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鬼睁着一双大眼睛,有点迷惑的打量起李柯来。
似乎好奇面前这个少年,为何能够“看得见”自已。
两人一时陷入胶着,气氛变得有点诡异。
李柯心里也在打鼓。
他虽然从典籍中知道了修行的路径,但是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鬼物。
四处看了一下,一时找不到趁手的兵器,干脆从灶台里抽出一把火钳。
火钳是生铁打造,大概五六斤。
他前世惯用剑,此刻拿把火钳在手,有点不伦不类。
“以后有时间一定要打一把剑防身……”他有点不合时宜的想到。
正在李柯瞎想的时候,那小鬼似乎失去了耐心。
小鬼本是怨灵,靠吸取生人阳气壮大已身,这段时间,他已经吸光了这里几家人的阳气。
身上的阴气凝实了不少。
尝到了甜头之后,他一发不可收拾,神志也越发混沌凶戾。
面前这个少年身上精气神旺盛,应该是大补之物。
他眼中散发出残忍兴奋的光芒,朝李柯飞扑过来。
李柯心里一惊,闪身一避,那小鬼去势迅捷,他这一闪正好侧身到小鬼身后。
拿起火钳就朝小鬼砍了过去,但是,竟然直接从鬼体上贯穿而过。
“没用吗?”
李柯心下一沉。
小鬼转过身来,似乎动了怒气,面容更加狰狞。
他没有什么对敌经验,以前遇到人,都是暗中朝人脖颈吹阴风,等人熟睡之后,再伺机吸光精气。
所以打斗显得有些笨拙。
他在空中飘动,双手朝李柯抓来,李柯眼见小鬼扑来,来不及躲闪。
情急中,反身一个铁板桥,双手和左脚杵地,搬运功法,真气灌注到右脚上,凌空一踹。
正中小鬼。
“嘶”的一声,李柯脚尖好像烧红的烙铁一样,踢在小鬼身上。
小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上阴气都暗淡了几分。
被伤后,小鬼蜷缩在角落里,一时不敢再上前,看向李柯的眼神带了几分忌惮和怨毒。
刚才火钳打中小鬼没有效果,李柯就在想,是不是凡物对这种阴灵没有作用。
听老一辈人说过:“柳枝打鬼矮三寸”,他急切之
没想到果然有效!
眼见小鬼变得虚弱起来,李柯打蛇随棍上,拎起火钳就冲了上去。
体内输出的真气在火钳上隐没流转,李柯对着小鬼就是一顿胖揍,打得婴灵嗷嗷直叫。
火钳每抽在小鬼身上一次,他的鬼躯就暗淡一分。
到最后,鬼体都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在溃散的边缘。
“饶命,饶命……”小鬼眼神恐惧,终于感到害怕了,咧着嘴不断喊叫。
这小鬼竟然还会开口求饶。
李柯颇为惊异,停下问道:“你是哪来的?”
小鬼咿咿呀呀道:“我家住在石门岗上。”
石门岗?
李柯倒是知道这个地方,离村西五六里地有一处山峦,里面就是石门岗,又被称为乱葬场。
以前这里周围几个村庄里横死的人,或者无钱入殓的穷人都埋葬在那里。
但是一年前此处就荒废了,因为路过的人经常在那里听到唧唧鬼哭,夜里还有乒乓作响的怪声音。
现在周围村民就算是大白天都不敢过去了。
路过都要绕着走。
没想到这小鬼竟然出自那个凶地。
他刚才说到家……
李柯心思电转,“你家除了你还有谁?”
“还有我妈,他可漂亮了,而且很厉害……”
小鬼说起他妈妈神色有点畏惧。
李柯心里一沉,本以为是个孤魂野鬼,没想到还是个“二代”。
这下事情棘手了。
李柯沉吟片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了,问道:“村里那几个人也是你杀的咯?”
这小鬼一出现,李柯就联想到了最近老张和老孙家的事。
尸体当时李柯也去看过。
死去的人,浑身没有伤口,只是嘴唇乌黑,眼神瞳孔涣散,十分诡异。
像极了被这个小鬼吸光生气的死相。
小鬼瑟缩躲在角落,支支吾吾。
“嗯?”
李柯眉毛一扬,凶悍之气喷薄而出,举起手中火钳作势再打。
所谓“鬼怕恶人”,眼见李柯扬了扬手中火钳,小鬼身体缩成一团,像筛糠了一样颤抖:
“是我……是我吸了他们身上的生气……”
果然是这个小鬼!
李柯眼中几欲喷火,怒不可遏。
这鬼东西竟然害
虽然李柯来到这方世界,没有什么归属感。
但那都是他身边活生生的人啊,竟然被这个邪物害死。
如果不是自已身怀道法,估计今天也得折在这里。
想到这里,李柯目露寒光,咬破舌尖,将血迹点在火钳上。
默运心法,衣角无风自动。
小鬼顿时感到生命受到巨大的威胁,他指着李柯,威胁道:
“你……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杀了我,我妈不会放过你的。”
李柯不管不顾,手中火钳光晕流转,真气起伏,如同有了生机。
“以我精血,破煞诛邪!”
李柯眼中突然精光大盛,吐气开声,举起火钳朝小鬼当头劈下。
“刺啦”一声,火钳打在小鬼身上,如汤沃雪,冒出一大团白烟。
小鬼痛苦地大叫一声,身形逐渐消散,他眼神怨毒地看向李柯,口中念念有词。
不到片刻就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间。
于此同时,一缕黑烟钻入了李柯眉心,留下了一个闪电烙印。
李柯皱了皱眉,拿手摸了摸额头,不痛不痒,估计是什么咒诅的手段。
还真是麻烦……
……
离休宁村几里路远的一处山岗里,老树虬结蓊郁,有些树根长出土外,有儿臂粗细,相互缠绕。
凄冷的月光从树叶缝隙里洒下,随着夜风吹动,斑驳明灭,影影绰绰。
山体内,一个女了正对着铜镜梳理云鬓,动作轻微缓慢,一身红衣,似乎待出阁的小家碧玉一般。
铜镜内照映着一个女了,月眉凤目,唇如烈焰,肌肤白如凝脂,似乎吹弹可破。
如此容颜,对镜梳妆,当真是一片宁静美好的景象。
可是,在女了的四周却白骨成堆,碧火飘扬,平添了几分阴森鬼气。
突然,他眉头一皱,似乎感应到什么似的,面色突变。
“谁杀了我儿!”
女了仰头大叫,声如瓦砾摩擦,在石门岗上回荡不休,震起山石滚落。
夜宿的飞鸟,纷纷受惊,扑闪着翅膀飞离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