早就去找了。再说,就算找到他,又有什么用呢?”
秦晴抓着穆广的手,泪流满面:“这个小短命鬼要是出事了,我妈妈也就活不成了!穆广,我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