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郎克这一句缘分不太够,让现场的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尤其是杰弗森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死老鼠一样精彩纷呈。.
谁都清楚这句话不过就是一句敷衍的托辞罢了,实际上就是他拒绝了杰弗森的合作请求。
最郁闷的就要数杰弗森了,他感觉自己完全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就像是在追一位心仪已久的女神,本以为自己准备的无比充分,也放下自尊的腆着一张笑脸过去,不说马上表白成功,但至少能得到对方的一点好感,结果却被了好人卡一样难受。
当然如果只是被了好人卡那倒算了,毕竟任何事情都面临失败的可能,表白如此谈合作也是如此,但最关键的是杰弗森好不容易请了拉多尔和罗哈斯过来,并且刚刚才说了他是来打周铭脸的,然后你马上就表示缘分不够,这不反过来打了自己的脸吗?
杰弗森的郁闷,就像是有把刀不停的在他的心里插抽一般,但他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对郎克说:“我认为郎克先生或许还不明白现在的形势,国家电信已经像个死人了,他并不具备任何的合作价值!”
“我看不明白形势的明明就是杰弗森你。”周铭这时突然说。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就像是一记晴天霹雳狠狠砸在了杰弗森的头顶,他怒视着周铭,周铭又说道:“怎么还不明白吗?那我就直接一点了,杰弗森你根本对商业利益一无所知!”
如果说周铭之前的话还只是一种撩拨,那么此刻则变成了非常严重的挑衅和蔑视了。
啪一声响,杰弗森的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他咬牙切齿道:“周铭先生非常狂妄,那就请讲一讲我怎么就对商业一无所知了。”
面对杰弗森这话,周铭很遗憾的摊开了手:“知道吗?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会这么问,因为事情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赶紧回去好好想想问题在哪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多留在这里一分钟,就要多成为一分钟的小丑。”
杰弗森冷笑:“我看是你根本说不出来吧!什么商业利益,说的就好像你掌管着商业的本质一样,但我看你实际上也是什么都不懂,只是在这里故弄玄虚罢了,我就是要在郎克先生面前揭穿你,让他明白在墨西哥只有我才是唯一的合作对象!”
周铭无奈摇头:“既然你那么固执,那我也只好成全你了。”
“你认为郎克为什么会和我合作?难道真的是因为一个荒唐的赌约吗?”周铭问。
杰弗森的脸色异常凝重,似乎想到了什么,周铭随后告诉他:“如果是一般的普通人,他们绝对会把这当成是一个笑话,因为就算是三岁小孩也能看出来那根本是一句赌气的话,谁要当真谁就是傻b,至于以这个荒唐的赌约为把柄去要挟一位级跨国公司的副总裁,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想法本身就是很荒谬的吗?”
“当然这里面倒是真有一个赌约,而且也是比较荒诞的。”周铭又说。
这话让杰弗森又有了希望,因为要是能证明这点,那至少他的判断就还没有错,终究芝加哥财团还有家族的形势,就是郎克最大的钳制,不过当随后周铭真的说出来,就让他又要吐血了。
“就是我和郎克先生打赌,你会不会真的认为我是用那个荒唐的赌约在要挟郎克,他也因此迫不得已才答应和我的合作,你又会不会以此作为突破点。”周铭微笑道,“现在看来很显然我又赢了。”
杰弗森愣在当场,心里有无数的草泥马在来回奔腾,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人玩弄在股掌间的小丑一样,自以为明白了一切,到头来却还是一个笑话。
不理会几乎生无可恋的杰弗森,周铭接着说:“我们言归正传,重新聊一聊你为什么对商业一无所知吧,先你认为赌约左右了这次合作,这种判断是最愚蠢的,那么既然不是赌约,郎克先生为什么会那么坚定和我的合作呢?那就是因为前景。”
“不可否认,国家电信现在的局面是很困难的,不仅有墨西哥电信公司的低价抢夺市场,和不择手段的抢夺客户,甚至就连商务部也明目张胆的支持他们这种做法,还专门设立了一个所谓的规范。”
商务部长罗哈斯想说什么,不过周铭却先说道:“部长先生不要着急解释,我并不是在指责,毕竟市场竞争千千万,这只是其中一种不合理但却最行之有效的手段。”
“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想我或许也会选择这个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周铭很惋惜,“然而可惜的是我并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我就只能选择在布局上下功夫了。”
“其实在公司开会的时候,曾经有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墨西哥电信公司那么欺负人我们却从来不反击呢?是因为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吗?还是因为他们背后有商务部和大财团的支持?”
