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之前是我不够成熟,现在我想好了,我们结婚吧。”
邓离离都被他气笑了。
她曾经哭着求他娶自己,他说那是莫名其妙毫无意义,现在自己洒脱的离开了,他又做出幡然悔悟这一套,说要和自己结婚。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她反问:“你以为我没人要是么?你以为只要你说结婚,我立马就得披荆斩棘重新回到你的怀抱吗?”
秦湛皱眉,急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好,可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邓离离淡笑,又抬起眸子细细地盯着他的脸看。
这张脸实在是无可挑剔,轮廓分明,眉目清明,哪怕距离这么近也看不到一丝瑕疵。
实在怪不得自己无知年少时,爱他爱的死心塌地。
她抬起白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秦湛的侧脸。
密闭的车厢里皮肤碰撞的声音轻而分明,她似笑非笑:“秦湛,别白日做梦了,你不是宇宙的中心,没人会在原地一直等你,咱俩早就玩完了!”
她视线冷冽又淡漠,可熟悉她的秦湛却从这示威似的话中嗅到一丝紧张的味道。
“还不起来?”她推了推,他还是纹丝不动,她有些恼羞成怒。
秦湛深吸一口气,一把捉住她刚才怕他侧脸的手,然后猝不及防在她侧脸上轻啄了一口:“不答应就不答应,别生气。”
这个吻实在太突然。
邓离离反应过来,气的后槽牙都咬紧了:“你……”情急之下她实在找不到词语形容他的无赖,又对上面前秦湛那张惹人生气的脸。
又恼又气,她一低头,重重咬在了秦湛的肩膀上面。
车内封闭温暖,他的外套早就脱掉了,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她这一口又咬的格外用力。
细密的痛感从肩膀处传来,他沉闷的从鼻腔哼出一声,却没躲没闪,权当让她出气。
火气发完,邓离离志得意满放开他的肩膀。
雪白的衬衫上,一圈整齐的牙印透出来。
秦湛不恼,反而唇角勾起来。
像是一拳打在弹簧上,敌方没怎么样,这个反弹的力度倒把自己气的够呛。
“有病!有病!”邓离离一把推开他,慌不择路跑下了车。
身后,秦湛说:“这一次,我来披荆斩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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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离离一口气跑回家里,呼吸急促,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热,像是紧绷,反正难受的要命。
她被今晚这些事弄的头昏脑涨
秦湛说要娶她,秦湛说要披荆斩棘回到她身边。
而自己,咬了他一口。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但凡车内新鲜空气多一点,她也不可能做出这么蠢的举动。
脑海里闪过他肩膀上那一圈暧昧的牙印,她的脸更是热的厉害。
越想越头大,她索性去洗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下。
浴室水汽氤氲。
她洗好澡走出来,浴室的镜子被蒸汽熏的乱七八糟,她的心也波澜起伏,蓬勃跳跃。
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她匆匆穿好浴袍,高声问一句:“谁啊?”
“秦湛。”他自报家门。
又是他,邓离离隔着门冷冷道:“大晚上又干嘛!”
门外声音很无辜:“你的包落在车上了。”
原来刚才跑下来的时候太着急,竟然将手提包落在了秦湛的车上。
邓离离只得打开门,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伸出手:“给我!”
刚刚洗过澡的女孩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长发湿漉漉的垂下来,浴衣下摆露出一双纤细漂亮的小腿。
秦湛的心跳又快又重,忍不住狠狠盯了她两眼,像是要吃人的狼。
邓离离看见,哼了一声:“楼道有监控,小心我告你性.骚.扰。”说完,她一把扯过自己的手包。
关门之际,秦湛温柔的说:“放心,我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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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这晚,有人被拒之门外,也有人缠绵缱绻。
夏涵神清气爽的从段凌霄床上坐起来,点燃一支烟,瞥了眼床上抱被沉思的男人。
“欸,别整那委委屈屈的德行,好像我欺负良家妇女了似的。”她翻了个白眼,涂着红指甲的手随意的在床边磕了磕烟灰。
“祖宗,别弄地上啊。”段凌霄见状,扑腾从床上蹦下来,三两步从客厅找了个垃圾桶放在了夏涵床边的地上。
他这一转身,夏涵才发现,他背后全是自己刚才忘情时候抓破的指痕。
她噗嗤一笑:“不好意思啊,没留神有点放肆了啊。”
段凌霄看不见,可想起刚才激烈的场面,他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背上肯定是惨不忍睹。
他苦着一张脸,坐在床边哀求道:“夏老板,你这挠也挠了,睡也睡了,该出的气也差不多了吧,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我是真的没想得罪您啊。”
夏涵不乐意,她一把掐灭了烟,哼笑一声:“怎么?跟我睡你还亏了?”
