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酒儿在四方岛时被伊神教狗牙所掳,而后侥幸获得的两部法门:《一刹修罗》和《九莲体》,今日终于一并凑齐原料了。
除去元素类法门,筑基和炼气类法门一般都需要大量‘血功石’与‘气功石’辅佐。而这两种石头的用量往往可以反映出一部法门层次之高低。若想将《一刹修罗》修至圆满,至少要一万匣血功石和三千匣气功石;一万三千匣,这是一部标准的一流法门用量。
像是炼气类顶级法门的《五气炼虚》,单是所需的气功石就超过了五万匣!这种法门,仇酒儿连想都不敢想。
在恶弊之间和玉氏老祖处得来的血功石共有四千五百匣,仇酒儿直接取出八百匣码在地上!
“咔擦”
匣扣一开,一块泛着柔美红光的晶石落在仇酒儿手中。不过是一只手堪堪拿稳的大小,其中却蕴含了足以重锻肉身的能量!仇酒儿的指尖划过晶石表面如同发丝般的纹路,心中暗暗赞美;不亏是玉氏拿出来的血功石,品相质量都是上上乘,就连外表都被仔细打磨过,犹如艺术品般精美。
一匣三十六石,这是十尊标配的容量。眼前的八百匣就有接近三万块血功石!
吞噬天地化翼,只见血功石仿佛是百鸟归巢般,震颤着朝那一双血色晶翼不断飞去!
仇酒儿盘膝合眼,双手在胸前摆出一记记奇特的印结,周身血气裹挟着从血功石中获得的能量极速运转起来!
《一刹修罗》乃是主修爆发的筑基法门,若以速度为例,每修成一个小层次,速度便会快上一倍。
而大圆满的《一刹修罗》共有十二层。
十三倍的爆发!倘若是用在力量上……无法想象是何等的可怕。
吞噬的过程极为枯燥,仇酒儿耐心引导着体内巨大的洪流,每一根经脉中的血气都是有条不紊地狂奔着。一想到自己因修为低微而无法逃脱追捕,仇酒儿的心思就愈发沉凝。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人鱼烛早已熄灭,漆黑一片的静室中唯有血功石偶尔闪烁。修炼者的生活就是这么清苦,恩怨情仇皆是过眼云烟,唯有废寝忘食的苦修贯穿始终。
终于。
黑白二色的契约法阵自动浮现,绽放的金光昭示着仇酒儿与阴阳雀的双双晋阶!
修为重归四阶中级!《一刹修罗》也达到了第二层圆满!可想要步入第三层就需要两种珍宝丹药和名为苦汗果和血虚龙根的宝材了。
仇酒儿深吸一口气,笑着点亮人鱼烛。她的心情变好了一些,借着烛光又钻研了一番《九莲体》概要。
十盆裂殇九瓣莲在墙角安静地盛放着。失去了群居的环境,它们的攻击性大大减弱;盛装淤泥与清水的黑玉盆内还刻有镇压符印,它们想不老实都不行。
照理说以仇酒儿的个性,《九莲体》这种不完整不靠谱的法门是绝对不会碰的,奈何‘续命法门’的吸引力过大,而大成九莲体带来的第二条命就跟强力磁铁般吸引着她。仇酒儿将十盆莲花端到静室中央的蒲团旁,自己随后坐好。
……要将裂殇九瓣莲这么丑的东西吞进肚子里还是很有挑战性的。
仇酒儿合上眼,一股脑地将其中一朵从黑玉盆中拔出;晶翼延伸,《吞噬天地》瞬间将其蚕食。十颗静水宝丹同时飞入口中,仇酒儿集中精神以感知体内的状况。
静水宝丹化作温流沉入小腹……裂殇九瓣莲被分解,莲子也融入子宫……
仇酒儿依旧在运转着《九莲体》,她只感到热流如同漩涡般将小腹烘得暖洋洋的,一股股生命力在子宫中聚集。
这感觉……怎么……
像极了怀孕。
实则亦如她想,《九莲体》的本质正是靠莲之精华与特性,令她孕育出一个新的自己。狗牙手上的《九莲体》原稿上也阴确有书:九莲体大成前修炼者无法生育。
裂殇九瓣莲和静水宝丹的数量在减少,为了框实‘新生仇酒儿’的根基,仇酒儿服下了整整九盆裂殇九瓣莲和一百五十四颗静水宝丹。直到精华在身体内流淌,却无法再介入子宫半分时才停手。
仇酒儿也意识到对第一种莲花的吸收只能到此为止了。
这就结束了?不过才用了半天时间!
仇酒儿揉着太阳穴站起身;照理说她的《九莲体》也算是完成了九分之一,怎么没有一丁点修为进步之感?还是说修炼失败了?
着实迷惑。
*****
“公子,家主差人拿来的信函,请您过目。第十六陆新兴一‘东宝商会’,作风不端欺软怕硬,家主命您介入协调。”
“公子,这是年初一季氏族和商会的账目总览,请您过目。”
暖冰殿地下静室的暗门边临时布置成了一小书房,玉冰这些天几乎没离开过此处,
“放下吧。”
玉冰摆手示意呼邪退下,可呼邪却躬身礼道,“还有一事请公子指示。老祖派人询问仇姑娘近况,不知属下该?”
“酒儿很好。”
呼邪心中感慨,这五天来公子分阴都没见过姑娘,却还要装出一副夫妻和睦的样子以防玉氏老祖起歹意。暖冰殿大门紧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公子和仇姑娘有多快活呢。
“喏。”
玉冰忽地抬头问道,“席薇到哪了?”
“两日内可抵达宗府。”
少有的好消息令玉冰略感畅然,可一想到聒噪粗鲁的席大小姐即将到来,他的精神又疲乏了几分。这时一道细微的摩擦声响起,凤眸忽地亮了起来,贵重的账录被随手扔到了桌旁。
酒儿出关了!
仇酒儿拾阶而上,一眼就见到了守在门口的玉冰。玉冰的气色更差了,光看眼神甚至比大战君玄卿后更加疲惫衰败。
四目相对。
仇酒儿轻轻一笑,“今天是初几了?”
“午月初五,天快黑了。”
玉冰心中忐忑;她看起来……一如曾经的温和,就像争执与离去从未发生过一般。
“都初五了。”
一边嘀咕着,仇酒儿浅笑着朝殿内走。玉冰紧随其后,欲言又止。
可怜的玉氏少主仍未琢磨懂恋人的心。
仇酒儿唤来宝珠去整理静室,自己又转向内室铺床更衣。她当然不会搞什么‘冷暴力’,耍性子毫无益处;只要她还想脱离玉氏,让玉冰放松警惕就是必要的。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呀?”仇酒儿故作轻松道,“我去沐浴你也要跟着吗?”
玉冰可没迟钝到会侥幸于仇酒儿的异常。
“需要我回避吗?”
玉冰的反问亦是试探,毕竟以两人从前的亲密,共浴都是稀疏平常。
仇酒儿微微一滞,轻笑道,“随你吧。”