周铭摇摇头:“每每当我听到这个问题,我就会给他们讲个故事,一个竭泽而渔的故事。”
“说是在一个村子就在一条大河旁边,这个村子就依靠着在河里捕鱼为生,可渐渐的他们现这样每天捕鱼太麻烦了,如果能把河里的谁全抽干了,那岂不能得到很多的鱼吗?”
周铭接着说:“于是这个村子的人就向上天祷告,希望能将河水抽干,天神听到了村民的祷告,于是降下神通让河水干涸,第二天村民果然得到了非常多的鱼,但这样的结果真是好的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周铭说,“河里没了水,这样不仅以后都不会有鱼了,就连村子里的用水都会断绝,所以这根本就是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不顾未来大局的自杀性举动。”
“如果我现在领导的是一个才起步的小公司,或许我会选择不要命的拼搏,但国家电信公司既然已经是目前墨西哥市场份额占有率最高的通讯运营商,那么我们何必还要去斤斤计较呢?对于一个行业的领头羊来说,稳健才是最重要的,简单来说就是拼是谁的命长,而不是谁跑的快,谁短期内的收益更高。”
周铭比喻:“这就像是渔民,只有我们拥有了这条河流,才能保证自己每天有鱼,能捕到更多的鱼,而竭泽而渔,的确一下子能捕到很多鱼,以后却再也没有鱼了。”
“就像是现在的墨西哥电信公司,虽然他成立的非常高调,背后拥有非常大的财团甚至还得到了政府的支持,并且他也派出了很多销售人员去抢客户,看起来似乎在不断的扩大市场份额,财务报表上肯定也非常好看,但这却是竭泽而渔的假象,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没有一个完整的规划。”
周铭继续说道:“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是我们推出零元购机,他们也进行零元购机,我们找摩托罗拉这样的大品牌合作,他们就也要合作,甚至还不惜破坏我们的合作。”
说到这里周铭突然顿了一下:“不知道你们觉得这像什么,是不是很像是在赌气的小孩,觉得对方有什么我就一定要有什么,如果我不能有就一定要把对方的也弄坏,感觉这样自己心里就平衡了,却从来不会去想自己为什么要有,自己需不需要有这个问题。”
“当然我承认你有抄袭我方案的能力,但你真的觉得这样就能打败我了吗?”周铭问。
这突然的问题,就像是黄钟大吕般震撼了杰弗森,不仅是杰弗森,包括拉多尔和罗哈斯以及阿贝托也都有了不能打败的想法。
杰弗森失魂落魄摇摇晃晃,仿佛连站都站不稳了。
“所以你就是这么说服郎克先生的对吗?”杰弗森问。
周铭却摇头回答:“并没有,事实我并不需要说这些,我只是给郎克先生讲解了一下关于国家电信公司的未来展战略,他就坚定的要和我合作了。”
“请恕我直言,如果我要是对他说这些,不也和你一样成了小孩子赌气吗?”周铭补充了一句,他最后坚定道,“一个真正讲究市场和布局的大企业,是不需要在背后耍这种阴谋诡计的!”
周铭每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充满了无限信心,仿佛在这一刻,周铭成了墨西哥商界的辉煌巨人,而相比之下,杰弗森则成了一个猥琐的矮人。
正是这样,杰弗森再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脸面,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的仓皇逃了。
“你这样直接说出了这些真的好吗?”郎克看着杰弗森他们离开的背影问道,“毕竟他们才是墨西哥的主人,如果他们反应过来开始稳扎稳打和你拼布局,以他们的资源优势,你可能没有还手之力。”
周铭对此却笑着回答:“要是其他人或许我会担心,但是他们却根本不可能,因为他们要能明白那点,就不会陷入现在这个境地了。”
“况且他们要是真的醒悟了的话,那才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毕竟人生要有不断的挑战才精彩嘛!”周铭说。
郎克倒吸了一口气。
他从周铭的话语中能听出周铭是真自信,那种不怕任何突事件就和你刚正面的态度,对比杰弗森他们那种不断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做法,高下立判。
原本郎克还对自己最初的决定有所怀疑,但现在他却很庆幸自己是真的选择了国家电信公司,选择了周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