段凌霄吓得一激灵,自己不过是让人签个协议就闹成这个样子,这要是敢说亏,今天非得直接交代在这位姑奶奶手里,他赶忙摆手:“没有没有,但我真的是怕了你了。”
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醉酒后的一次乱性竟然带来这么大的连锁反应。
这位漂亮妹妹像个山匪似的,直接追到了他单位宿舍,说非要当面问问他,凭什么觉得她是那种会拿金钱腐蚀别人的人。
能言善辩段主任百般解释无果,金钱腐蚀的问题还没解决,俩人连吵带闹又弄到床上,这回又添一项美色腐蚀。
他觉得自己的清白早晚得让漂亮妹妹给彻底断送。
“怕我干什么,我又不吃人。”夏涵挑了挑眉,盯着他看。
室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她的红唇像是午夜绽放的玫瑰花,一开一合,娇美动人。
他突然就能明白聊斋里那些甘愿被女鬼吞□□气的文弱书生了。
面对如斯热烈的漂亮妹妹,谁敢称自己是柳下惠。
反正他不能,哪怕被这位漂亮妹妹吃干抹净,他也勇于献身。
夏涵注意到他滚动的喉结,突然娇媚一笑,一把将人又推到在床上。
段凌霄用自己仅存的一丝理智说:“小点声,隔壁住着同事。”
夏涵伏在他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软声道一句:“那下次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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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邓离离蹑手蹑脚准备出门上班。
她实在怕又被秦湛堵了门。
狗男人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对,昨晚的攻势如火如荼,尽管她用自己坚毅的神经抵御住了,可难保他再来两次,自己会不会心软,立马就跳回火坑。
推门出来,走廊一片安静。
她轻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碰上。
顺着电梯下了楼,一路畅通无阻。
正当她和门卫大爷说了早安准备出去的时候,那个鬼一样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来。
他将手里的早餐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给你的,豆浆加了糖。”
这副样子实在太不秦湛,等待她接早餐时候那副乖巧又忐忑的样子实在像外婆家原来养的那条总是求摸头的大狼狗。
邓离离一时不知接还是不接。
这时,大厅有几个刚从菜场回来的大爷大妈好奇的朝这儿看了一眼,她几乎能从大爷大妈的视线里读出明天全小区的八卦头条。
她只得迅速解决战斗,匆匆接过早餐,道了声谢跑出了单元楼。
好在秦湛没说送她上班。
谢谢秦教授,算是给了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一路迷迷糊糊抵达了公司。
进门就遇上戴文鑫,对方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见了她,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早餐,说道:“吃完早餐来找我一下。”
宛如上学时候严肃的教导主任。
邓离离不敢耽搁,将东西放进办公室,转身敲响了戴文鑫办公室的门。
昨天,戴文鑫给李成懿做了第一次箱庭治疗。
而她找邓离离来,也是为了和她一起分析一下这次咨询的过程。
“这毕竟是你的来访者,他的情况你都知道,也没有什么回避的必要,加上你们有共同的朋友,以后这个案子的进展我会随时和你讨论。”戴文鑫略略抬抬眼皮,根本不像在商量。
邓离离也并不想拒绝。
一是她也希望能帮上忙,还有一点,戴老师在箱庭方面的水平比自己强太多,能多学一点总是好的。
“谢谢戴老师。”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戴文鑫嗯了一声,然后在电脑上打开一张照片:“你来看看,这是他第一次箱庭的记录,你看看能看出些什么。”
这是李成懿第一次做箱庭的照片。
照片是在公司的箱庭治疗室内拍摄的,男人站在一个四边大约半米左右的正方形沙盒旁边。
他站的笔直,可面对镜头时眼神却有一些躲闪。
旁边的那个正方形沙盒里的图景,就是他第一次治疗所构造的内心世界。
公司的箱庭治疗室邓离离去过,那里有一面墙大小的玩具架,上面全都是巴掌大小的各类玩具,有人物,有动物,有各色家电家具,还有诸如房门、灯塔、树木等等各式各样的玩具。
而箱庭治疗的过程,就是让来访者通过将这些玩具重新布局,来还原他们的内心世界。
显而易见,李成懿这次是在这个沙盘里构造了一个森林。
四周都是绿油油的树木,沙盒最上角的位置沙子被拨开,露出底部的天蓝色,应该是想要表现那里是一片大海。
而画面最中心,有一个不大的树屋。
屋子里放了三张床和一个沙发,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有一个卧室的门紧紧地闭着,室内的床上坐着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
邓离离立马联想到,李成懿这是将父母妹妹都摆进这个沙盘里。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妹妹的房门紧闭,门口却放着一个完全不合逻辑的石狮子,而代表李成懿本人的小人也没有在屋内,而是站在门口,他脚底下还踩着一条蛇。
“我在和他的战友,也就是你那位朋友沟通时候得知,他那次出任务的地方正好就有这么一片森林。而他们的驻地也在森林里。”戴文鑫解释。
这样,那这个画面就完全解释的通了。
他的内心世界里,一直觉得自己有保护家庭保护家人的义务,所以,他的潜意识一直觉得如果自己走到哪儿就把家人带到哪儿,应该就不会出这么大的事儿。
邓离离将自己分析推论的想法告诉戴文鑫。
对方皱了皱眉,不满的点了点他脚下的那条蛇,以及妹妹卧室门前的那个石狮子。
“那这些原本生活中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又该如何解释。”
邓离离无语。
戴文鑫淡淡:“做心理咨询,最不该的就是用你仅有的信息资源来臆断来访者的心理世界,你都没问我和李成懿沟通出了什么,为什么随便就给出了答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
段主任和秦湛一起换衣服。
一个背上有伤,一个肩膀有伤。
段主任暧昧一笑:兄弟,大家同道中人,我懂你。
秦湛冷冷:你懂个屁,这是我老婆生气咬的!
峰终效应:是指如果在一段体验的高峰和结尾,体验是愉悦的,那么对整个体验的感受就是愉悦的。
感谢「者般颜色」送的3瓶营养液。
感谢「hugxyuye」送的20瓶营养液。
谢谢大家,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装了回勤快人,把存稿给发了,结果晚上这章写的时候像狗撵腚似的,手都写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