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眸底从茫然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淡淡扫了叶锦行,勾唇,甜笑,露齿,几乎一气呵成。
“叔叔,调戏未—成年可是犯法的哦,就算你是我的老板,也是不行的。”
叶锦行的笑意一凝。
苏眉没打算继续和他多言,泥鳅似的从两人的空隙间钻出,直奔来找她的银鸽。
“那人谁啊,你熟人?”
银鸽好奇的多瞄了两眼,瞧着宽肩细腰,挺有味儿的。
“学校的,不是找我吗,还不进去?”
见苏眉已经先回了包间,银鸽赶紧收回视线,快步跟了上去。
本来几人还想多聚一聚的,可偏偏他们这次都是抽空出来的,才聊了没半个小时,就被各自的电话开始轮番轰炸。
“行了,今儿就散了吧,反正小眉眉在这儿也跑不了,有空咱们再来就是。”
孤雁第一个发言,劣狐自然是应和。
银鸽倒是不太舍得,抱了苏眉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掏出手机,“小眉眉,给姐个电话,方便以后联系。”
自从知道苏眉还是个未成年后,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给她加上了小眉眉这个爱称,苏眉一无所谓,他们也就更放肆了。
考虑到这次不给,下次指不定会被偷偷调查,苏眉索性一次性满足了他们不算出格的愿望。
看着对面三个大人对着手机号码傻笑,她突然有些怀疑彼岸梦圆拉人进组的时候是不是忘了考虑他们的智商条件。
分别在即,劣狐主动送孤雁被拒后,只能一脸悲伤的向她这个“妹妹”寻求心理安慰。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苏眉干净利落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见劣狐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黯淡下去,她犹豫了一下,把银鸽推了出去,“她也要回大本营,你们顺路。”
说罢,不再管其他几人的反应,苏眉第一个掉头就走。
刚过了一条马路,一辆车牌很是眼熟的斯宾特很是突兀的横在面前。
后排的车窗一落,叶锦行的脸庞明明灭灭。
“上车,我送你。”
苏眉看了他两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市医院
,谢谢。”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端正坐好,声音细细软软,马尾辫微长柔顺的垂在肩膀,看上去就是个标准的乖乖学生妹。
叶锦行拄着下巴,侧身垂眸,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一双偷瞄着对面女生的黑眸。
“叔叔,你这样盯着我,我会脸红的。”
苏眉老神在在,说的话却呛得开车的温舒尔差点喷出来。
爷、爷竟然偷瞄人家,还被人小姑娘给逮个正着?还有比这更社死的吗?
叶锦行闻言,歪了头,这次正正对着苏眉的方向,一眨不眨,光明正大。
“没关系,外面看不见里边。”
言下之意,你对着我害羞,我一点都不介意。
“叔叔叫的太生分,还是叫哥哥更亲切。”
温舒尔打了个寒颤,感受到自家爷突然视线冰冷的瞪过来,不敢再分神,专心开车。
经过了最堵的路段,剩下的路程不到十分钟,就抵达了市医院的门口。
至于那声哥哥,叶锦行直到苏眉下车都没听见。
“开学后别忘了兼职的事,中午十二点到医务室。”
车窗再次摇下,叶锦行对已经走出几米的苏眉扬声。
“知道了。”
大步流星,苏眉再没回头。
车窗摇上,盖住外面的刺目日光,温舒尔心惊胆战却又忍不住又偷瞄了眼后视镜的自家爷。
却见分明是被抗拒了的人没半点不悦,反而唇瓣微微抿起,心情甚好。
怪哉怪哉!爷不会是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了吧?
五一小长假一过,同学们也在不情不愿中回到了校园里。
苏眉刚要进教室,就被苏淼淼一把扯了出来,忍着对方粗鲁的不满,苏眉扬眉,示意她给个解释。
却见苏淼淼神情紧张,见她看过来慌忙错眼:“我,我找你有点事,你先别进去,咱们、咱们去那边聊好吗?”
她的阻拦让苏眉起了疑心,她看向教室的方向,突然拔腿就进。
苏淼淼甚至来不及拦,只能急的原地跺脚,转头就跟了进去。
教室里嘈嘈杂杂的声音在苏眉进去的刹那戛然而止,有人错过脸不看她,也有的
硬刚上去,怼脸看。
苏眉不在意,径自回了座位,却在坐下前顿住,目光从冷漠骤然犀利,扫视整个教室。
原本干净的书桌,此刻用或红色或蓝色的水性油笔写着“滚出学校”、“土垃圾”、“你不配”等字眼。
还有个别的长句子,几乎涵括了学生时期能够辱骂人的最难听的话。
眼睛突然被人捂住,苏眉细眉蹙得更紧,“放开。”
她冷淡出声。
苏淼淼却怯生生又倔强的反驳,“不放,这些东西不该是你看的,我已经告诉老师了,会有人解决的,别看,求你了。”
“我说了,放开。”
苏眉还是那句话,这次不等苏淼淼再开口,她动作极快,苏淼淼只觉得手腕一酸,紧接着苏眉就已经一脚把桌子踹翻在地。
“谁干的?”她冷冷出声,一双眼清澈见底,裹挟着浓郁得戾气。
教室鸦雀无声,但也就那么几秒,又变成了窃窃私语。
有人抱胸站出来,神色很是不屑,“自打你进了我们学校,我们班,就没一天安生的,谁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丢人事,把外面的怨气都带进我们这儿来了。”
“就是,我们班可从来没有过这种事儿,肯定是你哪儿做错了,惹了人。”
有人说一,就有人说二,反正当个嘴臭的人,也不用负什么法律责任,尤其是这些刚刚成年心智还不够成熟的年轻人,心思一动,恶意就漫天的外散出来。
叶冠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苏眉站在一地狼藉之中,窗户半开,额前的碎发被吹得遮住了双眼,孤零零无助得可怜。
他先是敛眸凝向那张已经暴露了的书桌,而后才看向中间的苏眉。
耳边是班杰的忧色,“叶少,看这情形,你那个便宜妹妹应该是被欺负了,你不搭把手?”
叶冠岑抬起的脚步突然顿住,表情有一瞬的纠结,而后归于沉寂。
“自己惹得麻烦,凭什么要我给她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